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莫回頭 V 上古凶獸 - 列車．驅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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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外的爭執半點都沒消停，而且更有愈演愈烈的傾向。

「俺就跟你說！俺有票！」那操山東口音的小偷激動地叫道。

「那你拿出來不就得了？嚷嚷個甚麼勁兒都不知道，真是的。」

「沒……沒有……」

「喔，搞半天還是沒有票，對吧？那麻煩先生你補上一張，別叫我難做。」

「俺真的有買票！補甚麼補！」

「那你拿出來啊！」

「沒有……」

「那你到底補不補？不補我只好抓你去見領導了。」

「俺有買票！補你媽的票！一定掉在那裡了，俺這就去找給你看！」

「好好好，你去找，你去找，這回你要是找不到就乖乖補票，行不？」乘務員沒好氣地說。

「行！俺這就去找給你看！你等著！」

門外傳來咣咣咣的腳步聲，然後車門就被小偷給用力推開，只見橫眉怒目的他把目光投向正在聽書的人群中間，他當下大手一指又說：「剛剛俺在那聽說書，當時票還在的！」

說罷他掉下身後的票務員走到人堆當中，他粗暴地把正在專心聽說書的人推開，硬擠到自己剛才所坐的地方。

「滾開！滾開！俺在找車票吶！還不趕緊給俺讓道！」其氣勢之霸道，簡直把車廂當成自個兒家似的，可礙於怕事的天性，聽眾除了微言皺眉外就不敢再有甚麼動靜，反倒是說書人有那麼幾分骨氣，只見他收起手中的摺扇溫文爾雅地斥其不是。

「這位兄台，你找票歸找票，別打擾別人聽我說書，壞了大家的雅興，行不？」

早就習慣在車上橫行霸道的小偷一聽馬上就不樂意了，他停下了來慢慢把腰扳直然後來勢洶洶地對說書人劈頭就罵：「活膩了你？俺找票哪輪到你在這說三道四？信不信俺找兄弟來把你那張嘴給廢了，讓你以後再也說不了書。」

眼見對方都攤上了自己道上的底牌，說書人也不再跟他多說，閉上嘴強忍著滿腔的怒火看著他推開人群找車票。

「票吶？票吶？俺的票吶？」小偷愈找愈著急，這票彷彿長了腿跑掉似的，任他把車廂的地面找了個遍都找不著。

看到他窘急的模樣我不禁轉過身竊笑，身體都憋得微微顫抖起來。

到了最後票務員也沒耐心了就開口問他：「喂，大哥你找著票沒有啊？快點好不？我還得去下一節車廂查吶。」

氣急敗壞的他實在是找不著票，於是把憤怒轉移到周遭無辜的乘客身上，他拽起了一個瘦弱的男子怒道：「是不是你把俺的票拿走了？是不是你！」

「哎媽啊，大哥，這不關我的事啊，你的票我沒拿吶！」害怕至極的男子可憐巴巴道。

小偷掉下了他抓起了另一人又問：「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啊！」

如是者他就這樣抓起了幾個人來審問，在我看得不亦樂乎之際，林善突然伸腿踹了我一腳不悅道：「喂，影響到別人了，趕緊去善後。」

我壞笑著戲謔：「我還有好戲在後頭呢！你悠著點看就行了。」

他見我自信滿滿，碎碎唸了我幾句後又把注意力放回小偷身上。

這小偷的智商驟眼看上去比武痴還要低，沒準等等還能再耍他一回，叫他以後當小偷還敢不敢如此囂張！

票務員實在是沒耐心再等下去，只見他拿出一疊車票問小偷：「你還是補一張吧，跟你賺的相比這一張票花得了你多少錢？」

票務員大既知道了對方的身分，但是礙於沒有他偷竊的證據，為了息事寧人於是語味深長地跟他說。

「補你媽！俺有買票！你憑啥叫俺又買！」可這小偷偏偏就認死理，認準了自己有買票，所以票務員沒道理讓自己掏錢又買。

「我相信你有買，可你買了以後總得讓我瞧一眼才行啊！」

「閉嘴！俺這就給你找出來！」小偷的惡人本色盡顯無遺，他再度推開人群來到錢包被偷的男人以及我們三人中間。

他嘴裡振振有詞：「俺……以後來到這裡，然後……」他驀地恍然大悟指著我就大吼：「操你媽的！是你把俺的票偷走了是吧！」

武痴見他罵我是賊，心裡就來氣，就在他準備起來跟小偷幹上的時候，林善壞笑著把一隻手搭在武痴肩上把他按了下去。

「姓佐的自有方法解決，你甭給他擔心，坐下，看戲哈！」

媽的，這傢夥明罷著是在斷我後路，要是我沒能好好把事情解決，這張臉怕且是在武痴面前丟定了。

可老子長年闖南走北，自然也不是甚麼省油的燈，此等傻子在我面前就頂多只有被我當猴耍的份。

就在小偷激動萬分的嚷著要我把票還給他的時候，我慢條斯理的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站了起來問他：「這位老兄，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哪隻眼睛瞧到我拿你的票了？」

「還裝！俺的票明明在被你撞到以後才不見的！你……你這小偷！」看來他都快被我的態度給氣瘋了，居然還罵我是小偷。

我故意用很誇張的語氣問他：「吓──？撞到你？我啥時候撞到你了？」

「屁！你明明就有！就在……就在」他的臉已經從脖根處慢慢漲得滿臉通紅。

我見他的思緒已經混亂不清，於是再度逼迫他：「那你倒是說說我是甚麼時候撞到你的呀！說啊，你不是說有撞的嗎？說啊！」

「就在俺拿走那人的錢包以後啊！你還裝！」一開始他還理直氣壯的，但當他看到我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後才知道自己把最不能說的秘密給曝了出來。

全車廂除了錢包被偷者外都死盯著小偷他低聲細語，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就在他慌張地摀住嘴巴後退了兩步後，我亦乘勝追擊逼問他：「甚麼？我是在你把誰的錢包拿走後才撞到你的？」

「沒……沒有！」

「沒有撞到你還是沒有拿錢包呀？」

「沒有撞到俺，俺……俺的票應該是不小心掉了，票……票務員，俺補票就是！」神色慌張的他企圖用補票來把事情含糊過去。

我自然不會由得他，於是我又壞笑著說：「沒有撞到我，那就是有拿錢包的意思咯！」

「沒有！沒有！俺沒拿錢包！你也沒撞到俺！票務員！俺要補票！」

此時一些早已對小偷不滿的乘客推醒了錢包被偷的男人並說：「哥們，快看看你的錢包還在不。」

從美夢中驚醒的他迷迷糊糊的點頭「喔」了兩聲後就拿起自己的包袱翻找起來，他愈找人就愈精神，到最後他失聲大叫：「我錢包不見了！」

全車廂的乘客都以憤怒的目光投向小偷，深知眾怒難平的小偷仍然堅稱自己沒拿他的錢包。

「這還不簡單嗎？」我笑了笑又說：「武痴，你當公正人幫忙搜一下這位老兄的身，還他一個清白吧。」

興致勃勃的武痴啪動著拳頭的關節站了起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小偷跟前說了一聲：「得罪了！」就搜了起來。

未幾一個被票子撐得脹鼓鼓的錢包就被武痴給翻了出來，錢包被偷的男人一見就大叫：「啊！我的錢包！」

小偷這下徹底無話可說，就在票務員壓著他走的之前，他不忘回頭給我們扔下一句狠話才走。

「好傢夥，沒想到居然栽在你手裡，等著瞧吧！俺的兄弟們絕不會就此罷休的！」

我見他被逮住還學不乖，於是又給他補上了一腳，我跟乘務員說：「聽到了沒？『兄弟』啊，不止一人吶，趕緊抓去好好逼問一下到底還有多少同夥，滿清十大酷刑小弟略通，必要時我也可以幫忙逼供的。」

「嗚……可惡啊！！！」小偷滿肚子不甘心地被逮走。

當我以剛剛拿到票時那得意洋洋的眼神望著同樣滿臉不屑的林善時，身後驀地爆出了如雷般的掌聲。

嚇了一大跳的我以為是小偷的同夥殺過來了，沒想到一轉身就發現所有乘客正以熱切的眼神望著我，而錢包被偷的男人亦站了在我身後，只見他很是感激地向我道謝：「謝謝你了，要不是老兄你出手相助，我這幾年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恐怕就要打水漂了。」

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說：「哪裡，哪裡，你言重了。」

其實我心裡只想著怎麼耍走那小偷，幫他取回錢包只是過程中誤中副車而已，現在被他如此衷心感激還真是叫我臉紅。

學精了的他在取回錢包後，不再把錢包放在包袱中，改為揣進懷裡然後抱臂而睡，說書人在見事件平息後也繼續說書，很快的一切就回復正常。

林善亦在這時候開口說：「中物，你看到了吧，這人滿腦子壞水，心機重得很，信不得的！還是別跟他走太近比較好。」

武痴不以為然道：「沒有啊？我覺得我們兩個這樣互補不足，挺好的啊！」

拉攏武痴不成的林善不悅地「哼」了一聲後就靠在牆上睡了起來。

慢慢的，夜深了，車廂上的電燈也被關上，乘客們很快就鼾聲大作。

被吵得無法入睡的我只好走出車廂點起了從熱情的乘客手上得到的香煙，就在我乘著夜風吞雲吐霧之際，身後的車廂裡傳來了人攝手攝腳走路的聲音。

未幾，門就被推開，一個人影亦在車縫中探頭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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