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失憶日記 - 第一章我回來了

2022年4月，香港國際機場。

（此段承接《二小姐偷窺日記》，當時設定是在2022年的。）

飛機在空中劃過，機尾拖著一道長煙，聶青青就往南半球飛去了。

這次她是為了給一個比賽出任評判的，報酬並不多，但是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她並不介意。對比作五年前那個一無所有的自己，她覺得今時今日的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伴隨著起飛的耳鳴聲漸漸平復，她的思緒漂了起來，飄回數年前……

+++++

2016年12月底，香港國際機場。

伴隨著飛機升升降降的轟轟聲，吵得讓人耳鳴。

機場大樓外巴士總站旁的一小片空曠的地方。

行李放一邊，支起小小三腳架，擰上她的智能手機。聶倩倩壓低了鴨舌帽，點開了手機的錄影。

只見忙碌的機場上，空曠的小片地上，一個苗條的身影......

金色的Nike運動鞋，踏出火辣勁爆的舞步！

熱褲下露出結實的長大腿，舉手投足之間，上衣時不時上揚，露出一截小蠻腰。

明明是street dance的打扮，跳的卻是Samba。

短短的一分半鐘，旁邊竟然圍了一小圈的旁觀者，還有不少在舉著手機呢！只是大家都頗有默契的讓開了她手機前的一片空間。

最後一個八拍後，聶倩倩帥氣的擺了一個pose，定著2秒。

「hello，拍照錄影沒關係，方便的話tag我啊！」聶倩倩一邊走向自己的手機，一邊向圍觀的人說，她拿起自己的外套，把裏子往外一翻，裏面是自己繡上的「NieNieNie」。

那些圍觀的也給這個外套拍了個照，說是一定會add的。

香港的冬季不算冷，而剛一翻熱舞也讓人出一身汗了。聶倩倩邊跟圍觀者頷笑，邊收拾東西，又拖著家當回到大堂裏。

回到了土生土長的地方，這個看來越發高大上的國際機場，陌生又親切。

這國際聞名的極高可流量的繁忙機場裏，最討她歡心的是機場的免費WiFi，天知道，她在地球另一邊的南半球是要到網吧才上的往，每刻鐘四塊紐幣啊，心疼心疼。

她拖著自己行李，看看外面的天色，抿了抿唇，心想：「都快要渴死了，還是先打水。」

她目標明確的走到自助飲水機，拿出矽膠製折疊水壺，灌了個滿，擰緊壺口，這才彎下腰來，就著出水口喝了個飽。

用手背擦擦嘴角，她又拖著行李箱在大堂裏找個位置坐下來。

偷瞄一下四周，了然：「都是低頭族啊！」

她心安理得又自然而然地拿出自己的手機，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運作起來。

好整以暇地連上網絡，先把剛才的跳舞片段上載到Instagram，埋頭的編輯著。

完了還要下載她因出入境以及飛機升降等因素而錯過的那場大賽。

聶倩倩皺皺眉：上下載速度不怎麼樣啊！

於是等的時候順道看下新聞，啊，還有那必不可少的財經報導。

〈下載完成〉的提示彈出。

聶倩倩又把剛在研究的三支股票歷史數據下載下來，看著幾個CSV格式檔也標示了〈下載完成〉，這才覺得功德圓滿。

鬆鬆脖子，站起身來，一手拖著行李箱往巴士站外走去，另一手空出來給聶媽媽打電話。

「喂！」聶媽媽的招牌式打招呼。

真是說不出的感覺，是陌生的熟悉感。

沒辦法，她之前出了點意外，緩過來的時候就覺得世界陌生了，然後就是覺得要回來，於是就回來了。

「媽，我在機場。我回來囉！」

+++++

「呢呢？！」

電話那頭的頓了一分多鐘，爆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咆哮。

聶媽媽慣愛稱聶倩倩為呢呢，以至於聶倩倩在起英文名時，貪方便的便叫NieNie。

「呢呢，怎麼回來了？」

吼過以後，聶媽媽發出了她的疑問，細聽更可聽出冷靜底下的少許顫抖，以及話底的好不安。

事實上，聶媽媽與聶倩倩兩母女之間，要說感情不好肯定不是的，可要說很親嘛，那也不是的。

單親家庭的家長特別忙，沒甚麼時間養感情。加上聶倩倩出國讀書以來，從未有一次於假節回國--機票貴，獎學金不夠用。

不過，媽媽對女兒的疼愛是不會變的。

「現在回家嗎？喲，家裏冰箱好像沒甚麼了，媽今天上夜班，趕不回來煮飯了......」

聽到聶媽媽叨叨絮絮的話，聶倩倩不自覺的笑了。

「媽，我自己能煮飯的。再不濟，不是還有food panda嗎？」

「也對，咦，不，不對，你回家睡覺倒倒時差，等我下班回來一起吃宵夜。」

「沒事，我自己看怎麼舒服怎麼來。」

「唔，那好，你房間沒收拾......」說到這裏，聶倩倩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在說甚麼，於是打斷了親媽的話：「媽，你先忙。我現在回家睡覺。」

「那好，我先掛。」

「嗯，拜拜。」

「嗯。」

工作要緊，聶媽媽二話不說，毫不客氣的就掛了，明顯就是真有事要忙。

聶倩倩掛了電話，戴上耳機，正要放音樂了，就被一通電話打斷了。

「姐啊~」

「衡衡啊~」聶倩倩一聽到那聲誇張的叫聲，就忍不住蕩氣迴腸地回了一聲。

不說另一端的衡衡，就是聶倩倩自己本人，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姐啊，別叫我。」衡衡一頓又說：「聶媽媽說你們今晚一起吃宵夜。」

聶倩倩挑挑眉：「媽叫你也來？」

這麼多年沒回家，竟然回來就撞上大燈泡？！

「不，她發message說你要回家睡覺，叫我放學去幫她買菜。」

聶倩倩「哦」了一聲。

「那姐啊，我要來蹭飯......」

「別。」

「姐！」衡衡有點不高興地打斷他姐的話。

可是聶倩倩好整以暇地開口了。

「你買菜來就好，回去做功課。」

「姐！」

梁正衡小時候是在聶媽媽家中長大的，是聶媽媽當保姆時照顧的小孩，帶大了衡衡，聶倩倩也上中學了，能照顧自己了，聶媽媽也就沒再在家裏當保姆。

可那時候，衡衡也上小學了。他下課後他爸把他放託管班去，而他有時候發小脾氣，就打電話給聶倩倩耍賴。

他們之間的姊弟情就這樣延續下去。

「姐！」衡衡又叫了一聲。

聶倩倩又笑了。

這麼多年，她在外面人沒回過家，就是一昧用WhatsApp來跟家裏聯絡，聯絡人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

幸好啊，沒有生疏了。

「你做功課吧！」聶倩倩不管衡衡的哀求。「這星期都用來衝assignments，下週末幫我幹個事。」

梁正衡不無失望的「哦」了一聲，下一秒又精神起來。

「那姐，今晚我不來。那明天我過來找你？」

「你聖誕假放到甚麼時候？」

梁正衡聽出有點危險的味道。「姐啊，我真沒有騙聶媽媽啊，我選的課真沒有課啊，沒課可就是放假了嗎？」

事實上，大學不像中學，哪有甚麼聖誕假？放假呢就是公眾假期那幾天。

不過，不算attendance的又能靠考試過關的，可不就是製造假期的嘛！

「GPA不下去就好，我管你那麼多。」

一聽到不追究他走堂，梁正衡就鬆一口氣，立刻又問：「姐，那我明天來找你啊！」

不讓聶倩倩有機會說甚麼就掛線了。

「臭小子！」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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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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