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集 - 13.《楓與鈴》4/6

封面製作：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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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鈴，我炒了妳喜歡吃的香腸炒飯，快過來吃吧。」

　　夜鈴坐在餐桌前，盯著熱騰騰冒著煙的蛋炒飯。

　　他怎麼都知道她喜歡吃的食物？

　　不只是下午的蛋包飯，就連現在的蛋炒飯都是她愛吃的。

　　難道他們真的認識，而且是很熟的關係嗎？

　　可是她為何對他完全沒印象？這不太可能啊。

　　「妳只要一思考就會皺著眉頭，今天一整天都不知道看妳皺幾次眉頭了。什麼事讓妳這麼苦惱？」

　　林楓無奈笑著，伸出食指點開她皺成一團的眉頭。

　　夜鈴突然一愣，有種安心感自眉間傳來。

　　熟悉的感覺。

　　她撥開他的手，盯著他，「你調查過我？」

　　「什麼意思？」林楓略顯疑惑的歪頭。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什麼？」

　　「那當然是因為我們以前很親近啊。更何況這裡根本沒有電子設備，我也無法調查什麼。」他無奈的聳聳肩，舀起一口炒飯塞入嘴裡，「先不說這個了，先吃飯吧，好嗎？」

　　夜鈴沉默，也吃了一口炒飯，意外的入口即化。

　　知道他沒有放毒在飯裡後，心情放鬆了不少，嘴角揚起滿足的笑意，一口接著一口的吃著。

　　這是被他綁架來這後第一次那麼輕鬆。

　　「妳吃飯的樣子真可愛。」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夜鈴差點被飯嗆到。

　　她吃力的嚥下炒飯，才發現他那灼熱的視線一直盯著她。

　　刻意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就算沒電子設備，也能請人來調查我吧？」

　　「我沒錢。」

　　「竟然你是殺手，應該不需要錢吧。」

　　「他們不會聽我的，因為我是個問題人物。」

　　「嗯，看得出來。」夜鈴點頭，一點也不意外。

　　「看來妳完全不信任我啊？」

　　「那不是當然的嗎？你是目擊者又是綁架犯，而且我也沒有與你相關的記憶，到底要我怎麼相信你？」

　　「鈴鈴……」

　　「所以，放我走吧。」夜鈴沒有以往的冰冷，而是小心翼翼又帶點請求的語氣。

　　林楓沉默，那時常揚起的嘴角抿緊成一字型，微微垂下的頭顯得無助又悲傷。

　　看到他這樣，夜鈴莫名湧起心疼的情緒，但還是忍住想要摸摸他的頭安慰他的衝動。

　　「你是目擊者，按照殺手組織的規定我必須殺了你，但你的實力在我之上，而且又是同組織的人，所以是不可能了。

　　「我不見了，想必他們會到處尋找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住在這棟不像人住的房子，不過照你剛才所說的你是問題人物的話，他們在發現你綁架、監禁我後，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吧？

　　「所以在那之前，希望你能放了我。」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我不想變得更加討厭你。」

　　時間彷彿暫停一般，空氣沒有一絲流通，尷尬的氣氛讓她感到煩悶。

　　夜鈴嚥下一口口水，想著他何時才要講話。

　　她轉向吃到一半的炒飯，剛剛沒吃飽，還是現在把它吃完？可是這尷尬的氣氛好像不適合吃耶……

　　「妳說完了嗎？」

　　「什麼？對……」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回話，夜鈴緊張的應聲。

　　林楓無神的眼感覺快盯穿她了，令她感到窒息。

　　「我應該說過了妳不能離開這裡，妳必須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許去。」

　　「為、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妳，我不能沒有妳，鈴鈴。」

　　林楓單膝跪地，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

　　「你、你幹嘛？！」

　　夜鈴想縮回手，卻被他大力拉回來，邪魅又危險的對她笑著，那笑意卻近乎瘋狂跟病態。

　　「我們約定過了，這裡是我們一輩子要住的家，妳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就算妳曾經一次又一次的逃離我身邊，我也不會再讓妳逃了。

　　「我會抓好妳的。」他一字一句清晰且高亢的說著。

　　發出的詭異笑聲令夜鈴毛骨悚然，這時他突然大力抓緊她的手臂，有種骨頭快被他捏碎的感覺。

　　「呃……」疼痛油然而生，不禁皺起眉。

　　「鈴鈴，妳不會逃的對吧？」

　　他起身，單隻膝蓋撐在她的雙腳中間，手臂靠在她身後的椅背，俯下身環住她，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妳會成為我的新娘的對吧？」

　　他輕撫著她溫熱的臉龐、耳朵，再到深邃的鎖骨，夜鈴都沒有反應，抬眼一看，才發現她緊咬下唇，泛起淚光的眼正狠狠的瞪著他。

　　「你這瘋子……」她微微哽咽的嗓音帶點顫抖。

　　林楓的笑意不減，嘴角反倒更加上揚了。

　　他那雙陰沉無神的眼眸彎下，乍看之下是柔和似弦月的眼，卻充滿著詭異、瘋狂、興奮、病態與陶醉。

　　好可怕，這人真的瘋了。

　　她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嗎？

　　夜鈴顫抖著身子，想反抗卻被他抓住雙手。

　　「鈴鈴，別害怕，不要哭。」

　　林楓溫柔的吻住她即將流下淚水的眼睛，一次又一次的輕吻著她，但是越溫柔的動作反而讓夜鈴喘不過氣。

　　她屏息呼吸，別過頭不讓他吻，卻總是被他扶過去輕吻著眼睛，接著又往下在鼻子上、臉龐、唇上落下一吻，最後輕咬住耳垂，讓夜鈴的身子不禁一顫。

　　他那撩人的輕笑聲傳來，清冷的嗓音也同時響起。

　　「妳哭泣的樣子，真可愛。」

　　夜鈴的全身頓時感到異常的發燙，被他吻到的地方都在陣陣發麻，被他輕撫過的臉龐與脖頸也在發癢。

　　她微微喘息，無力感自他吻住嘴唇，舌尖滑進口腔裡的那瞬間越發明顯。

　　林楓鬆開她的手，一手輕搓揉她的耳朵，另一手滑進她衣服裡，在她腰間隨意撫弄。

　　又癢又麻的感覺越加強烈，那快感也在激發著她的本能，與他的舌頭相互纏繞，眼神逐漸迷離。

　　林楓抓起她的雙手往自己的脖頸放，夜鈴沒有抗拒，反而環住他脖頸，與他激情擁吻。

　　好奇怪，太奇怪了，她明明沒有要這樣的。

　　為什麼……

　　「鈴鈴，妳喜歡我，對吧？」

　　林楓在她耳邊低語，夜鈴頓時從這慾望本能的狀態下驚醒。

　　她推開他，眼神混亂、雙頰泛紅的要從椅子上逃走，「我、我才沒有……我不是……」

　　林楓一把把她拉回來，再次吻住了她。

　　「……是藥下的不夠多嗎？」

　　在他離開她唇的那刻，他小聲說了這句話。

　　夜鈴聽的一清二楚，不禁瞪大了眼看向他又看向前方沒吃完的炒飯。

　　「你──」

　　「看來得讓妳睡一下了。」

　　林楓打斷她的話，抓住她雙手，扶住下顎，強迫又侵略的與她舌吻。

　　與剛才溫柔的吻不同，這充滿著瘋狂的吻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單純的吻。

　　那苦澀的味道又在嘴裡蔓延了，腦袋昏昏沉沉的，那討厭的黑暗也隨之而來。

　　在閉上眼的那一刻，她看見他充滿悲傷的表情。

　　林楓抱住癱倒的夜鈴，把她從椅子上橫抱起。

　　看著她的睡顏，難受的心情湧上心頭。

　　「抱歉，鈴鈴，但是我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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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之中，她聽見了慘叫聲與呼救聲。

　　循著聲音走過去，隱約能夠看見刀子揮舞、鮮血噴濺的畫面，還有熟悉的人影。

　　原本安心的身影，此刻卻散發著腥紅與危險。

　　小小的夜鈴顫抖著身體，恐懼與背叛感蔓延全身，有點喘不過氣，聲音不受控制的發出。

　　「你這……怪物。」

　　她驚醒，躺在床上大口喘氣，眼角有種濕黏感，伸手一摸才發覺自己剛流過淚水。

　　用手擦乾後，她坐起身環顧四週，窗外早已漆黑一片。

　　「他不在嗎？」她喃喃自語，鬆了一口氣。

　　被下藥了三次，這不是殺手該有的錯誤。

　　怎麼跟他待在一起越久，就越覺得自己不像個殺手了？

　　就像是一個平凡少女……

　　夜鈴猛然搖頭，不對不對，平凡少女也不會被人綁架到這裡，還瘋狂強吻又下藥的！

　　她扶額，嘆了一口氣，「真煩……而且那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點也不像惡夢，反而像是曾經有過的一個──回憶。

　　「食材跟生活用品都在這了……」

　　這時，窗外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夜鈴把背貼在牆面，小心翼翼的看下去，竟發現有一台黑色汽車停在下方。

　　一名身穿西裝服的男子遞給林楓一大袋東西，林楓清冷的嗓音響起。

　　「我要你買的東西買了嗎？」

　　「你說白色薄紗睡衣嗎？我買了放在裡面。不過上次才剛買過為什麼又要買一次？你應該沒有女裝癖吧？買那麼多女性服裝做什麼？」他懷疑道：「你有遵守諾言一直乖乖待在這裡吧？」

　　「不需要你管，你可以走了。」

　　他準備轉身，卻被男子抓住手臂。

　　「喂！你真的有遵守諾言吧？」

　　林楓靜靜盯著緊張卻不能退縮的男子，正要開口說話時，一旁草地傳來落地沉悶的聲響。

　　他猛然轉頭，詫異的瞪大雙眼。

　　只見夜鈴穩穩的蹲在草地，接著起身往男子的方向走去，遠離林楓一點距離。

　　「妳是──」

　　「你是XX組織的人嗎？」夜鈴打斷男子的話，語氣有點急迫。

　　這麼好的逃脫機會，她可不能失去。

　　男子訝異的揚眉，但隨即就恢復鎮定，「我是，妳是誰？」

　　「我是夜鈴，是你們組織的殺手，被他綁架過來的，你能帶我回去嗎？」她指著林楓，語速快到像是先前演練過的一樣。

　　男子冒出冷汗，看似有點為難，瞄了一眼林楓，發現他的眼神就像要殺人一樣，令他顫抖不已。

　　「我、我幫妳問問……」

　　正當他拿出口袋裡的手機，要撥打電話時，林楓低沉又冰冷的嗓音傳來。

　　「不用打了，你去死吧。」

　　一瞬間，他的手在男子脖頸上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劃了過去。

　　夜鈴瞪大雙眼看著血液從他脖頸噴灑出來，手機落地，人也跟著咚的一聲倒下，那雙眼驚愕的睜著。

　　這畫面跟那場夢似曾相識，雙腳竟不住的顫抖著。

　　就像是在內心深處隱藏起來的夢魘又重新啟動了一樣，雖然不記得了，但是身體卻記得一清二楚。

　　那場惡夢的熟悉人影，就是林楓。

　　「鈴鈴。」

　　他的聲音讓夜鈴回過神來，快速跑向汽車打開車門，卻被林楓推了回去。

　　他在她耳邊低語：「妳又想逃走了嗎？鈴鈴。」

　　夜鈴轉身想往森林跑去，林楓卻一手擋住，大力的拍向她身後的車門，響起砰的聲音，讓夜鈴嚇了一跳。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抓住她的雙肩，俯下身以詭異無神的眼盯著她，「為什麼總是要離開我？」

　　面對他的質問與眼神，夜鈴感到窒息般的恐懼。

　　「我……我才想要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的怒吼讓林楓一愣。

　　夜鈴眼眶泛紅、氣喘吁吁、一臉憤怒的推開他，大聲喊道：「林楓，你聽好了，你的鈴鈴，已經死了！」

　　「妳說什麼？」林楓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她死了啊！你不懂嗎？她已經死了！」夜鈴抬起手，大力的拍在胸口上，淚水奪眶而出，「她，死在這裡了啊！」

　　「這、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妳是我的鈴鈴，她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林楓激動的抓住她手臂，淚水在他眼眶中流淌，夜鈴緊咬下唇，用力撥開他的手。

　　意料之外的，他一下就放開了。

　　「我不是你的鈴鈴，更不是任何人的鈴鈴，我至始至終，都是我自己的，你聽懂了嗎？」

　　林楓望著她冰冷的眼神，疼痛在內心湧起。

　　他低垂著頭，伸手抓緊夜鈴的衣袖。

　　她說：「我不是你的新娘，不是你的所有物，更不是你能隨便對待的寵物。更何況，我沒有與你相關的記憶，我不是你口中的鈴鈴，她早就死了。」夜鈴語氣溫柔，眼神同情的盯著他的髮旋，「因為她害怕你的存在，所以封鎖了跟你有關的記憶。」

　　聽見這句話，林楓的身子一顫，淚水滴落下來。

　　夜鈴深吸一口氣，說完最後一句話。

　　「所以，為了她，放我走吧。」

　　林楓沉默，雙手垂落在身側。

　　她鬆了一口氣，終於說服他了嗎？

　　正當她轉身打算開車門時，林楓一把環抱住她。

　　她嚇了一跳，「林楓？放開──」

　　「不行，我不能讓妳走。」

　　他低沉的嗓音從耳邊傳來，接著把她轉過來，俯下身吻了一口。

　　「約定過的承諾，妳不能反悔。」

　　「什麼？」

　　夜鈴一頭霧水，就見林楓橫抱起她往洋房的方向走去。

　　她大感不妙，連忙喊道：「等等，放開我！你要做什麼！你給我放開！」握緊拳頭準備揍向他時，他犀利的眼神瞬間轉向她，這是給她的警告。

　　夜鈴的手停頓在他臉前，林楓把她放下，改拉著她的手腕走。

　　「不、我不要，我不要進去……林楓，我拜託你……」她請求著、哀求著，發出的嗓音顫抖又哽咽，眼眶泛紅，不停的要撥開他的手，使勁的往回跑，卻始終被他拉著走。

　　還沒走幾步，林楓一把把她扛起，這動作讓夜鈴感到腦充血，雙手一直捶打他的後背。

　　「林楓！你這王八蛋！放開我！你這畜生！變態！綁架犯！瘋子！快放開我！」

　　林楓把她摔在床上，然後撲在她身上，抓住雙手。

　　「明明約定好的，妳怎麼可以忘記？」

　　「你在說什麼？什麼約定？」

　　「一輩子住在這，當我新娘的約定。」

　　他的嗓音低沉又冰冷，盯著她的漆黑眼眸就像要吃了她一樣，令她恐慌。

　　林楓低頭啃咬著她的脖頸，恨不得要趕快吃掉她似的瘋狂吸允。

　　「……好痛……」

　　夜鈴感到疼痛，使勁推開他卻推不開。

　　疼痛、酥麻、濕黏的感覺讓她的腦袋暈乎乎的，下意識發出喘息，有種快失去自我的錯覺。

　　林楓在她脖頸留下紅印，舔了一下才滿足的離開，看著那道紅印，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意。

　　「鈴鈴，妳是我的。」他高亢的說著，吻住了她。

　　這次他沒有禁錮她的雙手跟雙腳，只是一個勁的與她舌吻，輕撫臉龐跟耳朵，滑進衣服裡撫弄她的腰間。

　　夜鈴抓住他的手，力氣卻始終比不過他，好幾次離開他的唇，也總是又被他吻了回去。

　　「不……不要……」

　　她的眼眶濕熱，嗓音顫抖，連發出的喘息聲都帶了點哽咽。

　　「鈴鈴，鈴鈴，鈴鈴。」林楓在她耳邊低語：「我愛妳，鈴鈴，妳是我的。」

　　這根本不是愛！

　　夜鈴在內心咆哮，咬緊下嘴唇，忍住那即將掉下的淚水。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想哭，是因為正在被他侵犯？覺得他很可怕？還是無法從他身邊逃走？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此刻她的心都好痛好痛……

　　「鈴鈴，妳是屬於我的，哪裡都不要去，就陪在我身邊吧。」

　　他吸允著她的唇，手滑進她的背後，解開了她的內衣扣環，胸口瞬間感到放鬆，她的腦袋卻頓時驚醒。

　　夜鈴用力咬下他的唇，血液在她口腔中蔓延。

　　林楓詫異的望著她，嘴角溢出鮮血。

　　她趁機在他發愣時推開他，衣衫不整的跑下床，卻立刻被他抓住手腕。

　　「對不起。」他低聲下氣的說：「對不起，鈴鈴，對不起。不要從我身邊逃走，好嗎？」

　　夜鈴緊張的轉過身，卻看見他一臉哀傷、眼眶泛紅的樣子，不禁感到一絲心疼。

　　她抿緊唇，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只能愣愣的望著他。

　　林楓上前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睡覺吧。」

　　「什麼？」

　　夜鈴有些納悶，只見他露出淺笑，那是沒有危險性的笑意，竟讓她內心湧現了一點安心感。

　　又是一種熟悉的感覺。

　　「睡覺吧，很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林楓牽著她到床上，然後緊緊抱著她就開始睡覺了。

　　夜鈴一塌糊塗的被他拉來床上睡覺，想推開他卻推不開，只好放棄的讓他抱著。

　　他閉著雙眼的樣子很好看，差點就看到入迷。

　　那顆淚痣突顯著他的魅力，如果病態的部分能去除掉的話就更好了。

　　他的嘴角殘留著乾掉的血液，她下意識的轉移視線。

　　雖然很睏，卻沒有那個心情睡覺。

　　這個人總是在逃避話題拖延時間的行為，究竟是為什麼？

　　她想不通，也沒精力去想了。

　　不知為何，她覺得好累……

　　隔天一早，夜鈴是被鳥叫聲吵醒的。

　　一睜開眼，林楓已不在她的身邊。

　　門外傳來食物的香味跟器具碰撞聲，他應該正在廚房做早餐吧。

　　她鬆了一口氣，馬上起身走到窗外看下去。

　　昨晚的黑色汽車還在，但是屍體不見了，難道是他把屍體埋了嗎？

　　夜鈴沒想太多，直接攀上窗沿一躍而下。

　　穩穩落地後，她小跑到汽車前，冷眼瞄了一眼草地上早已乾掉的大量血跡，接著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她愣愣的看著鑰匙孔，沒插上車鑰匙。

　　環顧四周、翻找車鑰匙會放的地方，始終沒有找到唯一能讓她逃脫的救命道具。

　　她長嘆了一口氣，然後瘋狂捶打方向盤、發洩似的大吼大叫、狂罵髒話。

　　「林楓，林楓，林楓！該死的林楓！」

　　夜鈴抓緊方向盤，垂著頭氣喘吁吁，咬牙切齒。

　　車鑰匙應該是他拿走的，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在找車鑰匙不知道又要對她做什麼了。

　　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汽車離開，重新回到洋房裡。

　　走到廚房，不見林楓的身影，大概是去房間找她了吧。

　　夜鈴拿起砧板上的主廚刀，輕巧容易揮砍。

　　如果用這個的話──

　　「鈴鈴？妳在做什麼？」

　　林楓的聲音傳來，夜鈴連忙轉身把主廚刀指向他。

　　「不要過來。」她警告道。

　　林楓眨了眨眼，看似從容，笑意卻全無。

　　他上前踏了一步，「鈴鈴，妳──」

　　「我說了不要過來！」夜鈴大吼，把刀尖抵在自己的脖頸上，「不然的話，我就會刺下去。」

　　「你應該也不想看見我成為一具屍體吧。」她說。

　　林楓倒抽一口氣，看著那刀尖微微刺進她脖頸，滲出了一點血液，頓時臉色發青。

　　「鈴、鈴鈴，妳幹嘛這樣？把刀放下吧？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這樣子，嗯？」

　　他緊張兮兮輕聲安撫的模樣，令夜鈴感到嫌惡。

　　她抿了抿唇，露出了溫柔的笑，語氣卻很嘲諷。

　　「要我放下？行啊，那麼你放我走吧？」

　　林楓頓了頓，哀傷的望著她，「我……」

　　「如果你不放我走，我就死給你看！」

　　她抬起刀，用力揮下的那刻，林楓喊出「不要！」，同時聽見咚的一聲跟褲子被拉的沉重感。

　　「不要……求妳了，鈴鈴……我不能沒有妳……」

　　夜鈴的刀停在半空中，往下一看，才發現林楓正跪在她面前，拉著她的褲管，哀傷的流著淚水。

　　這……落魄又狼狽的人是誰？根本不是林楓吧？

　　她傻愣在原地，但立刻就回神過來。

　　「那、你放我走吧？」

　　林楓擦乾淚水，起身抱住了她，就像個在撒嬌的孩子。

　　他在她耳邊說：「對不起，鈴鈴，現在還不行，至少在我講出一切之後再說，好嗎？」

　　夜鈴輕蹙眉，勉為其難的打算再相信他一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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