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有點魚肚白，阿哲就醒了，其實也沒怎麼睡著，翻來覆去的。林詩雅走之前說的那些話，就跟蒼蠅似的在他腦子裡嗡嗡叫——「老鬼那傢伙，比我想的還瘋，還危險…」
他又把那個小盒子拿出來翻了個底朝天，裡面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但拼湊起來看，細思極恐。老鬼跟盛世那幫人有勾結？這事兒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啊。
嗡嗡嗡…手機震了幾下，把他嚇一跳。是條沒號碼的短信：「有份你的邀請函，放北區便利店215號儲物櫃了。密碼是你生日。」
搞什麼鬼？阿哲皺著眉頭，但還是套上衣服，拖著跟灌了鉛似的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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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區那家便利店離安全屋還挺遠。阿哲把鴨舌帽壓得低低的，一路上走幾步就回頭瞅瞅，生怕有人跟著。便利店裡，櫃檯後面的小哥耷拉著眼皮，朝自助儲物櫃那邊努了努嘴，一句話都懶得多說。
215號櫃。阿哲輸了生日，「咔噠」一聲，小鐵門彈開了。
裡面是個挺闊氣的燙金信封，上面就幾個大字：「超級金曲賽」。
他撕開信封，抽出一張看著挺正式的邀請函：
「尊敬的卡師阿哲先生：
誠心邀請您參加《超級金曲賽》的前哨熱身賽。
您是我們特別邀請的五位「黑馬卡師」之一。
時間：這禮拜五晚上8點
地點：星光劇場
獎金：十萬塊
注意：全程直播，沒人替補。
——組委會」
阿哲倒抽一口冷氣。《超級金曲賽》？那可是卡牌圈裡響噹噹的比賽啊！平時哪輪得到他這種小角色，怎麼突然…
這時候，AR眼鏡又閃了，是條加密訊息：
「這是個套。輝煌和白金那兩個傢伙肯定在場，他們想當眾讓你丟臉，逼你滾蛋，或者探探你的底，特別是你那張X級黑卡。但這也是個機會，用你自己的法子懟回去。你得證明給他們看，沒我在，你照樣能行。——林詩雅」
阿哲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林詩雅這傢伙，嘴上說走，心裡還是惦記著他。而且，她還在這座城裡，只是藏起來了。想到這，阿哲心裡暖和了一點。
他把邀請函往兜裡一揣，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行，該準備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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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去？」肥龍手裡轉著那個定位器，眼珠子瞪得老大，「哥們兒，你腦子沒進水吧？那明擺著是鴻門宴啊！」
「我知道是個坑，」阿哲灌了口啤酒，「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與其等著他們找上門，不如我先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肥龍直搖頭。他倆現在貓在一家挺破的地下酒吧裡，燈光暗得跟鬼屋似的，音樂吵得人心煩，不過這地方是地下卡師們扎堆換情報的老據點。
「我可聽說了，這次熱身賽那五個『黑馬』，全是他們故意挑的軟柿子，」肥龍把腦袋湊過來，聲音壓得低低的，「就是為了給輝煌那張新卡造勢。你沒聽說輝煌最近的卡牌交易火得不行嗎？全是為了這次活動炒起來的。」
阿哲點點頭。這事兒小雨那邊的監測系統早就發現了。「我的對手呢？有消息沒？」
「聽說是白金手底下一個叫『寒冰』的娘們兒，」肥龍晃著杯子裡的冰塊，「看著像個卡師，其實是盛世養的打手，專門收拾他們看不順眼的小卡師。她用的是『琳光仙子』SR卡，有個叫『優雅姿態』的技能，專門克制你那種直接攻擊的黑卡。」
「琳光仙子…」阿哲咂摸著這個名字。這天后他有印象，走的是甜美清純路線，粉絲老少通吃。
「有法子破嗎？」
肥龍搖頭。「沒聽說誰贏過她，被她盯上的卡師，要麼嚇得不敢比，要麼被打得媽都不認識。」
阿哲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盒子。昨晚他把林詩雅留下的東西又仔細翻了一遍，除了老鬼和星塵症那些破事，還真有一份關於輝煌卡組和白金那夥人的分析，雖然不全，但也夠用了。
盒子裡還有個意想不到的東西——霸氣那張「過氣歌王」R卡。
「我可能有戲，」阿哲咧嘴一笑，「不過得你幫個忙。」
肥龍一拍胸脯。「兄弟你說，只要不犯法，包在我身上！」
阿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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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劇場，人山人海，座無虛席。
「各位觀眾朋友們！晚上好！歡迎收看《超級金曲賽》前哨特別表演賽！」主持人的聲音跟打了雞血似的在全場迴盪，「今晚，我們有五位神秘的『黑馬卡師』，將要挑戰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強者！」
VIP包廂裡，各路神仙都到齊了。阿哲用AR眼鏡掃了一圈，看到了幾個熟面孔——盛世的陳國峰、白金，還有…輝煌和希悅。
希悅看著狀態很差，眼神渙散，身子還時不時抽一下，一看就是嗑藥嗑多了。輝煌倒是面無表情地盯著舞台，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半毛錢關係。
前面四場比賽，果然跟肥龍說的一樣，純屬吊打。那四個倒霉的『黑馬』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輸得那叫一個慘。觀眾情緒分析系統顯示，虛擬觀眾幾乎一邊倒地支持對手。
「接下來！壓軸出場的是…阿哲！」主持人故意拉長了音調，「這位來自街頭的神秘卡師，將要挑戰我們的『寒冰』小姐！」
阿哲深吸一口氣，走上舞台，聚光燈晃得他有點睜不開眼。對面，那個叫寒冰的女人穿著一身藍裙子，冷冰冰地看著他，眼神裡全是瞧不起。
「準備好丟人現眼了嗎？」她聲音很輕，但阿哲聽得清清楚楚。
阿哲笑了笑，沒搭理她。
「比賽三局兩勝，」裁判宣布規矩，「雙方亮牌！」
寒冰像個驕傲的孔雀，優雅地舉起一張閃著星光的卡。「我選『琳光仙子』！」
卡牌啟動器嗡嗡作響，一道刺眼的光閃過，舞台上出現了一個穿著星光禮服、長得挺漂亮的女人全息投影。琳光仙子笑眯眯地朝觀眾揮手，下面頓時一片尖叫。
「該你了，」寒冰得意洋洋，「讓我瞧瞧你那張噁心的黑卡在哪？」
阿哲不慌不忙，從卡包裡抽出一張邊角都磨毛了的舊卡。「我選…『過氣歌王』！」
全場先是死一般的寂靜，接著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鬨笑。
「他是不是傻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zSk7xxLz
「拿R級卡打SR級？」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72OHvt26
「肯定是怕了，故意選張破卡投降！」
VIP包廂裡，輝煌眉毛挑了挑，希悅還是一臉茫然，白金倒是皺起了眉頭——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霸氣的全息投影出現在舞台上。一個穿著老土西裝的中年大叔，眼神看著挺滄桑，但莫名地透著一股自信。雖然賣相跟對面那位沒法比，但看著他那股不服輸的勁兒，阿哲心裡踏實了不少。
「第一局，開始！」裁判喊道。
琳光仙子的投影隨著音樂開始跳舞，聲音甜得發膩：
「星星眨眼的夜晚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uL7ONAdm
我的愛多麼乾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LkgyjPl7
快告訴我你的心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EwYyKAJ5
愛是永恆的禮品」
她唱得挺好聽，舞跳得也花里胡哨，特效更是閃瞎眼，觀眾很快就被帶跑偏了。虛擬觀眾情緒顯示器上，代表琳光仙子的紅色已經佔了70%。
輪到霸氣了。他沒跳舞，就那麼站著，深情款款地唱起一首老掉牙的歌：
「時間像手裡的沙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x15ldGjw
名和利轉眼沒啦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uJvIoJVp
我曾站在最高的地方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nkjMhK4W
如今卻摔倒在谷底趴」
他嗓子有點啞，但唱得很有感情。可惜跟對面一比，實在是太寒磣了。觀眾支持度只有可憐的30%。
「看來第一局我贏定了，」寒冰輕蔑地笑了笑，「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知道嗎？」
「別高興得太早，」阿哲不緊不慢地說，「我還有兩張輔助卡沒用呢。」
他從卡包裡又抽出一張黑乎乎的卡——「形象崩塌卡」。這玩意兒級別不高，平時也就欺負欺負普通歌手卡，對SR級基本沒啥用。但阿哲就是想看看對面什麼反應。
黑卡一啟動，一股黑霧就把琳光仙子的投影給罩住了。她那甜美的笑容開始變得猙獰，聲音也變得尖利刺耳，衣服也看著髒兮兮的。不過也就那麼幾秒鐘。
「沒用的！」寒冰舉起手裡的卡，「啟動『優雅姿態』！」
琳光仙子原地轉了個圈，黑霧立刻就散了，她又變回了那副完美無瑕的樣子，繼續唱跳，好像剛才啥也沒發生。
觀眾支持度：琳光仙子80%，霸氣20%。
第一局毫無懸念，寒冰贏了。
「第二局，開始！」
這次，琳光仙子的表演更賣力了，舞台特效跟放煙花似的，聲音也飄渺得不行：
「穿過好多好多星星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aXrDhX19
我們總會碰到一起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oXU1ena7
純潔的愛永不變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2KEO1En7P
像鑽石一樣亮晶晶」
霸氣又上場了。這次換了首苦情歌，唱的是過去多風光，現在多落魄。雖然唱得撕心裂肺，但還是干不過對面的燈光舞美。
觀眾支持度：琳光仙子75%，霸氣25%。
眼瞅著又要輸，阿哲心跳得跟打鼓似的。時候到了。他從兜裡摸出一個小玩意兒——小雨給他的那個「真相增幅器」。
「這下好玩了，」阿哲小聲嘀咕，「啟動『真相增幅器』！」
那小玩意兒發出一陣藍光，跟阿哲的黑卡呼應上了。黑霧又一次罩住了琳光仙子，但這次的黑霧，比剛才濃了十倍不止！
寒冰臉色變了，趕緊啟動「優雅姿態」，可這次屁用沒有。
琳光仙子的投影突然變了個樣——妝全花了，頭髮跟雞窩似的，一臉的生無可戀。更嚇人的是，她開始對著空氣破口大罵：
「煩死了！又是這幫腦殘粉！媒體也煩死了！老娘的私生活關你們屁事？都給我滾蛋！」
全場炸鍋了，連VIP包廂裡那幫大佬都坐直了身子。
「這…這怎麼回事？」寒冰徹底慌了。她瘋狂地想啟動「優雅姿態」，可那「真相增幅器」太猛了，根本壓不住這加強版的黑卡效果。
就在這時，霸氣的身影反而顯得高大起來。他沒趁機落井下石，反而用一種挺同情的眼神看了看崩潰的琳光仙子，然後轉向觀眾，開始唱：
「名利場裡混了好多年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K7MxUso0
看透了風光背後的假臉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aDuFdLoPQ
紅過也摔過都是人生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LOaqpdVB
誰笑的背後沒藏著眼淚鹹」
他的歌聲不再是單純的苦情，反而有種看透世事的滄桑和包容。他唱的不光是自己，好像在替所有在娛樂圈裡迷失方向的人說話。
「霸氣的悲情故事共鳴」技能觸發了，觀眾席裡對霸氣的複雜感情一下子被點燃了。有人想起當年霸氣被封殺的新聞，有人想起他曾經有多火，還有人被他這股不服輸的勁兒感動了。
觀眾情緒分析系統顯示，支持度發生了驚天逆轉：琳光仙子30%，霸氣70%。
「這…這不可能！」寒冰尖叫起來。
第二局，阿哲居然贏了。
「最後一局，決勝局！」裁判宣布。
寒冰臉都氣綠了，她知道自己被耍了。「你以為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贏？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實力！」
她氣急敗壞地甩出第三張輔助卡——「粉絲應援卡」，這玩意兒能猛抬歌手人氣和表現。
琳光仙子的投影周圍刷地出現了成百上千根熒光棒，現場氣氛硬是被炒了起來。她唱歌的聲音也更賣力了：
「我的光芒不會被謊言弄髒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jNkhwRq7
真相只有一個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15Z8ntCV
我的心永遠乾淨又漂亮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0PWbH1rI
愛我的人啊，請相信我棒棒」
這次她的表演簡直無可挑剔，連前排的虛擬觀眾都站起來瞎揮熒光棒。雖然有「真相增幅器」搗亂，但「粉絲應援卡」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覷。
「該我了，」阿哲深吸一口氣，對著投影說，「霸氣，靠你了。」
霸氣好像聽懂了似的，點了點頭。他沒唱新歌，又唱起了第一局那首老歌，但這次感覺完全不一樣了——更沉、更重，好像把一輩子的辛酸苦辣都唱進去了：
「時間像手裡的沙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tShoZPPz
名和利轉眼沒啦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JXnCBrlV
我曾站在最高的地方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QDrCPvfq
如今卻摔倒在谷底趴
但我從沒後悔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UFcaJ4WR
音樂是我的魂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m7jtCCnH
紅或不紅都是路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3UfNiLdp
真的我永遠不會隕落」
霸氣的「情感厚度」技能跟「真相增幅器」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把歌裡的真情實感放大了無數倍。更神的是，這股情感居然跟現場觀眾對霸氣那種又同情又佩服的複雜情緒擰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
觀眾們好像透過霸氣看到了娛樂圈的黑暗和殘酷，也看到了自己生活中的影子。虛擬觀眾情緒分析系統的指針跟瘋了似的亂竄：
50對50...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A3FFxGZE
60對40...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OFL0eisJ
70對30...
最後停在了：霸氣80%，琳光仙子20%。
「不可能！」寒冰歇斯底里地尖叫，「這絕對不可能！」
「比賽結束，阿哲獲勝！」裁判宣布。
全場又一次炸鍋，議論聲嗡嗡作響。VIP包廂裡，輝煌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白金不爽地皺著眉，希悅卻突然笑了，那笑容裡居然有了一絲清醒。
「恭喜獲勝者阿哲！」主持人激動地喊道，「這是今晚唯一一場黑馬逆襲！讓我們再次為他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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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阿哲剛想溜，一個塊頭很大的保鏢攔住了他。「輝煌先生想見你。」
阿哲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跟著保鏢去了後台一個VIP休息室。輝煌一個人站在那兒，背對著門，手裡把玩著一張亮閃閃的卡。
「挺有意思的表演，」輝煌沒回頭，聲音平靜得讓人發毛，「你比我想的更有...潛力。」
阿哲沒吭聲，警惕地跟他保持著距離。
「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輝煌終於轉過身，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像你這樣的人才，來盛世才有前途。至於你女朋友的病...星塵症，是吧？只有我們能治。」
阿哲咬緊牙關，一語不發轉身就走。
「考慮清楚，」輝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星辰藥劑的供應，隨時可能中斷。」
這句話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入阿哲心中。他猛地停住腳步，但最終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出星光劇場，冷風撲面。AR眼鏡彈出一條訊息：「你做得不錯。霸氣卡牌的市場價值已經暴漲300%。記住輝煌的弱點：虛榮和控制慾。三天後見。——林詩雅」
阿哲的嘴角微微上揚，但隨即又被憂慮取代。輝煌的威脅還在耳邊迴盪——林詩雅的生命線被財閥緊握，時間不多了。
他仰望夜空，一顆藍星格外明亮。就像林詩雅說的，那並不只是星星，而是一種能量，一種武器，也是一種希望。
手機再次震動。一條陌生號碼傳來的短信：「關於星塵症的解藥，我有新線索。明天中午，老地方等你。——小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Rn2lux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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