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同人集中地 - 【茸布】生命的溫度

　　非人漫長的一生註定了這輩子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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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經歷了多次輪迴，累積著每一世的記憶，從不同的子宮中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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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長相不會有所變化，所幸他從來都不是什麼知名的人物，輪迴的間隔也不會太短，所以布加拉提每次都是在迎接新的人生，以及新的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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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的經歷都不一樣，這次的人生比較倒楣，他恰巧出生在一個不大好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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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再婚的對象人前待他如親生兒子，在人後卻將他視為該死的拖油瓶。布加拉提對此並無感到任何不悅，他已經活得夠久了，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有所情緒上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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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被家暴啦？」同班同學關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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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布加拉提笑了笑。「再說了米斯達，你確定你不快點去社團嗎？這個時間你們要操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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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好朋友聞言，立刻收拾背包，拿著球棒叫道：「我的天啊！謝謝你提醒我布加拉提，我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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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揮揮手，直到再也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之後才放下。接著也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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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校外打工，不過今天正好沒有排班，布加拉提有種預感，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通常發生的機率百分之百……這也許是他非人的能力之一吧，他想。家中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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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他從父親的口中得知自己將要成為哥哥了，布加拉提了然地點頭，沉默寡言的他就像父親一樣讓人覺得無趣，他的繼母也總是說他是個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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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他輪迴多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自己將要有兄弟姐妹這事讓他很沒有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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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沒有期待孩子的出生，也沒有怨恨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家人的孩子，他只是靜靜地，平淡地接受這件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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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如光飛逝，生產日來臨，弟弟出生時布加拉提還在接待客人。直到布加拉提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才終於見到這個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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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你看，這是你弟弟喔。」不常笑的父親難得有了上揚嘴角的時候，連母親也勾起了布加拉提認識她幾年來初次看見的發自內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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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嬰兒安靜地閉眼，他醒著，但沒有睜開他的眼睛。布加拉提被父親叫過去，然後手中便多了一份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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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暖的體溫傳入他的心頭，布加拉提倏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又再次跳動了起來，說起來相當奇怪，但布加拉提確實感受到了「活著」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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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未接觸過這份得來不易的生命，小小的孩子躺在懷中，嘴角微微彎起，像是在對他微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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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就是生命的溫度嗎？布加拉提的視界頓時染上了色彩，海藍色的眼珠捕捉到了光線，反射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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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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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嗎？叫喬魯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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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要孩子跟我姓，就叫汐華初流乃吧。」母親的態度強烈。「在日本就要取日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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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就這個名字吧。」叫什麼都無所謂，父親不在意到底給誰取名，只要孩子可以活得健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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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反覆在心中唸著初流乃的名字，像是要將其刻印在心頭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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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之後，布加拉提常自告奮勇地向母親提出照顧初流乃，原先不交流的母子在這件事上搭起了橋樑。因為他母親的工作關係，其實回來的時候比沒回來的次數要少很多，所以有個人可以照顧初流乃那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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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經濟不能讓他們請保母，而三人的時間正好都錯開，所以每個人都有時間可以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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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辭去工作，天天往家跑，米斯達都調侃他有了女朋友。當然對方只是說笑，他知道布加拉提一直掛念自己的弟弟，好像那小傢伙就是自己親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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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了。」布加拉提匆忙回家，他每天都這樣，不快點回來他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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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華小姐似乎沒有育兒天賦，作為一個新手媽媽她非常失職，布加拉提經常在外擔憂著弟弟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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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來與母親交接，布加拉提抱著初流乃送母親出門，確認她離開之後便帶著初流乃回到房間——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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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沒有另一間房了，你只能在我這裡……將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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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初流乃的頭，這孩子安靜得很，張著大大的翠綠雙目都不叫一聲的——不對，他只有在肚子餓或是看到布加拉提的時候才會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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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就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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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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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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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一個不會回自己話的孩子說話顯得他像普通見到孩子的大人，傻傻地說著一些疊字詞。但布加拉提不在意，因為常和孩子溝通以及給他愛是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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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臉上，初流乃咿呀咿呀地叫著，從他出生以來已經過了一歲，布加拉提看他似乎在努力想說話，耐心地又一次教導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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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初流乃看著布加拉提的嘴型，聽著他的聲音模仿著。布加拉提比兩位大人更有心去學習照顧小孩的方式，他幾乎都要背得滾瓜爛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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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的語速非常慢，他可以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初流乃身上，洗澡吃飯什麼的，都可以等到初流乃睡著之後再做也不遲，反正小孩都有規律的生活作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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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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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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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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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流乃似乎抓到了訣竅，他重複叫著布加拉提，享受著對方開心抱住自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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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樣很對不起他們，但初流乃第一個學會的字彙是哥哥而不是爸爸或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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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高三的時候初流乃已經兩歲了，可愛的弟弟已經會組織語言成句子，他們還特地買了一些給孩子學習用的書本或是小玩具給他，布加拉提照顧的時候經常帶著初流乃出門認識世界或教他各種字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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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兩人還會一起洗澡，然後在浴室玩鬧。布加拉提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未知的情緒填滿整個身體，他只認識到其中一個叫做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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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兄弟倆卻因為父母的緣故必須分開。愛好自由的母親終究是離開了父親，不曉得為什麼她還想帶著初流乃離開，布加拉提沒有任何理由能夠挽留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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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不想和哥哥分開……」初流乃抱著布加拉提，小小的身軀顫抖著讓布加拉提很是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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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初流乃，之後你會再遇到一個家庭，你要好好聽話……」不想分開的不只有弟弟，布加拉提也是如此，他交給初流乃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裡的住址和我的手機號碼，你可以留著，以後有機會可以隨時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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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流乃啜泣：「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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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溫柔地抱住對方，輕輕地拍他的背，就像小時候照顧他一樣：「沒事的，我不會忘記你，就算之後長大，你也會是我最可愛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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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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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住，我是布魯諾 • 布加拉提，是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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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弟弟比一般孩子要更聰明，所以他相信初流乃肯定不會讓他困擾，而對方如他所想那樣放開了自己，擦乾眼淚，依依不捨地向他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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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弟弟漸行漸遠的身影，默默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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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空洞感究竟是什麼？布加拉提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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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初流乃相處的日子才短短五年，這個時間對他而言像是一眨眼的事情，他不曉得該如何排解這份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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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難過了，布加拉提……我知道你把他當自己的孩子在照顧，但人生總是有別離的時刻。」連父親都出言安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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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過……啊，我是在難過？」布加拉提喃喃自語地點頭，然後朝父親微笑。「沒事的，我不會消沉太久，世界這麼小，總會有機會再見到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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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一過就是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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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將這份記憶放置在回憶的角落，他不再想起對方，卻也不曾忘過。他步入了社會有些年了，低調平靜地過完一生是他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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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人的特質越老越明顯……這個明顯是他的容貌會在二十歲的時候開始以一個超級遲緩的速度老化。這點人類是做不到的，所以他得在年輕的時候就攢好一筆錢好退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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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還好嗎？一直在發呆。」同事阿帕基疑惑地問，布加拉提趕緊回神對他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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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帕基搖搖頭：「你總是這樣雲淡風輕的，就算被人佔便宜還是一樣的態度，你的沒事我都覺得不能當沒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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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沒事啦。」不愧是一起工作的夥伴，阿帕基很瞭解自己。但他確實沒什麼事好讓他抱怨的，見了多了也就不在意了。「我就是發呆一下嘛，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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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帕基盯了一會兒，嘆口氣道：「下午會有實習的新人進來，你知道的，就是和學校合作的那個實習課程，你記得去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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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謝謝你阿帕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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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與學校合作，將會有一名優異的學生進來公司實習三個月，在這三個月裡布加拉提得作為導師、前輩來指導對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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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難事，布加拉提很有經驗了，上一世甚至是上上一世的經驗。整理好所有資料後，他便前往大廳去迎接到來的實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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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電梯，布加拉提整個人征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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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耀的金色頭髮奪人目光，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這個人，他看見對方綠松石般的眼珠繞了一圈之後放在自己身上，布加拉提趕緊從這張俊美的臉上抽開意識，走到那人的面前正色道：「我是布魯諾 • 布加拉提，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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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 • 喬巴拿。」看起來頗年幼的少年笑了笑，聲音十分悅耳。「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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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拍馬屁也不故作姿態，這個態度非常好，布加拉提滿意地想。但就是感覺讓人有點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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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話不多說，領著新人來到了他的位置：「這裡就是你未來要工作的地方，記好之後我就帶你逛逛我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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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記下了。」喬魯諾乖巧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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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盡量問我，不用介意，稱呼的話直接叫布加拉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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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布加拉提。」喬魯諾想了想。「問個不相干的話題，請問你有兄弟姐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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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喬魯諾一眼，不曉得在想什麼：「沒有，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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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搖頭：「之前看到和你很像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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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布加拉提嘴角上揚：「要是住在附近的話見到我都是有可能的啊，我同事都說我有著讓人難以忘卻的氣質呢……嗯，說真的挺困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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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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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因為我喜歡低調的生活。」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總不可能告訴別人自己的特殊狀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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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新人學習力非常高，才短短幾日就能熟悉公司的事情，儘管礙於職位的關係不能算瞭解全部，但他確實比正職的員工要來得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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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畢業之後就來這裡就好了。布加拉提難得興起了挽留對方的意思，他也對自己這個想法感到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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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能力的人都見過不少了，喬魯諾只是其中之一，是因為這名少年和自己聊得來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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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來到大廳，所有人都下班了，他卻看到了本該回家的喬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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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了一眼窗外，天空灰濛濛地飄著密集的細雨，少年的手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布加拉提剛才想問出口的疑惑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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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跟我共撐一把傘？」由於事前看過氣象，布加拉提是帶著傘步行來公司的，所以他沒辦法載喬魯諾回家。「你可以在我家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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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感激道：「謝謝你……我以為我要站在這裡等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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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著布加拉提走到外頭，濕冷的氣溫讓兩人都不禁哆嗦，布加拉提打開雨傘，正好可以塞下兩人。所幸他們的身材都不壯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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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宛如親暱的情人似的搭肩摟腰，這都是為了不要讓自己被淋濕。喬魯諾矮自己一些，毛茸茸的髮絲搔癢著他的脖子，布加拉提咬著下嘴唇不發一語，得在部下面前有個長輩模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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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歷了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家中，布加拉提連忙拿出一雙拖鞋給他，喬魯諾道了聲謝，然後乖巧地在客廳沙發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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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先沖了澡換了身衣服，在他淋浴的期間喬魯諾只有起來走動過一次，他把客廳中的東西都看過一遍後又坐回位置上。等到布加拉提洗完並將其趕入浴室才移動步伐，他還幫喬魯諾準備了一套乾淨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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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的雨勢不減反增，布加拉提嘆了口氣，看來今天喬魯諾是沒辦法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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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家人會擔心吧？布加拉提忽然想到這點：「等等得讓他跟家人說一聲……要是能來接他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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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沖個澡不用太久，喬魯諾很快就從浴室出來，布加拉提看到他，立刻讓他和家裡人報備，然而卻見少年眼簾垂下，沉默一會兒說：「不會有人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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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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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搖搖頭：「……我的家人其實沒很關心我，所以沒關係的，打回去可能還會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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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滴順著髮尾滴落，儘管綁起來了，洗澡的時候髮尾還是或多或少沾了那麼點，喬魯諾毛茸的頭髮頓時塌了不少，看在布加拉提眼裡就像被淋濕的小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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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的……我們就不聯絡吧。」他知道每個人家中情況的不同，他不強迫喬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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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個好人呢。」喬魯諾的眼角彎起，轉個話鋒。「話說回來，我這件衣服是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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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點頭：「是啊，我國中時期的衣服，還好還留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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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低低地「嗯」了一聲之後就沒有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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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當然由布加拉提準備，本來他想讓喬魯諾坐好的，只是年輕的部下非常堅持要來幫忙，所以就變成兩人一起在廚房邊做菜邊聊天的畫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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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看了你的資料，你是從義大利來的啊。為什麼要來日本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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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因為我有個夢想。」喬魯諾偏頭。「布加拉提呢？不也是在日本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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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笑了笑：「我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雖然有著外國名……因為我的家人是義大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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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移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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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的眼睛一直跟著上司的手移動。炒熟的番茄與醬汁融合，布加拉提把蛋加入，滑嫩的炒蛋瞬間成形，他還加了點綠作為點綴，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讓喬魯諾看得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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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多久，布加拉提便將菜裝盤遞給喬魯諾：「放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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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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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會煮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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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儘管對方看不到，喬魯諾還是在邊放食物的同時邊搖頭回答：「不，只是沒像你這麼流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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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喬魯諾走回廚房聽到他的笑聲，布加拉提問道。「我也沒很厲害，每天做自然而然就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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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不常煮吧。」喬魯諾淡淡地說。「我家裡沒什麼東西好煮，買菜的話太貴了……我比較常吃便利商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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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太不營養了吧。布加拉提想，難怪都這個年紀了還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沒什麼在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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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這副模樣突然開啟了布加拉提的老好人開關，煮完所有東西之後布加拉提用擦乾的手拍拍他的肩膀：「這樣不行啊，你營養不良。不然這樣好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晚餐可以來我家吃，午餐的話公司吃就行了不用擔心，早餐……你可能得自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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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不會麻煩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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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搧搧手：「不會，一句話，要還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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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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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揉了揉喬魯諾的頭髮，他從剛開始見到對方的時候就一直很想這麼做了，柔軟的觸感讓布加拉提感到相當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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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餐後他們便一起看電視聊天，布加拉提第一次這樣和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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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久沒這樣說話了呢……？應該也過了十幾年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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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然後便失去了意識。喬魯諾頓時感到肩膀一沉，他看向布加拉提，規律平穩的呼吸聲表達了主人此時正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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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松石的眼珠暗下來，喬魯諾輕輕地摸上司的臉頰，即便是靠在一起也不能讓他的體溫有所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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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以前一樣比常人體溫要低……」少年勾起微笑。「可惜你好像忘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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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抱起對方，稍微有點小吃力，不過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喬魯諾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他決定從今天起好好鍛鍊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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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我完全沒有想到會這麼容易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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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布加拉提放在床上，自己也擠上這個單人床，因為自己的體型較小，所以他就鑽進布加拉提的懷裡，就像以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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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想起來也沒關係，最好都不要知道，畢竟喬魯諾並沒有想和他維持什麼家人關係，他想要的是更進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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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喬魯諾在早餐的香氣中醒來，他睡眼惺忪地走到客廳，上司身上白底黑色水滴樣式的圍裙非常適合他，喬魯諾還未開機的腦袋差點要克制不住自己下令去抱對方。喬魯諾搖搖頭，聽了布加拉提對自己說「幫你準備好牙刷牙杯了」之後便竄進浴室清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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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我也幫你洗好烘好了。」喬魯諾出來後，布加拉提已經坐在餐桌旁等他了，桌上也放著兩人份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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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有烘衣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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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笑了笑：「我好歹也是公司的資深員工了，薪水自然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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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喬魯諾咬了一口夾餡的吐司，綠色眼珠頓時一亮。「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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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一手撐著頭歪向一邊，笑得一臉慈祥，察覺到喬魯諾的視線後才笑著說：「你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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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食之後當然就是要去公司，外頭天氣十分晴朗，昨天的大雨彷彿是夢一般，走出家門看到還未乾的地面才有雨後的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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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氣象預報說不會下雨了，所以布加拉提便騎著機車載喬魯諾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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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不買車呢？我是說，我以為你會有車的。」喬魯諾疑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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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看到我家沒有車庫，機車比較好停放嘛。」布加拉提解釋。「而且我一個人住也不需要用到車子，夠我往返公司和去超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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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走進大廳，正好和阿帕基撞個正著，他有些驚愕地看著布加拉提：「你什麼時候跟他這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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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聳肩：「聊得來自然就好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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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帕基不置可否，三人一起搭上電梯，到了指定樓層後兩個上司就一起離開了，臨走前布加拉提還回頭跟喬魯諾說了聲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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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被搶走的感覺讓他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是很滋味，阿帕基哼了一聲，果然還是不喜歡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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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三個月一到，喬魯諾便離開了公司。他們倆還是有維持書信往來，直到一年後喬魯諾畢業，又回到這間公司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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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默契更不用說，同事都看在眼裡，有時候還會調侃他們要不要一起扯證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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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甚至還會經常到雙方家中拜訪——喬魯諾在畢業後便搬了出去，目前自己一人住在公寓的小套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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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後，喬魯諾和布加拉提一起回家，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布加拉提的家中今天竟然燈火通明，踏進家門，還能聞到正在燒菜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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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了。」布加拉提對著裡頭喊，一邊解開束縛的領帶一邊往裡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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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聽見另一頭傳來回應的聲音，是個女的，他壓著自己的心默默走到廚房瞄一眼，看見了一名圍著圍裙的粉色頭髮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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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里休，辛苦妳了，我來吧。」布加拉提溫柔地接過少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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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想做我也就……嗯？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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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喬魯諾連忙自我介紹：「喬魯諾 • 喬巴拿，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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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布加拉提常提起的少年啊，我叫特里休 • 烏納，我們同年齡呢，叫我特里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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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突然出現的女孩似乎對布加拉提如戀人般熟稔。他們是什麼關係？喬魯諾發現自己居然沒了問出口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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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知道了布加拉提常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這點是該高興沒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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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里休的完美身材讓喬魯諾感到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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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的時候喬魯諾坐在他們的對面，有說有笑的讓他只好靜靜地戳著番茄，儘管知道布加拉提總有一天會找到另一半……可是他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自己都還沒開始攻略對方呢，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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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不合胃口嗎？」敏銳的布加拉提察覺到喬魯諾的不對勁出聲詢問，然而只得到了他的搖頭。布加拉提覺得很奇怪，但也不曉得是怎麼了，只好先介紹。「你們剛才應該打招呼過了，但我還是要補充，特里休是我朋友的親戚的女兒，因為一些因素所以暫時住在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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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的眉尾挑了一下，淡然點頭：「嗯，我知道了。」為了不讓布加拉提察覺，他轉了話題。「特里休跟我同年的話那也就表示畢業了吧，妳有夢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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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里休笑了笑：「我正在為夢想打拼喔，我想成為明星。那你呢？喬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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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總有一天能夠擁有自己的公司。」喬魯諾的視線掃過布加拉提一瞬，那個是他另一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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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的。」布加拉提微微一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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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有了特里休的緣故，布加拉提去拜訪喬魯諾的次數變少了，只有少女因練習晚回家的時候布加拉提才有時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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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處的時間被一個外人給奪走了……喬魯諾想來還是覺得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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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喬魯諾極力去隱藏自己的情緒，但對於人類的情緒變化特別敏銳的布加拉提而言這並沒有效果。然而無論布加拉提再想破頭，他也還是不懂喬魯諾心情不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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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說到心情不好，其實布加拉提也沒有多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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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挺羞恥的，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看到喬魯諾在公司越來越受歡迎的時候確實不開心了。不是在嫉妒對方，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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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思緒一頓，連他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不開心。他一方面希望喬魯諾被大家所賞識，希望喬魯諾的好被眾人看見，然而另一方面他卻又不想要向他人「分享」喬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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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矛盾的情感在心中相互碰撞，他不曉得這份情緒是什麼，無論是看到喬魯諾本人還是看到他和誰在一起都會讓胸口產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活了這麼長的人生中布加拉提從未體驗過，這讓他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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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我哪裡出了問題了？布加拉提擔憂著，於是他決定少和喬魯諾接觸，或許這樣就不會有問題了吧，他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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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你最近小心點啊，夜歸的時候注意有沒有人跟蹤。」見對方沒回應，福葛沒好氣地在他眼前揮揮手。「有聽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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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布加拉提實行減少見面的行為之後，喬魯諾就常常工作心不在焉，雖然不影響工作效率，但在對話上總是特別遲鈍，常要過幾秒才會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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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他抬眼看向福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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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葛將手機螢幕遞到他面前，上頭顯示著最近一帶有連續殺人犯出沒，目前仍未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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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治安這麼差的嗎？」喬魯諾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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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等等我也會發在公司的群組讓大家注意，最近如果有加班就小心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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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謝謝你福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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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聽到這種事情的時候總是會抱著「好可怕啊，但我不可能這麼剛好吧。」的想法，所以即便是留了點心眼仍然會有僥倖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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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不以為然地繼續手中的工作，今天也加班，為了排解心中的失落，他選擇用工作暫時忘記布加拉提。等到他下班之後公司早就剩他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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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微涼，喬魯諾脫下外套慢慢走在街上，什麼也沒想，直到他在轉角處看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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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覆臉頰的柔順黑髮襯托出的柔和面容正一臉開心地對著粉色頭髮的少女微笑，喬魯諾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布加拉提的住處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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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這個角度聽不見兩人的說話聲，喬魯諾揉著發酸的雙眼，停在原地一會兒之後便想轉身離去，但卻在轉身的時候瞄到某個靠近自己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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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喬魯諾向後退了幾步，那個黑影正好伸手要抓他剛才所在的位置，銀光閃爍著，透過路燈的光線他看見了對方另一手的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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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是名男性，比喬魯諾還矮。他知道自己好巧不巧就是遇見了那名連續殺人犯，喬魯諾咬牙扭頭就跑，他盡可能地想把對方帶離布加拉提住處的範圍。腳步聲緊追在後，因為看到了容貌，所以對方看來打算不殺掉自己不罷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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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有學過防身術，但喬魯諾沒有和真正的犯罪者對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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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辦？邊跑邊拿起手機報警，雖然跟警方說了一個他待會兒會跑過去的地點，可是喬魯諾估算了一下雙方的體力，他發現自己會先被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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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人犯越來越近，他甚至還聽見了對方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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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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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閉上眼使勁奔跑，腦中浮現了那個人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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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終究是被追上了，殺人犯撲倒喬魯諾，他全身被壓得無法動彈，就算掙扎也只是讓自己被刀劃傷流血，他感覺到對方舉起手要刺向自己，喬魯諾呼吸一滯，預期的刀刃並未沒入自己的身體中。反倒是壓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他聽見殺人犯被人攻擊的聲音，喬魯諾睜眼一看，刀子正好插在布加拉提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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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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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直接抓住對方的手硬生生地將其折斷，在那人慘叫的同時連打他的臉，每一下都沒有鬆懈，直到那人暈了之後才放開。他忽然一陣的暈眩，向後倒去，落在了跑過來的喬魯諾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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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等等……我叫救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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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喬魯諾……」布加拉提抬手制止他，輕聲道。「相信我，先幫我包紮，然後回家……這個人就丟在這裡，會有警察找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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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擔心被人查閱監視器，反正喬魯諾跑過來的這一帶正好偏僻。剛才趕過來的時候布加拉提已經報了警，再不快走就要被攔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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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咬牙，有些顫抖著幫他處理了傷口，有點粗糙，但多少還是制止了血的溢出。他攙扶著布加拉提走小路回到自己住處，他們都不想讓特里休看到這麼血腥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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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程中還被布加拉提笑他暈血，然而喬魯諾不同以往，嚴肅地回覆：「我是因為你才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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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頓時沒了調侃對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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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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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似的癱軟著：「沒事，不是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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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拙劣的謊言讓喬魯諾氣得直接上前扯開對方的衣物，逕自拿下了臨時包紮的地方。那裡的傷口已經癒合得剩下淺色的疤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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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不曉得該怎麼解釋，他不禁想著這一世也發生太多從未遇過的事了，要怎麼向喬魯諾解釋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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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你不是人嗎？」喬魯諾的氣焰頓時消去了大半，雖然他還是覺得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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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髮的男人沉默不語，喬魯諾知道可以直接視為默認了。他嘆口氣：「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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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卻感覺到衣角一緊，布加拉提那雙白皙的手揪住他的衣角：「你不怕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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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怕你？你做了什麼嗎？」喬魯諾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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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就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人類不都會排斥異己嗎？我可不是你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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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深呼吸了一口，忍耐是為了得到美好的收穫——他走上前俯視對方，現在的高度正好，他低頭輕吻了布加拉提的額頭：「你是我的同伴。」說完，他便走去浴室洗澡，只留下呆愣的布加拉提在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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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人的接受度這麼高的嗎？？？布加拉提不解地想，重點完全沒有在對方親了自己上。雖然身體還是有點痛，但由於傷口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他便站起來到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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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是第一次來喬魯諾的家了，只是覺得每次來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這個家給他一個熟悉感。他摸著櫃子，眼睛卻放在電視旁玻璃櫥櫃的小娃娃上，恍惚中它和記憶中的畫面重合，相似卻又透露著違和感，布加拉提眨了眨眼，又回到了喬魯諾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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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你怎麼到處亂走。」責備的語調傳來，布加拉提回過頭，呼吸停止了一瞬。金燦的頭髮濕漉漉地垂在肩頭，夾雜著剛洗完澡的氤氳水氣，半裸的上身模樣活像個美人出浴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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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又來了。布加拉提無奈地想，看見喬魯諾又要不好了：「我恢復力很好的，現在也沒事啦，我只是想等到你出來跟你道聲謝，然後我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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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還未說完，喬魯諾就走到他面前戳了一下傷口的位置，疼痛感剎那間衝上腦袋，布加拉提來不及叫出聲音來便捂著肚子臥倒在地，冷汗浸濕了他的背，他聽見少年因為擔心生氣導致有些冷淡的聲音：「沒事了？你變得越來越會開玩笑了嘛布加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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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喬魯諾……」他流下生理淚水，甚至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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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過頭了。」喬魯諾立刻扶起對方，他小心翼翼地，如同對待一個易碎品一樣抱起布加拉提，又讓他躺回沙發上。「普通的止痛藥對你有效嗎？還是你需要什麼其他特殊的方法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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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搖搖頭：「等等……就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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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發覺喬魯諾死攥著自己的手，眼底有種不一樣的擔憂，過了一會兒，他摸了摸毛茸茸的金髮，輕聲說道：「沒事，這點還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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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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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布加拉提搖搖頭。「唉，有時候覺得你很像我弟弟，要是我弟弟長大了應該也和你一樣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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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的手指微微一顫，面不改色道：「你不是說好幾年沒見他了嗎，不可能對方還像以前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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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撇嘴：「說得也是……人類很容易改變的。」隨後又驅散了負面的情緒。「不過我相信他就算長大也一定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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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喬魯諾莞爾一笑：「不早了，去床上躺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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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布加拉提掙扎道。「不能睡沙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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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得到的回答是對方寫著不接受yes以外的笑臉，布加拉提只好閉上嘴巴，任由喬魯諾將自己抱到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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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懷中人逐漸上升的溫度，喬魯諾把手輕放在他額頭上，柔聲問：「你體溫很高呢，是不是因為受傷讓你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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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布加拉提乾笑著，他害羞地快埋進被窩裡了，喬魯諾卻還是不放過他，一把抓住了他想拉起棉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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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布加拉提，先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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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布加拉提拉高幾度的聲音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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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噗嗤一笑：「你想什麼啊，你看看衣服上的血跡，壞成這樣也不能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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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他為自己剛才的失態道了歉。「可我該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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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聳肩：「如果不介意有點緊的話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反正我們身高也沒差多少，應該多少可以套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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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了喬魯諾最近也有繼續增高的跡象，布加拉提點點頭：「我知道了，麻煩你。」說完便脫下了除了內褲以外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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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對方交換了衣服，喬魯諾微妙地看著手中的蕾絲內衣：「沒想到你裡面穿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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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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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然沒感不對的樣子讓喬魯諾無奈：「沒事，沒什麼。」穿著自己衣服再歪頭的模樣實在是害喬魯諾快受不了。「睡吧，我會在你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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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這樣好像情侶……這個想法忽然掠過布加拉提的腦中，接著他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對同事想了亂七八糟的事，然後趕緊逼自己停止思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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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將所有精力都用來療傷，所以布加拉提難得晚起，醒來的時候喬魯諾已經不在房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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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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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嗅了嗅床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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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秒，他將頭埋入棉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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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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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暗暗呻吟完之後便下床，閉上的房門貼著一張便條紙，寫著「東西準備好了，去浴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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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不在家，他走到浴室，玻璃上也有便條紙。沒讓他起床是因為已經幫他請假了，布加拉提摸出剛才順便帶出來的手機，螢幕上累積了一堆人的關心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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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喬魯諾是幫他請了病假了，他從來沒請過，畢竟非人的身體很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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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回鏡子，便條紙貼得有點多，在刷牙途中看完後他走到客廳，這裡同樣也貼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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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會在家中的其他地方也貼了吧……？」布加拉提依照便條紙上說的從冰箱拿出早餐並微波，接著吃完後他就開始好奇在家裡到處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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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喬魯諾果真也在其他地方貼了便條紙，上面寫了很多，不是每張都說一樣的事，就像是喬魯諾本人正在和布加拉提聊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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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像在尋寶一樣到處找喬魯諾藏起來的留言，自從認識這少年後，布加拉提又漸漸找回了幾年前那份感情。他沒有想到居然還有第二個人可以讓他的情緒有這麼大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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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了昨天看到的娃娃，布加拉提這次將它拿下來仔細觀察，翻過去背面之後看到令他感到懷念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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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記憶中的回憶瞬間被勾起，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娃娃——這是初流乃心愛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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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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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髮的少年，黑髮的弟弟，他們的面容剎那間似乎重疊在一起，相似卻又那麼點不同。布加拉提已經不止一次覺得喬魯諾和初流乃神似，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那麼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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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名興起了一股想逃離的心情，布加拉提立刻帶著自己所有的東西離開喬魯諾的家，臨走前還留了一句「謝謝你」的紙條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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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不該問他是不是初流乃？仔細想想，汐華小姐帶著他離開之後交了其他男友到義大利居住其實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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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件事沒有機會讓布加拉提實行，因為隔天他到公司之後就在阿帕基口中得知他們要做個大案子，忙碌起來的工作讓布加拉提完全將這件事拋在腦後，他甚至沒時間和喬魯諾說話以及照顧特里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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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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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畫成功的某個夜晚，眾人相邀前去慶祝喝一杯，布加拉提在歡樂的氣氛下安靜地在一旁喝著酒，任何適用在人類身上的問題都不會影響到他，所以即便已經喝了好幾瓶了，布加拉提的思考也沒有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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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藍的大海反射金色的陽光，少年的身邊坐著女同事，相談甚歡。布加拉提的身邊沒有任何人，也許是因為地位的關係，又或者是共事這麼久，布加拉提的習性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沒人會靠近這位靜靜喝酒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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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閒暇下來後他又回到目光只追隨光芒的狀態了，布加拉提在心裡直叫著不好，想對喬魯諾詢問的問題也隨之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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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收回視線獨自一人神遊的時候，一個人閃過他的眼前然後直接坐在了一旁，布加拉提轉過頭，一頭金毛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讓他不自覺伸出手輕撫，大貓咪發出了呼嚕聲，伸手環住對方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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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雜的聲音頓時安靜許多，他們彷彿獨立在某個空間，所有的一切變得沉靜，時間在這裡變得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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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抬起頭，下巴還是壓在他的肩上，迷糊的眼珠努力將上司聚焦在一塊，布加拉提看了只覺得可愛：「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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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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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細微的聲音沒逃過他的耳朵，布加拉提心跳一頓，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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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你，布加拉提，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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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吐出的真心話與熱氣一同打在脖頸，周圍的聲音都蓋不過喬魯諾的愛意。雖是醉後話語卻非常真心實意，布加拉提不禁紅了臉，所幸在昏暗的燈光下遮掩了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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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你看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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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你聽見了嗎？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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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我喜歡你，好喜歡……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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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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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深呼吸了一口氣，將喬魯諾扶起來，並對阿帕基說了因為喬魯諾醉了，所以自己帶喬魯諾回家後便離開了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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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帕基喝了一口，搖搖頭：「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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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垃圾桶給你放這了，你等等要是來不及去廁所就直接吐在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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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醉的少年抓住布加拉提的手：「你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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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布加拉提坐在床邊，他想了想，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以前是不是叫汐華初流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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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看向他，朦朧的眼睛似乎透出了一點光，他笑了：「我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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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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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揚起頭示意布加拉提靠近一點，等他不明所以地靠近之後喬魯諾迅速地給了他一個帶著酒味的吻，布加拉提瞪大眼睛，卻看見少年豎起食指抵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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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流乃是個討厭的傢伙……被欺負也不懂得找哥哥，以為哥哥忘記自己了，不敢給他任何訊息……」喬魯諾舔舔嘴，他還想再親一次。「誰知道哥哥不但沒有忘記，竟然還留著當年他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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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麼知道——？布加拉提愣了一下，隨後想起他們倆經常拜訪彼此的家，如同布加拉提意外看到那個娃娃一樣，喬魯諾肯定也看到了自己留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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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不一樣，布加拉提……我不一樣。」喬魯諾撐起身子，再親了一口布加拉提，後者趕緊摀住嘴巴不再讓喬魯諾得逞，少年聳肩繼續道。「所以他死了，汐華初流乃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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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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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讓陽光罩在自己身上，湖水般的綠色倒映出自己的模樣，布加拉提看到對方露出近乎懇求的表情：「布加拉提，我就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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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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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我是喬魯諾，不是初流乃。」他低下頭，造型好的前髮落了幾縷在額頭，露出的胸膛讓喬魯諾看起來有那麼點性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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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還想說點什麼拒絕，卻被少年用嘴堵住一切的話語。明明不可以這麼做的……布加拉提卻生不出半點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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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跟你說一件事吧，布加拉提。」喬魯諾笑了笑。「被她帶走後我從她口中得知我們並非兄弟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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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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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果懷疑，我們之後可以去驗明身份。」話雖如此，喬魯諾心知布加拉提絕對不會懷疑自己。他聳肩道。「她做那行發生這種事本來就不是不可能……至於這頭金髮我其實也很疑惑，畢竟這是一夕之間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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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順著他的頭髮向下摸至髮尾，他承認自己有一瞬的開心，因為這樣就能毫無罪惡感地在一起，但布加拉提很快便冷靜下來：「這是不可能的喬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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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色難過得讓人心疼：「我不是人類，你的時間消逝得太快，我……沒辦法陪你到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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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中如人魚能為愛捨去雙腿與愛人相守，非人那方總是捨棄了自己的優勢換取陪伴人類的短暫歲月。然而布加拉提做不到，他不曉得自己究竟是什麼，更別說拋棄這些人類一直以來追求的能力，他只能被迫帶著這些能力孤獨地過完漫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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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喬魯諾讓他曉得生命的溫度，讓布加拉提知道這個世界的色彩，所以他不想失去，只想將幸福保存，讓它在記憶中維持原本的美好。他抓住喬魯諾的衣服低聲道：「你是我的光……我的人生因你而繽紛，是你照亮了我的永夜，喬魯諾……我也喜歡你，我不知道這是否為愛，可我的心會因你加速、臉會因你發燙，不想與他人分享你的美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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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愛。」喬魯諾堅定地說著，他倒在布加拉提旁邊。「你已經答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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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閉上眼：「……正因如此，我更不能接受你。」他輕柔地摸著喬魯諾的臉。「失去的絕望會將我吞噬殆盡，我不能讓自己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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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事實再怎麼絕望，喬魯諾卻不減眼中的光芒：「你不認為『一夕之間金髮』這件事不對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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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布加拉提茫然地「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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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瞞你說，我似乎也有特殊能力，其中最能看出來的就是頭髮這件事。很奇怪，從來沒有人懷疑過，明明只有一夕變白髮，哪有變金髮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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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欸？」布加拉提睜大眼睛，不說他還真的沒發現……彷彿被下了強烈的暗示。「我現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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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才有那個自信繼續喜歡著自己？布加拉提這時才知道喬魯諾的自信源自於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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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苦笑：「不過我也沒辦法就這麼證明我和你一樣——」他眼睛移向放在窗台前的幾盆花草。「噢，或許這樣可以表示我也有特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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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盆栽前環住了莖，原本只有綠色嫩葉的植物瞬間開出了鮮豔的花朵，布加拉提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場景，被扼殺掉的情感被喬魯諾重新注入了能量，開出了一朵朵鮮花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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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回到布加拉提身邊，扣住了他的手指：「我說過了，我們是注定的，你可以試著先相信我看看？」他牽起布加拉提的手至面前，虔誠地落下一吻。「我們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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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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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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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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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喪失了組織話語的能力，布加拉提靠著對方的肩膀，任由喬魯諾環住自己的腰。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滿足與幸福，原來和一個人心意相通的感覺如此美好……真要形容的話就是濃豔的蜂蜜加甜苦的焦糖再淋上有著淡淡香甜味的楓糖那樣甜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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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魯諾總是有這個魔力能夠給他勇氣去相信——他決定要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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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嘆口氣：「我會蛀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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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你在說什麼啊布加拉提。」喬魯諾讓他躺在自己的身邊，打了一個哈欠，雖然喝酒之後清醒了一下但睡意還是一直在啃蝕思考能力。「先休息吧，明天我們再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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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越來越小，後來只剩下規律的呼吸聲，不用抬頭都能知道對方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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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看著先睡去的喬魯諾笑了笑，替他蓋好被子並嘗試親了對方的嘴巴之後便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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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布】生命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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