三零二一 - 12. check la

我們和地勤交接過乘客資料後，便步向安檢。

特別通道在大陸機場不甚流行，有時候我們也要和乘客排隊過同一條通道。

沒有特權。

把所有東西都放上運輸帶，我獨自穿過X-ray機，但大陸仍慣用人手搜身。

而且......

這次幫我做安檢的是一個肥大姐。

她笑呵呵地走向我，手持按摩棒。

我舉高雙手，任人魚肉。

她雙手遊走在我的身軀，同一個動作，與昨晚的體驗差天共地。

我差點就叫出來了。

「這個硬硬的是什麼？」

「皮帶。」我怎麼感覺肥大姐細膩緒密的動作更像是摸索我身上的肌肉，多於危險品。

連雙腿之間的敏感部位也沒有避嫌。

令我不禁想起網上一幀外國警察搜身的gif圖，嫌疑犯的「長處」長垂褲襠，慘遭當武器。

我也有這個憂慮。

「過。」肥大姐下了判斷。

我走到一旁拎我的隨身物品，一邊檢視著其他同事被搜身的過程。

「呢份工都幾筍。」我對身旁的Charlie細語，她白了我一眼。

***

過了安檢，阿姐點齊人數。

「我地仲有d時間，咁你地一陣7點45係gate 69等啦。可以去買杯咖啡。」

一行人湧到了一旁的Starbuck，我走到Charlie身旁。

「你洗唔洗買啊？」我問道。

「好啊，有d眼訓。一陣仲有1leg。」Charlie昨日的確被操勞了一天。

「 could i get a cup of americano, grande please!」可能英文落單比較中產，始終普通話叫「我要一杯黑咖啡」感覺一朝早沒有那麼的朝氣勃勃。

講起Starbuck落單，當初第一次落單前特登上網搞清楚不同size的叫法。

「你要咩size？」我望著Charlie，說起黃色笑話。

「你既size。」Charlie調皮地回道。

「venti。」是特大杯的意思。

Charlie笑得開懷。

空肚喝著手上的齋啡。

感覺有點削胃。

經過登機口時，我眼角餘光掃過等候登機的乘客。

「你d客啊。」我們一般都會這麼稱呼即將在機上為我們提供麻煩的乘客。

「兩個鐘，好快過姐。」Charlie試圖安慰著我。

***

「safety equipment check。」「interphone check。」「pa check。」一on board就是各種的機上檢查，10分鐘內要完成，然後又是各種的準備工作，安全檢查等等。

大家都忙得轉圈，也有一些人「自轉」、「公轉」，不太熟悉自己的工作職責。

我拿這兩大袋毛毯預先派發到每個座位上（試過有乘客跟我說要毛巾，令我感到疑惑。）

「cabin crew, please carry out security check and cleaning check。」阿姐沒精打采的聲音由廣播中傳來。

我急忙把剩餘的毛毯派畢，馬上進行安全檢查，確保機上沒有機組人員以外的清潔工人、地勤等等，然後仔細檢查每個座位上下、廁所暗格等有沒有可以危險物品。

雖然我總覺得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經歷過911電視直播的我，當時年幼的我目睹飛機直插入世貿中心的畫面，留下了極深刻的童年陰影。

「Betty，check lah。」我回到galley向著阿姐舉著兩隻大拇指，示意檢查完畢。

「唔該曬。」

我看見Charlie手抱著一堆報紙，感覺吃力。

「係洗唔洗幫手啊。」話口未完，我已經伸手把她手上的報紙取了過來，放在galley top，整齊有序地堆放，方便乘客拿取。

「唔該。」我趁著galley，張狂地一手拍向robin的臀部，頗有彈性。

「喂，傻左啊。」但Charlie臉上沒有絲毫的嗔怒。

「做嘢啦。」她推開了我。

「喂，檯上面杯咖啡係邊個架，收埋啦。」阿姐入來作最後檢查。

「sorry，我而家飲埋掉。」我馬上識趣地拿起杯americano，一索而下，然後仍入垃圾桶。

阿姐走後，我翻了一下白眼。

「洗唔洗咁強逼症，擺下杯咖啡都唔得。」我埋怨道。

「阿姐有自己standard姐，不過佢都算無乜嘢。」Charlie為阿姐開脱。

***

「passenger on board。」

「我出去啦。」聽到乘客開始登機的廣播，逕自走了出通道。

因為飛機補充燃料的關係，我得以留在galley守著我的機門。

萬一飛機發生任何意外，我也可以馬上做出逃生指示，所以這個時候機上的安全帶信號關上，乘客也不用系上。

看著阿姐也從左邊通道回來。

「喂，頭先Kathy話你擺左杯咖啡係galley top喔，想死啊？」Betty笑道。

「唉，好煩。」看著Betty在用電話，我也掏出我的 iPhone。

我拿出iPhone，趁著這個空檔傳訊息給Jessi。

「起身未？」她的last seen還停留在昨晚。

「ok」「你早d訓啦。」看著上一則她昨晚回我的訊息。

我感到放心，明顯我的詭計沒有被Jessi揭穿。

「叮」安全帶信號亮著，我收好iPhone，走了出去通道。

我逐一overhead locker關上。

「你好，可以幫我把這個行李箱放上去嗎？」一位大媽親切地笑道，手中指著她那個目測超重的行李箱。

年中有不少扮跛想upgrade商務艙，或借蜜月期為名想得到更好待遇的情侶，但當中最可恨的是四肢健全但要求我們搬行李的乘客。

他們以為這是我們的工作範圍，而且還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尤其遇上男同事，即是我，避無可避的情況·。

可惡。

我說起了工作指引中的例牌對白：

「畢好意思喔，煙為自己的行李要自己拿喔，而果太重鵝悶可依一齊搬。」我說著半鹹淡的普通話。

「你這麼壯，幫我一下不行嗎？」大媽的厚臉皮是你難以抵抗的。

我這麼瘦弱的男生，竟然在她口中變成了壯丁。

「要不然我們幫你寄艙吧。」Charlie此時走了過來為我解困。

雖然一個行李對我不構成任何困難，舉手之勞，但太多乘客將此當成工作範圍的一種時，便造成我們的困擾，而且不是工傷保險保障的範圍內，所以我們一般都是拒絕的。

「唉，不用了·，我自己來得啦。」大媽語畢，粗壯的手臂已經舉起了沈重的行李，我和Charlie在旁用「扶靈手」，僅僅掂著行李，故作幫忙把行李托上行李架。

「唔該曬，阿姐。」我向Charlie笑著答謝。

「ladies and gentlemen, this is captain carl. welcome on boarfd…...」未幾，響起機長廣播，濃重的澳洲口音。

「cabin crew, arm door 」阿姐的關門指示也隨後響起。

我急忙走向我所負責的機尾位置。

「door armed and cross check.」我又舉起了我的大拇指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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