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集 - 在你眼中......我是誰？

「有些問題的答案是什麼一點也不重要，你我都很清楚的。」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Que6b5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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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認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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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電子提示音與實驗室中消毒水味的空氣產生奇妙的共鳴，穿著白袍的男人飛快地敲打著控制面板，不出幾秒，黑暗的實驗室儼然換上一副全新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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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來到實驗槽邊，靜靜地欣賞，實驗槽中的生物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緩緩睜開眸子。攝人心魂或許就是「她」的代名詞，那是一種看過就難以忘懷的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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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啊，博、士。」她緩緩擺動尾鰭，水面激起細碎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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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早上好。」男人的視線追隨著那抹水藍色的優雅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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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那種只會出現在童話故事中的角色，現在正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不管看了幾次還是會感到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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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進行什麼實驗呢？」她突然湊近幾分，纖細的手撫上玻璃，語氣依舊，彷彿口中的「實驗」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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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今天先暫停一次。」男人撇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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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既然不做實驗，總不可能是來這裡和我純聊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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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資料的手懸在半空中，一張張記錄著各種由鮮血堆砌而成的數據散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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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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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瞇起眼睛，蔚藍的瞳孔中閃過一抹妖異的色彩，不是只有人類對未知生物充滿好奇，反之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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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殘忍的實驗每天不曾停歇，她知道這是出生在這個地方無法逃脫的宿命，她也曾試著反抗，但換來的只有血淋淋的一身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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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過一個又一個的白衣人，他們的眼中只有貪婪和慾望，但眼前的傢伙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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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許多多個因為電擊即將失去意識的瞬間，他的眼中似乎出現了一種名為「不捨」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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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口中的那個名字究竟是誰？實驗品並沒有名字，一串數毫無感情的數字便是人的「餽贈」，我也曾經懷疑那是你一時興起給她取的名字，不過很顯然這個推測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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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眼中……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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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沒想到人魚會突然問這樣一個突兀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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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應該說 …….在我身上你看見了誰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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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只是一個實驗體罷了！」一個不注意，將放在書桌上的人魚飾品掃落地面，哐啷一聲，陶瓷碎片四處噴濺，細小的傷口滲出一顆顆系小的血珠，染紅了實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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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人類果然都是滿口謊言的生物。」人魚戲謔的說道，「實驗室守則第一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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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馬上反應過來「絕對不能愛上實驗體.......不過我才沒！」男人的情緒異常激動，嘴上的否認更是顯得蒼白且毫無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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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人魚做出了噤聲的手勢，實驗室內頓時陷入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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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問題的答案是什麼一點也不重要，你我都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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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鈴」尖銳的鈴聲打破了下一秒就快要凝固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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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卻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一般，「妳.......想要離開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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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來的時間點也是很神奇，不過聰明的人魚馬上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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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我能去哪裡？人魚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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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地方過著每天被人類追捕的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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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為什麼不遵守上級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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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遲遲不執行將一切染上不確定因素個體銷毀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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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遲遲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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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久遠的記憶再次被點亮，那是在這個深海實驗基地無法看見的溫暖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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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水藍色長裙的女孩回過頭，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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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哪天欺騙了我，我就會像美人魚一樣化為泡沫永遠消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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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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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妳怎麼可能捨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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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鈴」電話鈴聲不合時宜的打破夢境，前一刻的的溫馨都成了荒唐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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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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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實驗體002銷毀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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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做出選擇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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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做得不錯。」留給他的，只有掛斷電話後的冰冷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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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望著從口袋裡取出的鱗片看得失神，最後與抽屜深處某個女孩的照片放在一起，再次塵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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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眼中......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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