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花嫁 - 20

二月十四情人節當天，華苑高中有一個古老的傳統。

在廣場的噴水池前丟入銀幣，如果銀幣的正面朝上就代表告白會成功。

朝下的話就代表不會在一起。

看著漪函在廚房忙手忙腳，我偷偷溜到她的身後拿了一片巧克力吃。

「喂！黎妍霏我看到了！」來自藍漪函的怒吼差點震破我的耳膜。

「不准偷吃！每個人我都有準備！」

「今天是情人節欸大姐，妳七早八早起床就為了準備這些，結果是人情巧克力？」我一臉的不敢置信。

「沒辦法啊我又沒有對象！」她一臉傲嬌的撇過頭。

「嚴獄杰不是嗎？你們沒在一起？」說完我又偷偷拿了一塊。

「當然沒有！我只是在糾結而已，而且最近又出現了一個讓我很在意的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侯！三心二意的女人，抓到了吧！」我和漪函瞎起鬨了起來。

「欸不過……禮拜三就是妳和左羽燎的訂婚典禮了，宇蒼陌知道嗎？」漪函突然停下動作問道。

「……我還沒告訴他。」我愧疚的低下頭，「不如說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吧，哈哈。」

「傻瓜，到底在想什麼啊！好不容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為什麼不珍惜呢？」

「我不是不懂得珍惜……」拿出糖果戒指，我有點走神，「是這段感情注定沒辦法成功的，我也明白他不會放棄，所以我必須讓他徹底斷了念頭。」

「傻丫頭……來給我抱一個！」漪

函放下了手邊的工具，把我抓過去用力抱緊。

「妳……妳抱太用力了我要死啦！！！」

///

到達學校的時候，女生們都個別拿出了充滿自己心意的巧克力給心儀的男生。

尤其是學生會的幾個傢伙就更是誇張了，像是眼前這位藍夜禹先生簡直就像要被巧克力活埋似的。

「妳們要不要巧克力啊？」藍夜禹從巧克力後探出頭，似乎很絕望，「快快快，多拿一點，我的手要斷了。」

「哈！活該，平時愛拈花惹草的，那麼多巧克力吃死你！」幸災樂禍的藍漪函在旁邊大笑。

「漪函，這些巧克力該不會是要給我的吧？」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嚴獄杰興奮的拿起漪函背著的袋子，裡面放滿了人情巧克力。

「手走開！我有說要給你嗎？」漪函把巧克力搶了回來。

「書書這個給你！」裴曦拿出一個超大的觸手巧克力（似乎在上面發現了章魚腳），拿給了一旁的尹書宥。

看到這一幕的藍夜禹眼神似乎閃過一絲落寞。

「尹書宥你別收啊！那個是生化武器吧？根本不是什麼巧克力！」看到夏裴曦做的巧克力，嚴獄杰嚇得把尹書宥拉開。

「太過分了啦！嗚嗚嗚……」裴曦哭了起來，跑到臻悠的身邊蹭蹭討溫暖。

我們幾個一同走過川堂，而左羽燎正從另一頭走過來，和我對上了眼。

我尷尬的別開視線，左羽燎與我擦肩而過，正當我壓抑著心中那一小點失落的時候，左羽燎回頭勾住我的肩膀。

「怎麼愁眉苦臉的？」他笑著拿起我一縷頭髮，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啊——左羽燎！！我也好想被他摸頭髮啊啊啊！」身後一堆女學生的尖叫聲。

「怎麼回事啊？」漪函小聲的問我。

「不知道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了……」我不解的看著左羽燎的背影，回過頭的時候，發現宇蒼陌站在轉角處看著我。

對上宇蒼陌的眼睛，我忽然腦袋一片空白。

「呦！宇蒼陌！」站在漪函身旁的嚴獄杰和宇蒼陌打著招呼。

宇蒼陌沒有回答，逕自的走到了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帶著我一同離開。

「喂！你……」我試圖掙脫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宇蒼陌緊緊的抓住。

「妍霏！？」身後還傳出漪函她們驚訝的叫聲。

中庭花園。

「宇蒼陌，我的手很痛！」我大叫，聽到我這麼說，他馬上把我的手放開。

「抱歉。」

「有什麼事嗎？你看起來很著急。」我明明什麼都還沒說啊。

「我……」

他似乎思考著一個很沉重的事情，過了很久還是說不出口。

「我要去英國留學了。」

——他這麼說。就像一顆飛彈把我砸的眼冒金星。

「什麼時候！？」我不敢相信。

「一個月後，就要出發了。」

……怎麼會。

「你又要離開了嗎？」我喃喃自語著，轉過身，深怕自己即將落下的眼淚讓他看到。

「抱歉。」他站在身後，緊緊的握住拳頭。

「妳願意等我嗎？」他有點停頓，「再等我兩年就回來了，向妳保證。」

「……」

我該說什麼？這不就是我一直以來希望的嗎？離開我，宇蒼陌可以更好。

黎妍霏，不要這麼自私啊……不要總想著自己，為了他好吧，哪怕只有一次？

「如果你要留學的話，我們就分手吧。」我說。

聽見我這麼說，宇蒼陌睜大了雙眼，有點不敢置信。

「老實和你說吧，我和左羽燎要訂婚了。說和你在一起什麼的，只是說著玩而已。」我強忍著心口的酸澀，拍拍他的肩膀，「你別太在意啊，我們就這樣吧。」

一陣強風吹來，把我的頭髮吹亂。在風中我的聲音輕的就像棉絮。

「分手吧！」我說。

宇蒼陌站在原地很久，沒有任何回應。得趁眼淚還沒流出之前趕快離開才行……

我和他擦肩而過，丟下了當初他送給我的糖果戒指。

糖果戒指重重掉落在地，早已不堪重擊的碎成了好幾塊。

我轉身離開。

留下了宇蒼陌一個人。

我想我和宇蒼陌的結局，就和銀幣反面代表的意義一樣。

不可能的。放棄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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