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凌晨,香港眾志秘書長黃之鋒正是入境台灣。葉秉超自然注意到了這件頭條新聞,黃之鋒應時代陣線的邀請,來台灣交流民主運動的經驗——不曉得,混在時陣裡面的民族派對於香港民主運動,中國的民主運動有什麼看法。
「你對黃之鋒訪台有什麼看法?」
「我當然相當歡迎。」楊勝龍回答:「你知道我對中共沒有什麼好感,所以……我沒有不歡迎的理由。」他啜飲一口咖啡,「只是,站在我的角度……這個年輕人很不現實。」楊勝龍說:「憑什麼香港可以不脫離中國,然後繼續保有現有模式?」他搖搖頭,向咖啡廳外面一看,「對中國和香港,還有台灣來說——只有兩國,才有兩制,這就是現實。」
「所以……學長是支持港獨的嗎?」阿超笑著問。
「這個……應該由香港人自己回答,我沒有權利為香港人做決定。」楊勝龍又喝了一口咖啡。
阿超站起來,確定數位相機正常運作。他重新坐下,「好……那就現在開始吧。」他清一清喉嚨,「楊勝龍主席……我們看見黃之鋒訪台,引起大批反港獨和反台獨人士的抗議,他們自稱自己是愛國人士……」
「他們愛的國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不是中華民國。」楊勝龍打岔道。
「是……所以,這樣問題就來了。」葉秉超問:「民族派對於『中華民國』,還有『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兩個互相爭奪正統性的中國,有什麼看法?」
楊勝龍放下馬克杯,皺了皺眉,「這個……我想我先從比較複雜的地方,也就是民族派對中華民國的態度開始。」他講解道:「可能跟你想像的不太一樣,民族派對於『中華民國』並沒有太強烈的敵意。」楊勝龍告訴葉秉超,「這可能也是民族派另一個跟傳統獨派很不一樣的地方……傳統獨派普遍覺得,現在治理台灣的這個中華民國,是外來政權,是在殖民台灣,所以必須讓這個政權走入消失——民族派比較不一樣的是,他們雖然承認這個政權是外來政權,但是他們卻承認這個政權的合法性……」楊勝龍嘆息道:「但……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也不了解真實情況。」
「你也不了解真實情況?」阿超一臉詫異。
「怎麼說呢……」楊勝龍思考起來,「我想……我認為,民族派對中華民國的態度,應該是偏向大部分台灣百姓的意見的。」
「什麼意思?」
「我想他們的意見是這樣的……」楊勝龍表示:「民族派覺得中華民國是外來政權,但就像大部分台灣人一樣,對於中華民國,他們並沒有太強烈的反感,不過比起『中華民國』,他們更喜歡用『台灣』來稱呼自己的國家,他們可能覺得『台灣應該獨立建國,但既然現在大家並不反感中華民國的政權和體制,那就先湊合著用吧』這樣的想法,所以你就會看到——民族派,雖然強烈支持台灣獨立但是他們還是會擁護中華民國國旗——因為這就是目前台灣官方政府規定的國旗。」楊勝龍說:「當然,如果以後大眾的意見改變了,那他們可能也會跟著改變態度吧,我不知道……」阿龍哥又停下來,思考一會兒後說:「但我認為,這就是民族派對中華民國的矛盾……這個政權的國旗、軍隊、體制代表的是另一個尋求大一統的政權……但是他現在代表台灣,而台灣人民也沒有太強烈的反感,所以,它的國旗還是我的國旗,它的軍隊還是我們的軍隊……很複雜,有種移花接木的感覺……」楊勝龍安靜下來。
葉秉超早已是一臉茫然,他搖了搖腦袋:「我完全搞不清楚。」
「這就對了。」楊勝龍一點也不奇怪,「大部分的台灣人自己也搞不清楚,包括那些希望台灣獨立的台灣人,包括民族派。國民政府遷台以後,正個外來政權的印記已經深深刻在台灣人的印象裡了,大家早就自然而然了,所以,除了少數人,並不會有特別的感覺。」楊勝龍喝了一口咖啡,「所以我覺得,民族派是將『中華民國』和『青天白日滿地紅』當作獨立前的過渡。」他嚴肅道:「和我們社會的主流想法一樣,沒有台灣好,但是還能接受。只有1個例外。」他伸出食指。
「什麼例外?」
「當『中華民國』被有心人是用來作為宣傳兩岸必須統一,台灣必須和中國大陸成為同一個國家的時候。」楊勝龍回應:「這個時候,民族派會立刻站在『中華民國』的對立面,高高捧起『台灣』,強調台灣才是這個國家的正式名稱,甚至直接表示,『中華民國』不能代表台灣,因為台灣人就是台灣人,台灣就是獨立國家,台灣中國,一邊一國。」
「所以……民族派對中華民國的看法是很靈活的……這樣講對嗎?」阿超確認道:「他們本身對中華民國並沒有特別強烈的反感……但如果有人用中華民國來宣傳統一,他們就會瘋狂抨擊『中華民國』。這樣講對嗎,學長?」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楊勝龍說
「那可以談談民族派對中華人民共和國,以下簡稱『中國』或『中共』的態度嗎?」阿超打趣道:「這應該比較好解釋吧!」
楊勝龍哼笑一聲,「……沒有其他餘地。」他點點頭。
「抱歉?」
「對我們放手,沒有其他餘地。」楊勝龍說:「這就是民族派對中國的態度。」他深呼吸吐氣,做直身體,「民族派對中國的態度是非常強硬的,他們強烈反對對中國有任何妥協,因為在民族派眼中,中國就是敵人——是準備要侵略台灣,奪走台灣獨立和自由的敵人。對於敵人,民族派是反對一切形式的妥協的,這個我之前講過,還記得嗎?」
葉秉超點點頭。
「沒錯,就是這種『對侵略者不能有任何妥協』的觀念,造就了民族派對中國的態度——或者反過來講也行,民族派對中國的強勢態度造就了民族派思想裡面『對侵略者不能有任何妥協』的觀點。」楊勝龍告訴學弟,「這種想法深深地影響民族派對中共的想法,所以他們天然的排斥任何和『一個中國』沾上邊的東西。」楊勝龍左右手互握,「比如,九二共識。」
「九二共識?」
「對這些人來說,九二共識形同賣國決議,形同將台灣出賣出去的共識,所以必須不惜一切去反對它。因為九二共識的基礎建立在『一個中國』上,即台灣不是獨立國家,台灣是中國的一部份這種論點——民族派完全不可能接受這種觀點,所以我們不用討論,民族派偏向中共的九二共識和KMT的九二共識,因為光是『九二共識』本身,民族派就想要徹底消滅了,『九二共識』的基礎已經觸犯到他們的紅線:台灣是中國的一部份。楊勝龍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民族派對兩岸問題、統獨問題的態度。他們覺得任何帶有『一個中國』色彩的行為,都是對台灣的出賣;他們認為,所有對對岸政權的溫和展現都是己方軟弱的表現;而對敵人,絕對不能軟弱。」阿龍哥深吸一口氣。「民族派完全不排斥和中共正面對抗,他們不害怕和中國正面衝突,至少從他們對外的言行是這樣——民族派認為,應該要和中國一刀兩段,全面對抗。沒有緩和,沒有讓步,台灣應該和中國對抗到底。」
葉秉超清一清喉嚨,「這是民族派對中國的態度?」
「對。」
「對中共政權的態度?」
「沒錯。」
「那對於普通的中國人,民族派又是抱持著什麼看法呢?」
「你是指純粹的中國人嗎?」楊勝龍哼了一聲,「跟他們對中共政權的看法其實沒有差別,注意——民族派不光是反對中共,連中國人也很仇視;在他們眼裡,中國政府和中國人民是綁在一起的,中國人百分之百支持中國政府武統台灣——所以他們同樣對中國人懷抱深入骨髓的敵意。你仔細觀察民族派的用語會發現,他們通常直接把中國人稱為『支那』,就是來源於這種敵意和仇恨。」楊勝龍認真表示:「對民族派來說,沒有『中國政府』跟『中國人民』的分別,你們都是我們『台灣』的敵人。」
阿超知道這些後,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點點頭。
楊勝龍此時突然自顧自的講了起來,「民族派對中國的態度,其實就是1種自我保護機制,中國很強大,時時刻刻威脅要把台灣吞掉——這種保護機制會促使他們天然的反對任何可能和統一沾上邊的東西,促使他們對中國姿態強硬,毫不妥協——某一部份來說,這種想法並不是完全錯誤。」
葉秉超聽了以後,猛然睜大眼睛,盯著學長。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聽錯,楊勝龍剛剛講的東西。「什麼?」他喃喃道。
「我的意思是,雖然我反對民族派,雖然我反對他們的論調和做法,但是我並不反對他們『對中國強硬、不妥協』這點,因為中國就是台灣最大的威脅——就算我反對民族派,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由誰提出就改變。」楊勝龍樣子看起來有些恍惚,「該認同的地方還是要認同的。」
「等等,學長。」葉秉超此時正色道:「你說……你並不完全反對民族派的所有觀點?」
楊勝龍懵然間清醒過來,他瞪著中央社記者,沒有講話。
「既然如此……可以說說,你對中國的態度和觀點嗎?」葉秉超充滿興趣的提出要求。
楊勝龍臉上沒有半點笑容,他嚴肅的回絕:「我們是在這裡討論民族派的,而不是討論國民聯盟。」
國民聯盟?葉柄超感覺不單純。我剛剛提的是你自己,你怎麼會突然講起你的國民聯盟?
◆◆◆
……針對民族派董事長劉彥翔在座談會後的發言,時代陣線今天公布了處理方式。
黃國昌:那麼……根據我們自己的內部討論,我們內部的監察委員會,已經對劉彥翔本人做出違紀審查……他可能有不同的看法,那時代陣線講求兼容並蓄,所以對於他的觀點,我們不予置評;但是他當著我們客人的面講這種話,我們還是認為相當的不恰當,所以,我們今天做出了處置手段。
對於劉彥翔的發言,香港眾志秘書長黃之鋒也有話要說。
黃之鋒:台灣的社會運動當然會對中國和香港的社會運動有影響,而且影響相當大……2014年,香港會爆發大規模爭取真普選的示威活動,很大程度,就是受到台灣太陽花學運的影響——所以中港台3方公民社會運作,一定是會受到影響的!
吳仁華:……海峽兩岸的交流那麼密切,又有政治和主權上面的對抗,民主的台灣必須面對獨裁的中國……以台灣的立場來說,幫助中國民主化,就是在幫助自己,只有兩邊都是民主政體,才能互相理解,才能夠和平、對等的解決兩岸問題——按照這個邏輯,台灣有什麼理由不幫忙中國的民主發展呢?
儘管如此,吳仁華還是表示他很高興聽到不同的聲音,證明台灣是個多元、自由、條件完備的民主社會,每個人都可以自由的發表自己的意見,而不會遭到威脅;並且由衷感謝劉彥翔掌管的國民衛隊對自己訪台過程中,不辭辛勞的護送。
軍神關掉電視新聞。
會議室中,幾名右軍連的高層互相看著彼此。
「你是怎麼看待吳仁華先生說的那些話的?」窮奇問。
「中國人如果真的想要民主,他們自己就會站起來爭取。」軍神喃喃道:「就像南韓和東歐一樣。當他們真的想要民主的時候,他們就一定可以拿到,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但如果他們不怎麼想要,把民主呈上盤子端到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想要。」軍神笑了笑,「也許中國民主化對全世界有好處吧……但我們不應該強求。」
此時大家的態度都很嚴肅。
「那黃之鋒呢?」高棉問:「你對他有岑麼看法呢?」
「我很欣賞他。」軍神說,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1個對社會發展非常關心的年輕人,並且真的為自己的同胞挺身而出,毫不畏懼中共的清算與威脅——勇敢的年輕人,我能說什麼呢?」軍神反問:「各位,我們15歲的時候在幹嘛呢?人家15歲的時候就在進行街頭抗爭了……」他悠然的說:「我開始投入抗爭運動,已經是我從軍中退伍的時候了……我講真心的,我覺得2000年後的年輕人都很優秀,他們在我們把妹、唱卡拉OK的年紀,就已經在開始關心國家大事了!」軍神嘴角上揚的說。
「既然如此……」大武發問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對黃之鋒秘書長講那些話……透過劉彥翔跟他講那些話?」
「沒什麼……」軍神深了個懶腰,「這些年輕人很棒,但是他們都有1個問題:太理想化了,太過脫離現實了。拿這個黃之鋒來講好了,他怎麼會覺得,中共會永遠讓他們繼續一國兩制,繼續保持民主式的自治?香港唯一保持民主生活的方式只有1個,那就是香港獨立——但是香港人——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有相當一部份的香港人,天真的以為,他們可以在中共掌握自己主權的情況下,繼續保留現在的生活方式;但這是不可能的!」軍神輕挑表示:「中共肯定會找機會消滅民主派的生存空間,就像他們總是計畫要武統我們一樣。」
「你要告訴他嗎?」奇萊斜眼看著右軍連領袖,「趁他還在香港的時候?」
軍神善著手機錄下來的對話紀錄,喃喃說:「沒那個必要。」
其他人皺起眉頭。
「《梅崗城故事》裡有這麼1段:沒必要把你懂的所有東西都說出來。人們不喜歡他們身邊有人比他們懂得更多,那會讓他們很惱火;你說得再正確,也改變不了這些人;除非他們自己想學,否則一點辦法也沒有。」軍神回應:「我們不用告訴他們殘酷的現實,而且沒差,反正……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1次就夠了。」
「咳……」治平清了清喉嚨,「所以,你從頭到尾,都不想關心中國和香港的抗爭嗎,預言家。」他問。
大家沉默的看著右軍連參謀總長
軍神鼻子噴出氣息,「我並不反對幫助他們,我並不反對讓香港人變成台灣人的盟友。只要形成1個最重要的條件:香港人必須下定決心,想要掌握自己國家的命運。」軍神嚴肅的表示,「我們必須等待那個條件成熟……」他低頭,滑著自己收藏的Google頁面,沒多久,他就掃到了去年新年,旺角爆發大規模衝突的新聞。軍神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對了各位。」治平再度開口:「夏平和錢興給我們弄到了1個很重要的情報——攸關於我們之後軍事部屬。」他故意壓低聲音。
所有人看向他。軍神點燃1支菸,「快講。」
「遵命長官。」治平擺出嚴肅的姿態。「我們所弄到的資訊是,在解放軍之中,以某位將軍權勢最大,他是中央軍委委員,也是習近平的愛將之一。」治平態度變得嚴肅起來,「這個人是夏平從他認識的那位人大委員口中聽到的。這個人非常不得了——因為他是少數會在會議上跟領導人和其他委員指出錯誤的人——這個將軍願意承認『解放軍並不完美,解放軍無法跟美軍叫板,解放軍必須學習美軍』——他是那種看到問題會馬上提出來的人,而不是對領導的偉大決策阿諛奉承。」治平稍稍停了下來,「據了解,這號人物的風評是,不斷精進己方,而且他完全不避諱提出組織中的弊端,讓組織進步。」治平認真表示:「從我們現在得到的情報來看,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解放軍裡面,才能最優秀的將軍——這個人將會是我們國家的最大威脅。」治平告訴他們。
窮奇一臉嚴肅,「這個人是誰?」
「他是現任東部軍區司令。」
「你的意思是,他是解放軍中最優秀的將領之一?」西貢問。
「嗯……」治平嚴肅的點頭,「然後根據我的判斷,他帶出來的指揮官,能力也不會差到哪去……」
軍神靜靜聽著他們的話,一語不發。
系統成員繼續討論。
「你說什麼,夏平想要結束任務?」
「原則上沒問題,他可以把工作交給錢興去處理……但他強調,一邊領導軍情部,一邊幹臥底的活,讓他很累……總之,那傢伙不想再幹臥底了……」
「那他要怎麼脫身……」
軍神突然眼睛一亮,1個計畫在他的腦海中形成。「告訴夏平!」軍神當場下令:「叫他無論如何,都要接近他提到的那位東部軍區司令——如果可以的話,盡量多接觸解放軍的要員!」
大家愣了愣。聽起來也沒有多不合理……但還是很奇怪。治平回應:「是……長官。」
軍神如是說:「計畫也該進行到下個階段了……我們現在要加大動員力道!」
◆◆◆
手中握著T65K2的年輕人們,抬起頭看見,他們的長官,帶著1群他們不認識的人出現。
「咦,這些人是誰啊?」陳中翰問。
「不知道……」邱俊傑搖搖頭——等一下,領頭的那個傢伙,他好像在雲豹學院的軍訓課上接觸過,叫做陳宗華什麼來著的……他確定他看過他。
「各位大兵!」王宇豪宣布:「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要開始接受戰鬥技巧的訓練——我旁邊的這些人,就是你們的軍訓士官!請你們稱呼他們為教育班長。」
軍訓士官們對大兵舉手敬禮。
「接下來,我們和他們,將協助你們進行戰鬥訓練!」王宇豪講道:「你們踢正步的輕鬆日子結束了——因為對岸的敵人,不是用踢正步就可以解決的!」
於是,嚴苛的訓練開始了。二連二排的軍訓教官,就是陳宗華。
「把槍托靠緊肩膀,把槍托靠緊肩膀,你們這些狗娘養的!」陳宗華嚴厲的吼著。
大兵們用手撐著護木,槍口對準前方。陳宗華不時抓著槍管,然後用力往後一推,測試他們。
「唉呦……」1個大兵被推倒在地上。
「你這個混蛋!」軍訓士官痛罵:「你想要跌坐在地上迎接支那嗎?」
「不,教育班長!」那個人立刻回答。
「那就給我起來!給我站起來!」右軍連教育班長大吼著:「戰鬥,不要停止戰鬥!除非你死掉,否則給我舉起武器!」
那位二排大兵立刻站起身。
「嚴肅、認真、剛直!」陳宗華大叫:「跟我一起念!」
「嚴肅、認真、剛直!」
大家跟著喊道。
「你確定你看過他?」沈偉小聲問。
邱俊傑舉著槍,點點頭。
「講什麼話?有叫你們講話嗎?」陳宗華嚴厲的表示。
他走到邱俊傑面前,盯著他看。邱俊傑也盯著他——是他沒錯,他在雲豹學院確實看過他。
陳宗華面無表情的點了一下頭,邱俊傑眨了一下眼,作為回覆。
鄒博漢走道自己這一排面前,嘆了一口氣:「忍一忍,我也經歷過你們現在這個過程。」
「槍口朝天——稍息!」陳宗華教育班長對大家喊道。
◆◆◆
洛奇和蘇米茲,以及其他自救會的成員互相面面相覷。他們聚集在阿文冰店裡面,但是什麼都沒有點。
楊勝龍和他的追隨者們出現在他們面前。
「我很高興看見你們,也很高興,你們願意出手相助。」
1個手臂掛在肩帶上的外國人笑了笑,「不用謝,我也是為了我自己。」
「OK,所以……先讓我說明一下我的計畫吧!」楊勝龍告訴他們:「大概就在去年,你們到他們的門口表達不滿的時候,被他們狠狠教訓,讓你們受了傷。」他下意識指了指那隻掛在三角巾裡面的手臂。「然後我想要告訴你們,他們——那些民族派,已經在台灣存在很多年了,他們從以前就是這樣,所以你們經歷的,完全不是意外。」
「為什麼沒人在乎?」洛奇旁邊的白人女孩問道。
「楊先生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洛奇回答。
「因為他們很善於隱藏自己。」楊勝龍回答:「我告訴過你們,民族派造在大概快10年前就出現了,但是是在去年,也就是你們成為他們的受害者前夕,社會大眾才逐漸意識到他們的存在。」
「妳根本不用出現在這裡,蜜雪兒。」1個深色皮膚的自救會代表對白人女孩表示:「妳當天根本就沒有來!」
蜜雪兒不甘示弱道:「他們差點殺死了洛奇!」
深色皮膚女孩沒有講話,只是露出自己還纏著繃帶的左手。
「他們對我們做了他媽的事——為什麼可以活蹦亂跳?」1名自救會代表問起:「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也是!」楊勝龍誇張的回應:「我也以為這件事會引起很大的關注——怎麼知道熱度一下子就過了?」
「熱度大概在農曆新年前夕就過了。」陳建文小聲提醒。
「不管……」楊勝龍攤開手,「這些壞人,他們對妳們做了邪惡的事——他們也對你們做了邪惡的事情——結果他們竟然完全不用負責。」楊勝龍搖搖頭,「這很可怕,也很不合理。他們從以前到現在完全沒事——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要揭露他們的真面目,我們要讓全台灣人意識到,他們是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民,毆打到進醫院的流氓!」
「你要怎麼做?」蘇米茲問。
「我打算要把事情重新炒起來。」楊勝龍說:「我們要讓大眾、政府重新關注此事。」
留學生和交換生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你要我們怎麼做?」洛奇不敢置信的詢問。
「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了。」楊勝龍露出淺淺的微笑。
蘇米茲皺眉問:「你要我們幹什麼?」
「簡單——你們只要告訴大家,民族派對你們做的事情就好了。」楊勝龍一臉輕鬆。
「什麼時候?」另一人問。
「我不知道……但我確定,是在他們下一次引起風波的時候。」楊勝龍說。
洛奇.霍蘭德面有難色,皺起了眉頭。
◆◆◆
簡伯洋無聊的看著處理學院的日常事務——學院最近的運作相當正常,幾乎看不到異狀——幾乎。
有人突然透過墊子郵件寄了封信給他。簡伯洋沒有多想就打開了那個Word檔。
文檔裡面的內容是這樣的。
致 雲豹學院院長 簡伯洋:
在經過多次反映無效後,我們迫不得已,向您寄出了這封郵件。
分院軍訓課的教員多次向我方監事反應,許多外聘教員屢次在工作期間違反規定,經過勸導後依舊屢勸不聽。這些違規行為包刮:拉攏學員加入特定組織(我們不確定是什麼組織,但的確有招募行為);在教學過程中宣揚特定意識形態,進行政治宣傳;鼓動對中國人、中國普通百姓的仇視。據我方教員觀察,這些行為有時隱密,有時則是正大光明的舉動,將學院章程視為無物,這些違規教員的行徑亦引起其他教員的不滿,並多次對監事反應。部分學員也對違規教官之行為和言論感到反感,要麼向管理層反應,要麼乾脆退出課程。
針對教員和部分學員提出的抗議,我方多次對總監事,劉彥翔先生提出反應,要求他對違規教員進行處置和懲戒。然而,無論我們如何檢舉,提出違規事證,一切舉報卻都形同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在本學院分校諸多教員與管理人員的無奈下,我們不得不跨及申訴,請求院長協助我們解決問題。因為,在得不到總監事批准處理的情況下,違規人員基本上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間接導致上述違規行為非常的猖狂。
請幫助我們解決當前困境。我們認為,再不處理將對學院和教員的聲譽造成負面影響。
雲豹學院高雄分校 啟
簡伯洋從頭到腳,將整份電子郵件讀完——他當場傻住了。
那個傢伙……那個傢伙不是一直說沒有問題嗎?可是這封信裡面表示……「無論我們如何檢舉,提出違規事證,一切舉報卻都形同石沉大海,沒有回應」……這是什麼意思?簡伯洋不知道學院分校的監事到底寄出了多少違規舉報——但會落到直接對自己寄出的情形,肯定是不少……你要麼是白癡,什麼都不知道;要麼你知道,卻刻意裝死——此刻,劉彥翔過去的一貫的言行,浮現在簡伯洋的腦海裡——簡伯洋猛吐著氣,不讓理智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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