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消失的月光 - 小島程書

在小島的某座樓房，男人抓著一張張催款書及寫著小島有沉沒危機的報告。「我不可以讓這個島消失的！」男人低聲吼著，眼角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古老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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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是用木片製成，上面沒有任何字句，男人把書打開，第一頁上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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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之後代，

此孤島將沉於千年後，

惟吾族不能離島，

為免遭滅族之災，

吾記下祈願儀式，

願吾之後代得月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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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繁星滿佈，閃著耀眼的光芒，伴隨著蟬聲此起彼落的鳴叫，彷彿讓人不自覺地沉醉在這大自然靜謐的氛圍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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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母親再三催促回家的訊息，按下了刪除鍵，抬頭放空著自己的思緒。幾天前我從母親的疲勞轟炸下逃到這小島。我不是想要生活在這裡，只是我很需要一個可以做自己的時間和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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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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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再一次傳來了訊息：「快中秋了，你還不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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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中秋！快到中秋了，怎麽沒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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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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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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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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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止不住地傳來，通知音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了蟬鳴。我深呼吸了一下，還是回去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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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小島總是有種純樸又陽光的味道，走在街道上自然散發著走在國外的度假感覺。只是，這個小島明明就不大，為什麼還是會迷路呢？我看著手機裡的導航，明明寫著這裡是有路可走，為什麼會是死胡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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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有走錯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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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肩膀感受到被手指點點的觸感，回頭一看，一個很清爽的男生正在對我笑著，有著小島的加乘，他的笑容顯得特別純淨爽朗。他拿出了筆記本，寫著：你迷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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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點點頭，想要拿筆寫的時候，他又寫上：我只是說不出話而已，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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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我不是有心……」他揮手表示不在意，重新指著『你迷路了嗎？』那頁，微笑地等待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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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指著導航說想要去找一家隱世咖啡店，「聽說這家咖啡店煮的咖啡很特別，像是有渴望的味道……介紹文說的。」說完下意識抬頭看著男生，才發現他比我高很多，接近仰望的角度。大概察覺到我的視線，他害羞地向前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我，我才意識到他想要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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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跟著那寬闊的肩膀，一邊盯著那微紅的耳朵，忽發奇想說：「那位煮出渴望咖啡的人不會是你吧？」男生一邊腼腆地回望著我，一邊點點頭地推開玻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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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臉紅時忍不住笑了，他也禁不住地搔著自己的短髮。他頂著笑聲走到咖啡機旁，指示我坐在吧枱的前面，回身開始製作他的咖啡。在我看來，他煮咖啡的手法與坊間並沒有太大的分別，只是我總莫名其妙地回想著毅然離家那一天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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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離家出走的……」也許是氛圍的影響，也許是被男生的笑容感染，放鬆的情緒讓我不知不覺把故事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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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可笑是吧？明明都是成年人卻弄了一齣離家出走的戲碼。」我自嘲地笑著，「只是，我再忍受不了媽媽對我的控制，每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甚至和誰說了什麼，她也想要知道。我累了，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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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筆記本被推進我放空的視線中，上面寫著：我們每個人都渴望自由，累了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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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只見他的微笑暖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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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叫程珺，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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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本那清雅的字跡寫著：余望書。

余望書是島主的養子，整個小島的居民很尊敬他，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居民總是有著疏離的客套，更甚者他有時會表現得十分冷漠。我問過他為什麼要冷淡對待居民時，他只是低頭揚著勉強的微笑，像是承受著什麼痛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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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帶地，我也受到居民熱情的招待，從剛開始送水果零食，到甚至想把我留在家裡住，這種好客的程度讓我覺得害怕。我坐在咖啡店內躲避熱情的文婆婆，余望書大概見我已經疲於拒絕，他遞上了一杯咖啡，一如他的笑容讓人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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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覺得不想要的話，就直接拒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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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書淡淡地提起建議，我不是沒有考慮，「但文婆婆對我真的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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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他又低著頭不知想起什麼，我只見他有一剎那帶著嘲諷的笑容，待我回神後他又揚起一貫的爽朗，他提議：我帶你去秘密基地躲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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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就再沒聽過『秘密基地』，玩心大起的我建議帶上自己喜歡的食物當作野餐，余望書笑了笑沒好氣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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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走到附近小賣店，正想向店主林阿姨打招呼說買什麼小吃的時候，聽到文婆婆的聲音，我幾近本能地躲在小巷裡，回神過來我笑著自己真的被文婆婆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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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頭又躲到大人那邊了？」文婆婆笑意莫名地讓我打了個冷顫，大人……是說余望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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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別糾纏人家了，你這樣常纏著她，誰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林阿姨帶著不屑的語氣反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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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糾纏？我只是把她當成神明尊敬著，城裡人就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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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阿姨打斷了文婆婆的話說：「可是，島主說的話都是真的？只要在明天十五奉上祭品就可以夢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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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主不是都把大人綁架了？我都一把年紀了，一試無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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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溫暖的氣息襲來，我被余望書拉回咖啡店內。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只見他雙手撐著木制咖啡桌上，光是背影就讓我覺得他滿身的悲慟，我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余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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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笑意地轉過身，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指著野餐用的籐籃內滿滿的食物。我擔憂地看著他，他卻在筆記本寫：一切準備就緒！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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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眼底的期盼，我勉強地揚著微笑上前準備拿起野餐籃，卻被他奪過，他開玩笑地假裝自己穿上的是西裝，裝扮成紳士的模樣，彎起左手等待著我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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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紳士。」我配合著他的玩笑，搭上他的左手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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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帶著涼風的沿海步道，進入眼簾的是清新挺拔的竹林。竹林雖然氣溫宜人，只是疏於運動的我無暇顧及優美的風景，只能氣喘喘地扶著一旁的竹樹，「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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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書輕鬆地笑著伸出手，想要拉我一把。我深呼吸了好幾下，不爽地把他的手給拍開，嘟嚷著：「誰要你扶啊？」假裝毫無難度地走到竹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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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書被我拍了一下也沒有生氣，只是走到我的旁邊，與我並肩著。陽光穿過竹樹，照著我倆的皮膚上，我只感到我肩上的那塊肌膚特別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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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處有一座寺廟，寺廟並沒有牌匾，裡面看起來也十分破舊，也許是被棄的寺廟吧？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余望書已經把野餐墊舖好，坐在墊上的他有如一幅畫一樣，靜謐又美好。他拍拍身旁的位置，讓我加入這美好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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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叫你大人？」我想起剛才文婆婆的話忍不住問了出口，就見他收斂了笑容點點頭。「可是，你不是養子嗎？為什麼他們說島主綁架你了？」我伸手拉著余望書的衣袖，總覺得不拉他便會消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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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書輕輕地拉起我的手，揭過之前他寫過的頁面，讓我撫著他寫過的那句：我們每個人都渴望自由。他最後沒有解釋綁架的事，我也沒有追問，雙雙聽著風吹過竹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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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不知時日過，沒多久便日落西山，才剛看完晚霞，竹林深處泛起了涼意，溫度的差異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余望書把他的外襯衣蓋在我的頭上，上面殘留著陽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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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突然有點點火光不緩不急地移動著，余望書把我拉起藏到寺廟內。寺廟內一如外表的破舊，在本應放著神像的位置，有著一個寶箱，箱子的外表貼著幾張寫著奇怪文字的紙張，余望書一臉複雜地看著箱子，他讓我蹲在箱子的後面等待他把居民引走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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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剛蹲下沒多久，寺廟的門就被打開了，余望書背對著我看向門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強烈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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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門外響起了中年男人的聲音：「你在這裡做什麼？你看多少次箱子也沒用，你不能親自解開符咒的。」男人語帶戲謔，盡管我只能躲在這裡，卻深深感受到余望書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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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居民也只會聽我指令，你也別指望那城裡來的會幫你什麼，好好珍惜這時光吧。」聽他指令，也就是說他是島主？島主發出了奇怪的笑聲走出寺廟，余望書也跟著他離開了。離開前他給了我一個眼色，我點點頭回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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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待著外面安靜下來的聲音，靜到我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靜到我以為只剩下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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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臉龐，他離我極近，他瘋狂的神色在我的面前一覽無遺。「嘻嘻嘻，你以為安全了吧？」認出島主聲音的我受驚地向後兩步，蹲得太久的我腳下一軟便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島主向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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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後拿出了麻繩，幽深地笑了笑說：「望書以為能救到你，離地的傢伙就是不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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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後一痛，我不支倒在地上，在昏迷前看到的是文婆婆拿出木棍的樣子，和島主最後說的：「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刻吧，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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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姐醒醒！」我被林阿姨的聲線喚醒，她看起來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四周的環境，我才注意到我被綁在某木屋內。基於被文婆婆敲暈與島主的話，我完全不敢相信林阿姨，不敢相信這裡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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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用懷疑的目光審視的林阿姨難受地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現在快點離開這裡吧！再過一會兒，他們就會把你祭給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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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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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他現在也被綁了……」林阿姨說：「島主說要十五當天祭天，才可以把大人的力量轉化成實現願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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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想法？要是祭天的話，余望書會被殺死嗎？我胡思亂想地把繩索解開，跑到門口時問林阿姨為什麼要救我，她說：「我不希望我的願望寄託在別人的生命上，這樣得來的願望會遭天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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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輕輕地點頭致謝，快步走向竹林深處的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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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竹林比早上更為陰涼，寒風吹過肌膚帶起了雞皮疙瘩，我渾然不覺疲累般走近了寺廟的後方。寺廟附近有數十人點燃著火把圍成一個大圈，在這小島住了近一星期的我早已認出這些人都是居民，還包括了把我敲暈的文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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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圈中間是被麻繩綁著的余望書，他身上還是穿著早上的那套衣服，他略帶蒼白地一臉憤怒地看著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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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瞪了，」島主戲謔地說著：「等一下就可以見到祭品小姐了，開心吧？」余望書呆了幾秒消化了他的話語，便想站起來撞向他。幾個居民上前把余望書按住，島主又繼續說：「難得剛好有個城裡來的，不用來祭天也太浪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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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主把手放在滿佈符咒的箱子上，「只要把祭品的心頭血灑在箱子上，這個島就會獲得月神的力量！」島主眼底幾近瘋狂的神色讓我有點害怕，我不自覺地退後半步，卻踩上了隨處拋棄的汽水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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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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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島主往我方向看過來，發現是我便笑著說：「原來是祭品啊，把她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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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居民向我走過來，我快步繞過他們時跑到島主身邊，伸手想要搶走箱子。誰料，島主反應瞬速搶走箱子，我只能抓住了箱子上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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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主見我撕開了符咒便一臉驚惶地望向余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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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解開了束縛，余望書身上的麻繩自行解開，本來按住他的居民一個個暈倒在地上。

夜空只有星星，他那黝黑的肌膚像是加了濾鏡一樣，散發著皎潔無暇的光芒，他的眼中映著點點夜星，我分不清這一刻是星空映著他，還是他就是星夜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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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余望書的聲音一如他的笑容清爽，「那些符咒是用來防我的，只能讓人類去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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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默了數秒，眼裡帶著複雜的情緒看著我，我看不出他變幻著的情緒，有解脫、有可惜、有……不捨？我不知道有沒有看錯，只是我的心泛起了酥麻酥麻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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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用額頭碰了我的額頭，那柔柔的光隨之傳來，溫暖著我被涼風吹過的肌膚。他輕輕地說：「我們的心自由了，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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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離開的一刻，他笑如初見：「程珺，我們下月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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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

我重回城市的生活軌跡已經快兩星期，也許是被我離家出走一事嚇怕，媽媽沒有再過度強迫我報告每日大小事，但要是她問，我也不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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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了阿珺。」媽媽小心翼翼地叫喚，我低頭笑了笑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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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今天茹素的？」餐桌上滿滿五彩繽紛的素菜讓我有點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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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以為然說：「今天初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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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半响，望出窗外，果然沒有月亮。我止不住上揚的嘴角，壓下歡快的聲線說要到街上買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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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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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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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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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行人匆匆，忙著回家吃飯，我在街上低著頭等待，等待著名那暖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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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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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不就等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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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島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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