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交織 - 第四十章血甲之罪

赫將軍一踏進牢房，被鎖在房中央的星佑心裏便開始覺得難受，畢竟他要支持議和，等於要抹殺掉父親奮鬥多年所得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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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見到兒子遍體鱗傷的身軀，心疼不已，但他對此亳不意外，神界一向對於罪犯嚴苛，他們沒有以叛國罪處死星佑，已經是格外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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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相見，將軍卻沒有問候半句，直接冷冽地盯著兒子談正事「你說你覺得他們跟一般族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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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佑以堅定不移的態度回答「我親眼所見，他們沒有像文獻所說的嗜血狂暴，反而是天真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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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挑眉「天真活潑？那你知道他們的信仰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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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圖聖女！我看過他們的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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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繼續針對聖殿逼問「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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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佑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問這個，不過照樣老實回答「那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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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血池。他們以飲血來控制身體的魔性，如果不定期飲血，魔性會使他們生出嗜血的欲望，變得兇殘直到吃到血肉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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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佑整個人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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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血，他們就清醒，像你所看見的魔族。沒血可喝了，他們便是你的惡夢，是比魔物還要兇狠，只顧著獵殺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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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可能...他們哪能取得這麼多血作存庫？」星佑想到魔界外圍只有魔境森林，魔物的數量也滿足不了這麼多居民的用量吧！這一定只是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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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殘忍的將事實道出「知道為什麼其他種族都支持我們攻擊魔界嗎？因為那血池的血源，來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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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佑心開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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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各地的人口失蹤，奴隸販賣，追查到最後，都有一大堆證據指向魔界，他們就是偷取人口的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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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星佑已經懷疑自我，到底什麼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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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看到星佑內心開始動搖，便把藏在背後的一個巨型黑色布袋出來，袋口用白絲帶綁著一個特別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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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佑認得這個結象徵的意義，是用來標示神界將士遺物的，臉上開始出現一點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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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拿這些東西是想做什麼？

逼我去面對神族的犧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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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苦笑了一下，星佑這樣子大慨是以為自己單純想拿將士遺物來表達神族為戰爭的付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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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把袋子打開後，十二套軍人戰甲暴露在星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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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戰甲都血跡斑斑，上面佈有各種大大小小的抓痕，更有些戰甲上有很大的缺口，像是直接被咬掉身體一樣，一點都不像是跟魔族對戰會留下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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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星佑疑惑這些戰甲的來源，更恐懼父親拿這些給他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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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在抓你做人質的地方造了一個大型陷阱，當時包圍著你的全是魔物。也即是說，這十二個戰甲，來自為了解救你而犧牲的戰士。」將軍平淡的道出如此嚇人的真相，讓聽者更加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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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佑看著那十二套殘破不堪的戰甲，一個肩膀位置成了一大個缺口。星佑馬上幻想到身穿該戰甲的士兵被魔獸咬去手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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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套戰甲胸口位置有五道顯赫的抓痕，每道抓痕的闊度都比一名壯男的拇指還要粗。不難想像到那名士兵死前被魔獸抓去內臟的情境，劇痛而發出淒厲的尖叫聲在星佑的耳邊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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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星佑忍不住崩潰起來，在那堆戰甲面前痛哭流涕，他從未想過自己已經無意之中成為了兇手，害死了十二個同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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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愧為神族！

我居然如此無知，害死了族人還說什麼神魔議和！

簡直罪無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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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開始，星佑終於見識到什麼叫戰爭無情。

所謂的和平，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天真想法！

再堅持下去，只會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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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一針見血的反問「不知道他們若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會有何感受呢？」星佑嚎哭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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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魔界相處的那個女人，比你更清醒。事到如今，你也該醒醒了。」將軍最後總結了星佑目前應該做的事，那便是看清現實，神魔和平是不可能的事，而身為神族必須立在神族的立場做事，跟身為魔族的幽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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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星佑邊忍著抽泣，吐出道歉的語言，只是道歉也不能讓那十二個將士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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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聽到星佑的道歉後，沒有回話，而是重新包起那些戰甲，安心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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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知道星佑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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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星佑主動向門徒認罪懺悔，親筆寫下悔過書後，門徒宣佈赦免星佑的罪，便放星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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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盼到兒子回家的赫夫人很感激天宮沒有處死兒子，那天一見到兒子，便用力抱了很久，還親自做出各種星佑平日喜歡吃的菜來讓星佑補充營養，早日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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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佑終於能見到母親也十分感動，只是見她為自己日漸消瘦的身體，內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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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吃著過往最喜愛的菜式，可現在已經沒有以前那種純粹的心情去品嚐美味，每天都只是機械式的吃飯，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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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那些將士的愧疚讓星佑深受打擊，心裏的創傷久久不能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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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來了，星佑再度回到仙界繼續學業。尚楚依舊跟星佑稱兄道弟，而白易則轉而跟其他一些以前也在戰孤園長大的朋友來往。星佑和尚楚的宿舍裏再也沒有白易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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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感覺到自從經過這件事後，星佑的性情大變，由以前的開朗少年，變成現在的沉默寡言，也知道這事對星佑的打擊有多大，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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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佑的事情雖然被天宮壓了下來，可是流言蜚語卻還是傳開出去了。大家都從以前對赫星佑的崇拜，轉成了現在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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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有人向星佑百般示好，可是星佑卻一點也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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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佑依舊努力學習，做好自己的本份，不為功名利祿，只是為了替自己贖罪，雖然他深知自己做什麼也補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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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初幽月留給自己的那一條緞帶，在被天宮放回家的那個夜晚，他在洗澡時在口袋裏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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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佑把它放在床邊的矮櫃裏，卻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隨時帶在身上，幽月的那段回憶，現在一想起來，便是無盡的痛苦，折磨星佑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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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那條緞帶只代表著那可笑的妄想，和一個不可能得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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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血甲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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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血甲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