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儀異聞錄】我一年經歷了數百場喪禮 - 第十九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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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西樓月如鈎

Oct 1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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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晴聽到這裏，雙眼瞪得死大，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怎麼了？」

「你⋯⋯你是看見鬼？」

「我沒有。」

「那他是什麼？我的意思是⋯⋯你師父是什麼？」

「妳好像沒有問我，到底我是為什麼入行。」我說。

「你沒有答我的問題。」

「妳也沒有問我這個問題。」

「好吧，你是為了什麼入行？」

正當我想回答時，她的電話又再響起。

她瞄了電話一眼，好像看見什麼恐怖東西似的，忽然尖叫發狂，拋下電話就衝離平台。

我怎樣叫就叫不住，她只遺下一部電話，我好奇打開，發現是一個叫周子良的男生在跟她短訊。

最後的對話是：「好呀妳還是不理我，我再把妳另一條片也放上網！妳現在紅透半邊天了！」

這時，我才想起，幾小時前在網絡瘋傳的影片，一個女生跟男友的情慾片於網上大熱。

她就是女主角。

我追趕出來，好不容易在平台的另一端看見她，她正淚流滿面，準備跳下去。

「妳的手機呀，還有⋯⋯未聽完我的故事。」

「不要過來！」

「怎麼了？」

「我完了，整個人生都完了。」

「未完的。」

「不！你不明白被人評頭品足的滋味！」她怒吼，身體不斷搖擺。

「妳說得對，我的確不懂。我唯一懂的就是妳人生未完，活着就有改變的可能。」

「不⋯⋯沒有可能，什麼可能都沒有，我爸媽都嫌我丟臉，我真的人生完了⋯⋯我⋯⋯」她說得太激動，一時搖擺得過份，右腳滑了一跤，整個人跌下樓去。

我嚇得大步跨前，雙手及好抓住她的手臂，再牢牢捉住她的衣服。

「抓住我，用衣服綁住我們的手，不然會滑⋯⋯」我說。

「不⋯⋯不⋯⋯要，好恐怖，救我⋯⋯」

「聽我的，如果想要活下去，一定要聽我，我們時間無多，我是不可能拉到你上來的，電視都是騙人的，所以時間一長、汗一出就不是好事，但現在情況不差，我們還是安全，有欄在前面，聽我的，現在首先冷靜，深呼吸，來，一、二。」我說。

她斷斷續續地深吸了一口氣，手還是抖顫得要命。

「好，現在妳嘗試伸出腳踏向牆壁。」我指引她說。

她右腳微伸了一下，馬上稍稍搖動，嚇得她猛然搖頭說：「不要不要！我不要！好怕！」

「不怕，有我在，我會抓緊妳的。」

「不要，不要動好嗎⋯⋯我們⋯⋯我們等人。」

「現在是深夜，沒有人，而且我們的力不能維持太久，信我，現在我還能抓緊妳，伸腳踩向牆，有了支點我們才不會那麼快疲累，有支點才有救。」

她淚如雨如下，汗出如漿。

「聽到嗎？」我再問。

她點點頭，再度緩緩嘗試伸出右腳，腳尖踫到牆壁，卻踏不穩，第一下不成功，立馬晃過不斷。

「啊！！！！」她用盡力抓住我的手，我感覺血液開始不暢通。

「做得好，再來一下，一下好了。」我還是慢慢引導她說。

「可以不要嗎？」

「信我，可以啦。」

她這次左腳先行，一下踏實壁面，終於成了三角枝點，力度減緩不少。

「做得好！現在把右腳都踏上去。」

她右腳震得要命，但一踏上牆，也站得穩。

「做得非常我，我慢慢把妳拉上來。」

她嚇得急忙說：「你不是說不會夠力嗎？」

「現在不同了，妳做得很好，有玩過攀石嗎？」

她點點頭，說：「有⋯⋯教會活動有玩過一次。」

我再說：「那就好極了，現在妳像攀爬一樣，一步一步爬回來，沒什麼可怕的，因為我在這裏，就是那條不會斷的安全帶。」

她露出難為的表情，我再三催促下，她開始放步向上爬。

「對，就是這樣。」

「啊！」她忽然腳滑，我更大力的捉緊她。

「是吧，我不會放手的。」

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的，她終於爬上牆，安全回到平台。

她壓住我，哭了良久。

最後她受驚過度，要送院觀察，而我也一同前去，不是因為我好人，而是因為我的手臂神經受損，右手失去知覺，需留院治療。

在坐白車的途中，救護員他們都好奇地我是如何保持冷靜。

「一般人都不會如此有條理救墮樓的人，正常應該慌張失措。」

「因為我爸爸是這樣死的。」我苦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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