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飄蓬客之絕密殺令 - 閻君冥谷，詩意星空(一)

鴉片戰爭後，大清局勢衰微，洋人割據，喪權辱國，朝廷對於江湖的掌控急轉直下。

光緒二年時，一位不世出的劍客「閻羅天子」，震驚武林。

他使劍，劍術卓絕。

他殺人，人皆膽寒。

他掌中有劍，名曰生死簿。

聽聞過此劍的人並不少，但見過的人卻不多。

因為生死簿下，生死有命，勝敗無常。

後閻羅天子以自身為首，集合九大刺客共組殺手組織十殿閻羅，分立四方，替大清穩定江山。

光緒七年，一位只出沒於夜晚的神秘蒙面俠客現跡台灣江湖，行蹤飄忽，以通神的武藝和惡名昭彰的閻王令攪亂寶島上的江湖。

閻王令，一枚六寸的長方形鐵令牌。

凡被蒙面俠客認定為大奸大惡者得令，認定為姦淫邪念者得令，認定為背族叛國者得令。

收到令牌者，生死有命，勝敗無常。

蒙面俠客正是閻羅天子。

自此台灣江湖便流傳了一句話「掌生握死，閻羅天子」。

閻君冥谷，他所坐鎮之處。

夜，冬夜，風起。

北風翻攪著群山間的陰霾。

這一夜，呼吸都顯得沉重。

靉靆的月光順著山坡蔓延，潑灑在一群面具人身上。

他們望著身不見底的幽谷。

山嵐重重，陰霾不去，月光也照不清谷底的無數墓碑。

閻羅天子抱著七竅流血的冰冷孩童遺體，立於崖邊。

「又一人離開了。」閻羅天子將屍體拋下山崖後說道：「看看你們谷底的兄弟姊妹。」

他面對著小學徒們繼續說道：「他們沒有福份，不能報效家國，裊裊英魂夙願未卻，只能埋屍冥谷不得翻身。」

閻羅天子身後的一眾學徒開始用低沉的聲音吟唱，送別戰友，然而歌聲平淡而無情，沒有一人啜泣，大家似乎都習慣了死亡，絲毫不在乎戰友的生死。

只有一人例外。

看著谷下因撐不住嚴苛訓練而死的學徒，年僅十歲的白玉無常雖是戴著面具，但緊握到發抖的雙拳難掩心中的哀慟。

家人越來越少了……

眼角邊強忍的倒影，破碎在北風之中。

彷彿未曾存在過。

閻羅天子輕聲說道：「好了，可以舉行出谷儀式了，十六歲的孩子們出來吧。」

十二位面具青年出列。

有男，也有女。

「今後你們就是捍衛大清的秘密殺手，將來是為了大清、為了百姓而戰的忠義之士，不過……」閻羅天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們，繼續說道：「四人出谷足矣。」

這番話讓青年們錯愕。

「一個時辰後，移位生死臺。」

空氣開始顫抖。

生死臺上，空氣自然顫抖。

因為臺上有生，也有死。

生，不能同生。

死，只能獨死。

十歲以下的學徒齊聚生死臺邊。

晦澀的刻紋宛若符文，在搖曳的火光下低語。

臺上斑駁的血跡讓人心慌，但學徒們不心慌。

不是他們沒有心，只是因為他們早已習以為常。

閻羅殿前，一支微微燒焦的紅色小風車高掛。

轉動的風車和一旁的生死臺格格不合。

閻羅天子正坐在風車之下，身邊圍繞著十二名準備接受試煉的青年。

一位褐髮青年端著一杯茶走向閻羅天子，說道：「師父照顧了我們六年，等會臺上生死不明，弟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侍奉師父。」

閻羅天子冷冷說道：「替大清除去該死之人，就是最好的侍奉。」

褐髮青年恭敬的奉上熱茶說道：「至少，讓我們最後一次侍奉師父吧。」

閻羅天子看著青年，默默地接下茶杯。

奉茶青年眼神直視師父，師父身後的青年們異常安靜。

他們緊握武器，緊的指節泛白。

顫抖的手，讓武器發出匡匡聲響。

茶杯上捧，熱煙升起，緩緩地籠罩住閻王的面具。

褐髮青年微微點頭。

其餘青年撥下象徵冥谷的面具，拿起武器攻向閻羅天子。

「殺了他！」

青年們如狼似虎，猛攻閻羅天子。

「哼。」冷笑切開了怒吼聲。

閻羅天子迅猛手刀擊落一人，再擒一人斷其手骨，甩向餘眾。

面對閻王的擒拿手，學徒們手腕、手肘承受不了陰狠的綿勁，紛紛斷裂。

喀拉，斷裂聲響讓人骨子發毛。

小輩們終究難敵大清絕頂高手。

生死前最後的掙扎終究無用。

準備生死臺試煉的一個時辰間，閻羅天子早已在暗中觀察這群學徒的動向。

褐髮青年無力的瞪著閻羅天子

為何沒中毒？

他看向瘦削的白髮青年。

白髮青年依舊帶著面具，站在閻羅天子身旁。

身上毫髮無傷！

「你……把毒藥掉包了。」

「我忠於師父。」

閻羅天子踩碎茶杯微笑道：「教你們最後一課，羈絆越深，背叛越痛。」

「綁住他們。」閻羅天子說道：「公審。」

白髮青年在捆幫褐髮青年時，在他耳邊低語道：「再傻都要站在強者邊。」

褐髮青年低頭不語。

十二名青年被繩索綑綁，跪在幽幽深谷之前。

銀白的月光落在他們蒼白的顏面上。

當他們撥下面具那刻，他們不再是冥谷之人。

當他們劍指閻羅天子之時，他們不再是活人。

小學徒們重新回到斷崖邊，凝視著十一位冥谷叛徒。

「生死簿來。」閻羅天子高呼，厚重的聲音緊緊的掐住在場所有人的心魄。

白玉無常將師父的配劍遞上。

這天下只有一把生死簿。

這天下能定奪生死的，也只有閻羅天子。

寒風不斷。

利刃出鞘，冷光讓寒風如此不安。

「谷訓，什麼時候能摘下面具？」

小學徒齊聲吟誦：「唯出谷者，得見真容。」

閻羅天子用輕柔的聲音說道：「一位殺手，沒有臉，沒有名字，沒有情感，更沒有背叛！」

生死簿一落，紅透月光。

閻羅天子將第一位死者剩餘的軀體踹下山谷。

「為什麼叛變？」

青年狠狠的回應道：「只有四人能活，我們不甘！」

冷光閃過，血色在寒夜中渲染而開。

濺到血的叛徒們面色慘白。

不安，在他們身邊遊走。

「啊啊啊啊！是他指使的！我原本不想……」一名叛徒竟指向最旁的褐髮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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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冥谷，詩意星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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