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時分來臨,寧靜的山區點亮起一盞盞熹微的亮光,家家戶戶忙著準備烹煮香味四溢的晚餐,蜿蜒的路旁兩側一盞盞的路燈底下,體型微小、種類不同的飛蟲群聚在車少的道路上,維持一貫的飛行速度在原地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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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一台鐵灰色廂型車以六十左右的車速行駛,突然,擋風玻璃上傳來一陣陣如雨滴落下的聲響,無數個小黑點黏黏稠稠地黏在擋風玻璃上搞的髒兮兮,打開雨刷功能,兩道小水柱噴濕整片玻璃,漆黑的雨刷上下刷洗掉噁心的飛蟲群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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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這裡的蟲還真多呀。」店長鐘志玄持續打開雨刷功能,刷洗滿是昆蟲屍體的擋風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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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駕駛座的麥格,看了看後視鏡,確認一下後頭的摩托車是否有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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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的寶藍色機車,以時速五十兼兩台車的車距緊跟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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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好像餓了。』單羽郎攬著愛人的腰桿子,體力有點不支貼靠在他寬闊的背上,平坦的小腹發出一陣陣肚子餓的警訊聲,雙手不安份的摸來摸去,隱約摩挲到一根粗粗長長的物體,腦袋裡閃過一根鮮黃、可口又濃郁的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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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偷襲,何小潤嚇的握緊把手、靠路邊停駛,還來不及踢開側柱,褲襠硬生生被粗魯的扯開,慌張拍掉想往裡頭鑽的雙手,拎緊敞開的褲襠、拉起安全帽的護目鏡,轉頭準備訓斥愛人的危險行為時,聽到一聲非常響亮的飢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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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肚子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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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肚子好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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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先下來,置物箱裡有現切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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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忍著飢餓感乖乖站在一旁,看著愛人打開機車座墊拿出一個塑膠袋,塑膠袋裡頭裝著兩盒現切的蘋果和紅茄,如此可口又多汁的樣子,忍不住猴急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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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何小潤側個身緩緩打開塑膠盒,拿起竹製的竹籤插了一塊蘋果片,睨視猴急不已的愛人說出「等等」二字,接著,轉身喊出一聲「張嘴」的口令,小心將蘋果片遞了過來:「吃吧,要仔細咀嚼,不要狼吞虎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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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叮嚀剛說出口時,蘋果片如掉進嚼碎機裡一下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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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吃。」單羽郎開心舔了舔嘴唇,「我要紅紅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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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潤看傻眼似交出一盒現切的紅茄,看著紅茄片急速消逝,留下一灘淡淡的淺紅色液體:『看來他真的很餓。』拉下塑膠袋,拿起另一盒現切蘋果片,不到短短幾分鐘,兩盒現切水果已進入了愛人的五臟廟,捲一捲塑膠袋隨意塞在機車前置物箱,轉動鑰匙、發動引擎、收起側柱,準備要起步時,耳旁再次傳來飢腸轆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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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還沒吃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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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飽的感覺都沒有,小潤先生,你還有水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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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機車座墊裡只剩下一瓶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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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失望的摩挲著肚子,視線刻意盯著愛人的胯下,害臊的提出一個小小的請求:「小潤先生,我可不可以吃你的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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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何小潤果斷拒絕,「那裡是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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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單羽郎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我真的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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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愛人深陷肚子餓之苦,作為情人的他怎麼能冷眼旁觀,趕緊動動腦筋想著法子,視線不知不覺看著頭頂上方翠綠的葉片、翱翔中的小昆蟲和地上慢慢爬行的蝸牛,轉身瞧了瞧身旁的野花野草,一副傷腦筋搔搔光禿禿的頭皮,心裡盤算山下的雜貨店或小吃店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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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郎,你可以忍個十五分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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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摩挲一下肚子,闔上眼皮感受目前飢餓的程度,肚子再一次發出斷斷續續的飢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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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騎快一點,你不要亂摸。」何小潤慌張的跨坐上機車,插入鑰匙重新發動引擎,打開車燈準備起步時,前方出現兩盞非常刺眼的燈光,舉起右手稍微遮蔽一下,燈光一熄滅,是剛才緊急調頭又逆向行駛的鐵灰色廂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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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鐘志玄匆匆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跨出車外,走上前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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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潤關掉低沉的引擎聲,問說:「鐘先生,你有沒有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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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食……等一下。」鐘志玄轉身走回駕駛座的車門旁,扳動把手、探頭進車內詢問,問問哪一位員工有帶零食或乾糧,過了幾分鐘,手裡拿著一盒寫有「花生餡巧克力餅乾」兩包入的紙盒,關上車門準備遞給何小潤時,看見杵在後頭的單羽郎虎視眈眈盯著紙盒看:『咦?不是何先生要吃嗎?那小子幹嘛像個餓死鬼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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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禮貌性說出「謝謝」二字,迅速拿走店長手中的紙盒,撕開紙盒的開口處,拿出裡頭的塑膠製零食袋,撕開邊角的一隅,拿起一塊花生餡的巧克力餅乾塞入口中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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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志玄看見他吃相如此狼吞虎嚥,頓時,覺得意外的可愛,像極了親戚家的小小孩,吃的滿嘴一堆餅乾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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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潤踢開側柱,停妥機車走到鐘志玄的身邊:「鐘先生,你們先回民宿,我帶羽郎去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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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麻煩你了。」鐘志玄笑的有些神秘兮兮,「何先生,你可以靠過來一下嗎?有些話不能讓羽郎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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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潤頭頂冒出斗大的疑問,挪動步伐湊過來,聽聽看是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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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志玄單手貼靠在嘴角邊,身體傾斜以微小的聲量,說道:「如果這小子不乖、給你添麻煩的話,找個路邊放他下來運動,反正,晚上的天氣挺涼爽,消耗他的體力,晚上你才能睡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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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老長輩提出的好意,何小潤心裡十分害臊,默默比出一個OK的手勢:「好,謝謝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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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咀嚼花生餡巧克力餅乾的單羽郎,眉頭微微一蹙,看著店長跟愛人親密靠在一塊交頭接耳又竊竊私語,心裡逐漸湧上一股醋勁,露出不爽的表情,憤恨的一口咬斷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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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離之前,鐘志玄一臉嚴肅告誡著單羽郎,不許亂摸、不許無理取鬧也不許添麻煩,不停重複「你要乖」三個字,摩挲他的腦袋瓜便轉身走回駕駛座門邊,扳開車門跨進車內,轉動鑰匙孔、拉起手煞車、踩下油門便轉動起方向盤,將車頭迴轉往民宿方向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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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剛才你說的那些話,羽郎只會當耳邊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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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概吧,不過,看到他為何先生吃醋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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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嘛?」麥格看了看後視鏡,「他那張臭臉會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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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鐘志玄握著方向盤,淺笑幾聲:「麥格,你換個角度想,羽郎像一隻捍衛地盤,四處對人哈氣的笨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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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麥格憋不住笑意哈哈幾聲,「店長,你真會形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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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突如其來的噴嚏聲,不小心打翻手中的塑膠盒,單羽郎看著兩片僅剩的花生餡巧克力餅乾掉在地上,崩潰的吶喊一聲「不要呀」三個字,雙膝跪在髒兮兮的柏油路,撿起其中一片使勁地吹氣,想把沾在餅乾上的沙土吹落:「呼、呼、呼!……我的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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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寶藍色機車迴轉騎了過來,無預警壓碎另一塊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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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看著壓碎、無辜枉死在輪胎下的餅乾,難過的差點要掉出眼淚,感嘆跟這一片餅乾的緣分如此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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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郎,你幹嘛跪在地上。」何小潤急忙攙扶起愛人,「不要哭,我知道你很餓,所以,忍耐點,我馬上帶你去找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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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藍色的機車以時速八十左右,一路往山下行駛,騎到阿娟小吃店的店門口,發現今日的來客數挺多的,小小店面被人群擠的有些水洩不通,拿起點菜單和筆小心繞過路人甲乙丙丁,探頭探腦尋找僅剩的空位,發現距離廁所不遠處有一桌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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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郎,我們改外帶吧。」何小潤轉身詢問愛人想吃什麼,拿起紅筆在點菜單上劃記號,走到櫃檯前交給蛇珍寶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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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過後,蛇珠花阿姨忙著大火快炒料理,蛇珍寶阿姨忙到快要暈頭,兩位老人家拼上老命消耗著大量的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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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過後,單羽郎眼神空洞直視著前方,覺得等候的不耐煩快要戰勝飢餓感,氣的想要咆哮「給我飯」之類的話,眼前冒出一根塑膠製的吸管,二話不說咬住吸管猛吸著裡頭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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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一下,餐點快好了。」何小潤端著剛買來的奶茶,摩挲著愛人的腦袋瓜,安撫飢餓造成的焦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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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分鐘,外帶的餐點做好了,趕緊掏出一張百元紙鈔和零錢結帳,拎著熱騰騰的餐點,走到人潮較少的路邊坐下來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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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不顧形象大口扒起飯,像個餓死鬼狼吞虎嚥,尚未嚼碎的滷蛋也硬生生吞下去,突然,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揪住愛人的臂膀不停摩挲著喉嚨,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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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喝湯。」何小潤慌張端起溫溫的菜湯,用虎口固定住愛人的雙頰,將溫溫的菜湯灌進口腔內潤喉,看著他臉色逐漸好轉,頓時,鬆了一口氣:「你呀,吃慢一點,小心會噎死。」3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V2rGFmB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