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瑪度過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個月。
馬立安簡直變了一個人,風趣迷人得教人難以置信,他精湛的廚藝讓她胖了三公斤,巴比和佩姬說她是幸福肥,而他們則是「跟著肥」。馬立安與潔瑪保持距離,卻常常眉目傳情,看得巴比和佩姬忍不住揶揄:「你們就當我們是空氣吧。」
「你們兩個在才好,免得我控制不住撲倒她。」
「噢,拜託。」佩姬白眼翻到快超出視網膜。
「你這已經不是曬恩愛,是太陽閃燄,把旁邊無辜的人燒成灰燼。」巴比好沒氣的抗議。
「馬立安,你就別再說了。」潔瑪因他的直言無遮而臉頰灼紅,但內心甜蜜無比。
他的眼睛對上潔瑪。「誰叫妳秀色可餐,糖糖,令我垂涎三尺。如果妳是蛋糕,我便是叉子。」
巴比彈了一記響指。「我知道。你要把她給吃了!」
「不。我會先插,再吃。」馬立安一語雙關的說。
「你好色喔!」佩姬哇哇大叫。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看得到卻吃不到。」
潔瑪紅著臉,賞他一記大白眼。「無聊當有趣。」
佩姬作狀摸摸自己的肚子。「啊,我飽得有點噁心!」話雖如此,她心裡還是很高興有人愛潔瑪,而且那個人有好廚藝,她跟著受惠。
「我們在這兒吃的全是甜言蜜語,好膩呀!胃都疼了。」
潔瑪偷偷瞧了馬立安一眼,端詳著他的側臉。他明目張膽的在巴比和佩姬面前公開對她示愛放閃,她享受他的廚藝,喜歡他的陪伴,以及他的笑。他在這裡的表現自然、真誠、風趣,她相信這才是真正的馬立安。
像是知道潔瑪在打量自己,馬立安轉過頭來看著她。那雙眼眸裡的專注凝視,讓潔瑪心動不已。對,她要的就是這種被全心全意的關注,心無旁鶩。
「明天做蜜糖焦心蛋糕給妳嘗嘗,『順便』給他們一些。」此話引起他們哇哇叫的抗議。
「馬立安,你要養胖潔瑪我們沒意見,但要有所節制,別把我們全拖下水。」佩姬抱怨的說。
「那你們還一直來?」
「有好吃的食物當然要來。」佩姬理所當然地說,「只是受不了你這麼露骨的表白,毫不遮掩,簡直是故意刺激我這隻敗犬女,連自殺心都有。」
「我看你們兩同進同出,拌嘴如拌飯,何不考慮一下彼此?」
佩姬和巴比一聽,彷彿對方是病菌似的各自往兩旁閃。
「我很挑的。」佩姬高傲的說。
「我不跟男人婆談戀愛。」巴比揮揮手。
「你是個只會化妝的娘娘腔。」佩姬不甘示弱的反擊。
巴比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外柔內鋼,保證百分之一百是男人。」
潔瑪連忙阻止道:「好了,都別吵了,談正事吧。」
兩人狠狠的互瞪對方一眼方才罷休。兩人是最典型最古怪的一對搭擋,老是為小事鬥嘴,永遠都在互戳對方,但僅止於此。
「馬立安這次受訓會比以前嚴格,工作變得更繁忙,拍廣告、配合電影宣傳、糖粉見面會……等等。巴比還是負責梳化,佩姬則是馬立安的隨身助理。」
馬立安淡淡的問:「妳呢?不用看著我?」
佩姬看不過去,揍他一拳肩膀。「馬立安,回到家你依然可以見到潔瑪。別這樣。」
「我沒怎樣呀。」馬立安聳聳肩。「只不過想隨時隨地都能看到她。」
「馬立安,我真的強烈懷疑你有人格分裂症耶!有句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現在的女人最愛壞男人,你變好男人就遜囉,誰還會愛你啊?」
馬立安聞言,哄堂大笑,大家嚇一跳。
「真是這樣那也是女人自找的。男人的劣根性可遠比女人瞭解的要更惡質,壞男人投女人之所好,他又何必改變自己?自動上門的女性讓男人更容易得逞,不會珍惜。」
巴比和佩姬兩人互相對視。馬立安這番說法好像也對。
「所以……你現在要收心了?」佩姬試探性的問。
馬立安則反問潔瑪:「妳願意收容我嗎,糖糖?雖然我摘不到天星明月,但我會像狗一樣搖尾乞憐,盡一切努力討妳歡心。」
潔瑪哭笑不得。「馬立安,你這比喻實在是……。」
巴比和佩姬瞠目結舌。「這傢伙身段這麼低?他們簡直無法想像還有什麼肉麻話他說不出口。
「妳將我帶進這個圈子,讓我遇見妳,不緊跟著妳及時把握,豈不是蠢蛋。」他握住她的手輕捏一下。
「你要用現在這種積極熱情的態度對待以前的女人,保證任何女人都能手到擒來!」佩姬說。
「哇喔,愛情力量果真偉大。我聽過,女人是為了男人而改變。我看真正改變的其實是男人,就在他找到自己想守護的女人那一刻,渣男也能成為愛家愛妻的好男人。」巴比頭頭是道的說。正好呼應剛才馬立安所說的。
「所以才令人掉下巴呀。」佩姬挑高眉毛說。
「都廿一世紀了,不流行專一。誰認真,誰就輸。你沒有認真的談過一場戀愛,了解愛?愛情不能靠一時的憧憬、想像。它很麻煩的,要經營、要維護、要有耐性||天啊,我居然講出這些八股道理||何況!」巴比加重語氣不懷好意的:「你沒見識過演藝圈成功的滋味,因為『你』根本未曾成名過,沒有唐杰,根本沒人會知道『馬立安』是誰。你,馬立安,運氣和存款一樣,似有若無,就算生活偶爾有些小確幸,也是稀釋過的味道。現在你憑藉著運氣進入演藝圈,起初,你以為自己是無名小卒||事實上你是||一旦你習慣鎂光燈的焦點之後,你會逐漸開始覺得自己真的與眾不同;大家都想要成名,讓自己的知名度大開,但絕大多數的人苦無機會,而你就有現成的大好機會。或許你會覺得自己不需要這些名利,默默無名過生活也無妨。可是你已經在演藝圈了,名、利、美女不請自來,根本沒多少人能把持得住自己,更多人因為私德身敗名裂。你怎能確定自己挺得住誘惑?難保將來你希望這種快感永遠不要消失,持續得愈久愈好。」
巴比刀刀見血的評論,容易遭罪人,尤其針對對象是馬立安。巴比只差沒說出馬立安是因為唐杰遇難才「有幸」在此。
馬立安默不作聲,大家最怕他靜默。
「真是一番激勵人心的話。」許久後他說,分不清楚是發火前兆抑或只是單純的挖苦。「我沒有把握,特別是我未曾成功過。說不定我會迷失在不同女人的懷抱裡,說不定我會被名利衝昏頭,自我膨脹,誰曉得?」大家訝異地望向他,潔瑪臉上現出受傷的神情。「可是與你們的約定裡,我是唐杰,不能壞了他的名聲,這點我很清楚。我擁有的名,是唐杰的,不是我馬立安。我擁有的利,是我的努力付出應得的,愈多愈好。至於女人嘛,我『體會』多了,只對糖糖有特別的感覺。」他執起她的手,輕撫手指。「相不相信隨便你們。如果一張紙可以讓你們信任我,我很樂意簽。」
他所指的是結婚證書。可是,大家都清楚那張紙真的不代表天長地久。
「演藝圈多的是婚禮辦得愈大,離婚愈快。」佩姬有感而發的說。
巴比聽了,無話可說。「你要是敢讓潔瑪傷心,我一定找人揍你。」
「不用你動手,我會先宰了我自己。」馬立安逐一親吻起潔瑪的手指頭。她羞得連耳根都紅了。
「拜託誰好心一點,快來阻止他吧。」佩姬哀嚎著說,「你們白天不在一起是對的。」
潔瑪突然停頓了一下,馬立安問:「怎麼了?」
他總是能立刻偵測到她的異樣。「我和唐杰本來就是各忙各的,偶爾探探班。要不是因為你來,怕在人前穿幫,我根本不會一直在唐杰身邊。」
馬立安勉為其難點點頭。
飯後,佩姬陪潔瑪在廚房清潔,巴比和馬立安到客廳聊天。
「潔瑪,身為妳的好朋友,我真的很替妳高興找到一個愛妳的男人。真的!」她強調的說。「死硬派的馬立安可以隨意跟不感興趣的女人上床,對妳卻展現強大的自制力。我很佩服他。」
「我也沒想到。」
微醺的潔瑪露出溫柔的微笑,佩姬覺得現在要戳破她粉色泡泡太殘忍了。不過,還是不得不提醒道:「……妳有想過你們的未來嗎?」她真正想說的是,他們之間暗湧的戀情能瞞過所有人?有未來?就算只是一時的迷戀會不會徒增麻煩?她有資格說此話嗎?倆人現在眼中只有彼此。
「佩姬,我想得比妳多,妳擔心的我全知道。不瞞妳,不知何故,這次我有孤注一擲的想法,好像錯過了馬立安就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的人,所以我願意冒險。一次也好。」
佩姬長長地嘆一口氣。「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妳。」
潔瑪苦笑。「讓妳擔心了。」
佩姬將手按在她肩上,再次提醒的說:「如果他在眾人面前露了餡,大家會起疑的。這可不是普通的空穴來風的閒話八卦。我的感覺很複雜,又擔心又希望妳幸福。」
「我知道。」
「經過前一陣子的考驗,我相信馬立安是個演藝天才,對妳應該也是真心的,但他不能永遠扮演著唐杰,你們日後又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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