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 Penana

『如果我把影子踩不見了，我會不會也跟著消失？』

鈴～鈴鈴～

想到這，忽然有種蠢的想笑的感覺，

思緒也因為刺耳的電話聲宣告中斷。

呆愣了幾秒，

終於還是走向電話那端，

輕輕拿起話筒，輕輕應著……

「喂……」

痞子，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我想這個笨蛋喝了點酒吧？

「妳聽我說……」

「我真的很喜歡妳，可是那不是妳現在要的，所以我願意放棄。」

「妳要過的…比那時候好，要不然……」

「我會放棄不了的喔……我會放不下的，如果妳過的沒有比之前更好……」

「我沒辦法原諒答應放棄妳的我……。」

斷斷續續，他的聲音低沉地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我聽著聽著……

很久很久……

直到他掛了電話。

我還是靜靜地站那，

手裡抱著電話，

等到手上忽然有著溫熱的感覺……

我才發現，

很久不見的眼淚，這時候又活了…。

滴落在手上，那熱熱的感覺，是我收藏起來的淚水。

讓我分不清……

是情緒來的太急太快，

還是，

真的悲從中來，

我竟會忍不住……打開了緊閉的閥，

落下那收藏了好久的淚……。

之後，

我無意識的撥出了電話，

撥號中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

好久，好久……

沒有人接，我等待著，不想放棄，

這時候的我，真的很想聽聽其他人的聲音。

這麼晚了，

電話那頭的人正常的都該睡了吧，

住在心裡的我這麼對著我自己講，

但是我不想掛斷，就算只是鈴響聲也好過什麼都沒有。

終於，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h3VrvD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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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斷了，

沒有語音。

我手拿著電話，跌坐在地上無聲的哭著，

現在的我，

不安，無助，而且寂寞……

鈴～鈴鈴～

鈴～鈴鈴～鈴～鈴鈴～

「喂……？」

連回答的聲音都微弱的連自己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原來，我並不堅強啊。

「妳哭了？」

「怪角？」

「妳剛打給我，很不OK？」

「我問你……如果我把我的影子踩掉了……我會不會消失不見？」

「我不知道，不過地上的蟑螂螞蟻，以及無數的細菌同胞都會慘死在妳的腳下。」

「嗯……」

「還有沒有事？」

「我跟他說了，只是朋友。」

「然後他喝醉了，跟我說要我過的很好，不然他放不下，也不會原諒我。」

「後悔嗎？」

「不會，但是我卻哭了。」

「痞子決定放棄了，我應該開心的，卻沒來由的覺得悲傷。」

「眼淚一直掉，我卻沒法停止，」

「整個世界好像，一瞬間只剩下我一個。」

「突然好慌亂……」

「不後悔就夠了，壓抑了太多太久，妳的情緒都混亂了。」

「妳現在要做的，就是上床躺著，就算不睡也沒關係。」

「躺著？」

「躺著，放空，那些畫面情緒隨它出現吧。」

「過去的還是應該讓它留在過去就好，別一直壓在心上。」

「放空嗎？……好。」

「放空自己，放空腦袋，什麼都不要想。」

「天亮了，就會不一樣了。」

聽著電話那端，一貫沉穩的聲音，一開始那種不安無助的心情，慢慢平息了，沒注意自己是否掛了電話，只是拖著步伐，身體像千斤重，很慢的走向一直溫暖自己的床。

聽從了怪角的話，靜靜地躺在床上放空，眼淚不停流著，心跳呼吸也都持續著，閉著眼睛，放棄了抵抗，什麼都想也什麼都不想的，躺著。

想起痞子某次喝醉的時候對我的告白，

『有個男孩，很喜歡一個女孩，但是他很笨，也沒有勇氣告訴女孩。後來女孩愛上了別的人，卻被那個人傷的很深很重。男孩以為自己的機會到了，終於鼓起勇氣告訴女孩，我喜歡妳，很喜歡很喜歡妳。笨男孩不知道女孩早已經被傷的太深而不敢去愛了，但是被女孩拒絕的笨男孩一直相信只要自己一直不改變的喜歡女孩，女孩會看見的。』

痞子，我看見了。

痞子，我已經不是那個最初的我了。

痞子，一直不改變是不可能的，而我不相信永恆。

痞子，我也是喜歡你的。

但是，那已經變成好朋友的那種喜歡了，沒有別的了，懂不懂？不管你期待再久，我的傷口、碎掉的感情都不可能痊癒了…

所以，收起對我的愛，用雙倍的愛去愛另一個人吧…

天微亮，一整夜，沒有真的睡去，腦袋還昏沉沉的，想放任自己撒懶不動，但是電話卻響了。

鈴～鈴鈴～

鈴～鈴鈴～鈴～鈴鈴～

最後還是拿起了話筒。

聲音有些沙啞，「喂？」

「喂！笨女人，還好嗎？沒事吧？」

「蛤？」渾沌的腦袋有點重。

「你誰？」

「妳睡糊塗了喔？我是藍色的風！妳是怎樣？」

「蛤？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這麼敏銳？」

「妳白痴喔！妳半夜打來，一直哭問妳怎樣也不回答，哭到後來就沒聲音了，掛斷之後，我再打就沒人接，我只好現在打來看看啊！ㄚ妳這是三小！」

「耶？！」

「對不起，我真的沒印象了。對不起啦。」

「現在勒？啥事？說！現在不說以後就不用再來跟我說了。」

「說來話長耶。」

「靠！長話短說，被妳吵了一整夜，我又擔心的睡也睡不好，天亮就馬上打來關心，妳要不肯說，以後也不用來哭訴了。」

「唉，你也知道我之前那段，然後有個傢伙喜歡我，但是我已經對他只剩下朋友情了。」

「所以勒？這樣不是很好？哭什麼小朋友。」

「唉，我也不知道，哎，問你喔，如果我把影子踩不見了，我會不會也跟著消失？」

「妳白痴喔，沒有光就沒影子了，黑暗中看不到影子，就會不見了，妳以為變魔術嗎？有沒有這麼笨啊！」

「喔。」

「喔啥鬼，所以勒。」

「沒所以啊，就突然想到一些莫名奇妙的事，然後那傢伙又說想放棄我了，我應該開心，卻開心不起來，但是我真的對他沒有愛，可是還是很不開心，然後想放空自己，可是……可是就覺得好悲傷，天沒有塌下來，但是我好希望自己突然不見了。」

「妳真的是……白痴。」

「嗯，我也這麼覺得。」

「硍！我幹麻跟著妳耍白痴整晚沒睡啊！！」

「ㄟ，風，我覺得我這輩子大概嫁不出去。」

「喔，所以勒？」

「這樣好了，我過了三十還沒人娶我，你也還沒有找到真命天女，我們兩個就湊合點吧。」

「啥鬼！」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我就勉強的嫁給你好了。」

「蠢女人！我不準備結婚，而且妳明明快要三十了。」

「ㄟ，這樣好了，如果三十六歲還沒有嫁人，我就嫁給你吧。」

「ㄚ不就很勉強，拜託！妳肯嫁給我，我還不願意娶妳！」

「幹麻這樣！就這麼說定了喔！」

「硍！妳這白癡，懶的理妳了。掰～」

悲傷的情緒，稍稍被沖淡了，多虧了風，但是對於昨晚打給他的事情，真的一點點印象都沒有，不過他沒說謊，因為通話紀錄明白的告訴我，我真的打給他，還打了快一個小時！！！

天！快一個小時的電話費！好貴！

而且，他真的連續打給我好多通，未接來電！

對不起你啊！！

每每傷心都想依賴你，這次竟然還無意識的情況下打去給你。

對不起，親愛的朋友。

謝謝你，讓你擔心了，親愛的朋友，風。

然後。

我繼續躺回床上，讓自己任性下去。

也許，像怪角說的，過去的就留在過去，現在還是需要繼續下去。

痞子，謝謝你曾經喜歡我，謝謝你，讓我成為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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