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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過了十幾年,他們還是被束縛在這座山裡。每天晚上,月亮升起的時候,他們都會想起事情發生的那一天,於是就回到自己的墓前,雙手開始往下挖、挖、挖,越挖越深、越挖越深,指甲都翻起來,沾滿了血,最後他們終於看見了……終於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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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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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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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尖叫起來,連帶旁邊的三個女生都被嚇了一跳。撲克大笑出聲,和拍手的情歌王子勝利地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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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搞什麼啦,欠揍耶!」哈娜這才知道他們都被整了,怒道:「嚇死人了,怎麼連王子也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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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王子推了推圓眼鏡,笑得很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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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故事是假的?」琪芳拍著胸口,說道:「我還以為那個箱子真的發生過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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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我臨時想出來的。」撲克笑道:「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那種遊戲?八成是哪個學校營隊在這裡玩夜教或是桌遊,道具忘了帶走。不過他們做得真的很逼真,尤其是那個槍……美工太厲害,看起來很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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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蒼白著臉道:「天啊,我都快被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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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兩個混蛋啦!」哈娜道:「一聲不響就開始嚇人,默契這麼好,要不要乾脆在一起啊,順便平衡這裡的男女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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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又哄鬧一陣,俗仔癱在椅子上,心跳劇烈得都要從胸口蹦出來。鬧完各自又散開了,情歌王子把烏克麗麗重新拿在手上,而撲克捲起袖子,正想著要不要再把牌局擺出來殺時間,這才注意到,距離領隊離開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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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晚上六點整。外面的天色開始慢慢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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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你會不會覺得領隊去的有點久?」撲克想了想,問道:「他不是說十分鐘回來嗎?點個名而已,就在隔壁,需要這麼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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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隊嗎?」情歌王子說道:「的確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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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們那邊是沒有我們這麼熟沒錯。」撲克說道:「不然這樣吧,俗仔,你去二隊那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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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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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走一走冷靜一下。反正幾步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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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哀號一聲,掙扎了一會兒,還是認命地起身,往小木屋外面走。撲克也探頭往窗外看了看,小木屋的窗簷加了遮雨棚,大半視線都被擋住了,剛剛也沒有人注意到外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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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確認一下而已。」面對其它人詢問的目光,撲克笑道:「不用擔心,領隊在那裡,大不了睡神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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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擔心他啊。」哈娜道:「管他做什麼?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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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傳來一聲慘叫,所有人都愣了一愣。接著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俗仔從隔壁狂奔過來,蒼白著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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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俗仔道:「沒有人在……隔壁一個人都沒有……完全沒有人在……」1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PGCFv9urG
「沒有人?」撲克愣道:「連領隊也不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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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用力搖著頭,躲進屋裡,撲克也出去看了一下,二隊的木屋窗戶敞開,從外頭可以看見裡面空蕩蕩的,只剩下物品隨意地散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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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都還在,應該只是出去一下。」回到一隊裡,撲克說道:「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吧?領隊也不在,說不定是帶去其他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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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道:「這時候會有什麼事?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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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又是故要要嚇我們吧?」哈娜瞪起眼。「該不會是BB的主意?待會要玩的試膽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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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芳不悅道:「我覺得有點太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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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是。」撲克連忙道:「活動是安排在晚餐之後,就算BB有什麼新的想法,現在也太早了。他也不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我可以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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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娜和BB比較熟,稍微緩下了臉色,至於小惠和琪芳還是繃著臉,對於這樣的說法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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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等個五分鐘吧,這裡訊號不好,電話打不通。」撲克說道,將通話切斷了。「如果他們沒有回來,我跟王子再去附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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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道:「會、會不會跟那個鬼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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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編出來的故事,俗仔。」撲克道:「就算這世上真的有鬼,鬼沒事也不會想要殺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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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縮在沙發上,離桌上的紙箱子遠遠的,撲克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有點後悔剛剛一時興起編了鬼故事嚇唬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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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安排好的行程,現在應該是所有人在廣場上集合,準備接下來的烤肉晚會,不過現在沒有任何人提起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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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明顯比剛才要暗下不少,屋內的眾人也失去了聊天的興致,頓時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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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克再次翻開了那個紙箱。三把槍、數十發子彈、一本繪本、還有一張畫著圖騰的紙條──他看了一下繪本封面上的「遊戲規則」,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人變成鬼、鬼偽裝成人……算了,反正他們不過是一場簡單的聯誼,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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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王子出去看一下。」五分鐘過後,撲克道:「如果你們餓了可以先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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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芳站起身道:「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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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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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待在這裡。」小惠低聲道:「我覺得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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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你講那個什麼鬼故事?」哈娜道:「我也要去,二隊……總之,我也要去。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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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不敢自己一個人留在木屋,也嚷著要跟上,撲克原本想要把一些人留下來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辦法拒絕這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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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留下一些訊息,離開木屋,看見此刻外面的天空是一種灰藍的顏色,還有一點點的陽光。花園裡的造景燈已經亮起了,他們在廣場稍微討論了一下,正想著要不要分成兩邊行動,卻發現往山上的路邊掛著一個反著光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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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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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領隊的銀色哨子。被高高地掛在樹梢上,似乎是被人故意拋上去的。除了哨子本身被掛在樹上之外,原本亮黃色的掛繩變成了另外一種顏色,繩子斷裂成兩截,隨風飄盪在樹葉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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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惡作劇的話,那真的太過頭了。」琪芳說道:「這一點都不好笑。完全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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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克愣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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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哨子會……」小惠道:「他們……在山頂那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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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亂猜。」撲克道,深呼吸一口氣。「我們去山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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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王子點了點頭,俗仔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哈娜則站在他身邊,大睜著眼,瞪著那個哨子,像是要從中瞪出個什麼來似的。俗仔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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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娜……」雖然自己也在發抖著,但俗仔還是朝哈娜伸出手,說道:「那個,妳不要擔心啦,二隊他們一定──哈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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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的話還沒有說完,哈娜一把將俗仔推開,轉身就往山上跑。撲克和情歌王子沒有攔住,趕緊追上了,其它人見狀也跟上去,只剩下俗仔落在隊伍的最後面,很快地和其他人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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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俗仔被這一串的事情嚇得不輕,一不小心又被石頭絆了一跤。「你們等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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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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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俗仔猛地回過頭,大嚇道:「誰在叫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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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是從他背後傳來的,一陣一陣呼喚他過去,聲音也有些耳熟。俗仔從地上站起,發現那哭聲來自後方的樹林,在呼嘯的風裡,似乎還隱藏著若有似無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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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山頂的眾人停下了腳步。他們在山溝中找到了領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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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俗仔鼓起勇氣,順著聲音朝樹林深處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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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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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