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莊辰安上課前經過系辦,系辦小姐喊了他的名字,笑咪咪的遞給他一封信,說是寄給他的。
信上面的字體很圓潤,像是一個小女孩會有的字跡,他根本不用思考,看知道是黃沐恩寄來的,信封上不像以前的生日卡那樣畫滿了各種稚嫩的塗鴉,或是貼滿各種繽紛的貼紙,規規矩矩地寫著收件地址和他的名字,只有用一個可愛的幸運草貼紙封住信封口。
室友陳家豪看到莊辰安的反應和從前那種高冷、寡言、高效率的態度完全不同,頓時那敏銳的八卦雷達觸發,探頭看了一眼莊辰安手中的信封,問了句:「誰寄的,看一眼就能硬控辰安哥在原地發呆十秒。」
莊辰安把信收到自己的背包裡,回了一句:「關你屁事。」
「噢噢,每日任務完成了——被莊辰安念一句『關你屁事』!」陳家豪根本不在意莊辰安的冷言,還是笑嘻嘻地追上去。
「欸莊辰安,昨天那個英語系的學姊不是約你出去嗎?你後來呢?你不是昨天很晚回來,我還沒問你後來呢?」陳家豪撞了一下莊辰安的肩膀。
「我在圖書館念書。」
陳家豪大聲的「啊」了一聲,狹窄的走廊都聽得到他困惑至極的回音。
「那是英語系的系花欸!還是網紅欸!然後你放鳥人家,去圖書館念書?」
「英語系可能沒有期末考,但是我有。」莊辰安沒有停下腳步,只輕飄飄留了一句話,然後走到教室裡。
「你、你從圖書館回來都已經一點了欸!」陳家豪坐在莊辰安旁邊的椅子上,「你少騙人,最好是在圖書館唸到一點!」
「你昨天念書念到兩點。」莊辰安語氣平靜回。
「我草,有妹約我出去,我幹嘛念書念到兩點,當然是約會一整晚都不回來啊!」陳家豪欲哭無淚,這話題是聊不下去了。
隱藏任務——每日被莊辰安的言語破防(1/1),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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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辰安下了課之後沒有和陳家豪一起吃晚餐,他選擇便利商店最便宜的即期食品,配著白開水當晚餐,在便利商店的內用空間內,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和黃沐恩的聊天室,還停留在一個月前,是她拍了一張天空的彩虹,背景正好是他們家附近公園的溜滑梯。
現在變成他的手機桌布。
再翻一下聊天室,他當時只回了一個讚的貼圖,中性、無害、自帶句點。
自從黃沐恩上了國二之後,就很少再和他分享瑣事,可能是因為忙碌,也可能是順著他刻意安排的距離,黃沐恩自己走出了那段和他親暱似家人的關係。
莊辰安是希望,可以慢慢的,用不那麼讓人受傷的距離感,淡化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也好讓自己有個藉口可以放下黃沐恩。
張偉祥帶著血與泥水的那句話,像個詛咒一樣釘在他的胸口,時時刻刻提醒他——他不配。即使過了接近一年,張偉祥帶著惡意的聲音仍如影隨形,和他生母莊芮雯那句離開時的「操」一起,偶爾會在他獨自一人時,在心底響起。
所以收到黃沐恩的信,莊辰安並不是開心,而是忐忑,黃沐恩有寫信的習慣,小時候有幾次吵架,黃沐恩就會寫一篇小作文給他,細數他的罪狀和她的委屈。
所以莊辰安對著那封信猶豫很久,才終於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康文的商標,他攤開卡片,是音樂會的邀請函,上面是黃沐恩的字,寫著:
辰安哥,我加入合唱團了哦!雖然很遺憾沒辦法參加比賽,但我可以參加期末發表會,你有空可以來看看我嗎?這次音樂會選的歌都很好聽喔~
黃沐恩還畫上了一個笑臉的小女孩,綁了兩個小辮子的簡筆塗鴉。
每一次黃沐恩心情好的時候,給他的小卡片裡,每一張都畫著這個笑臉。
莊辰安總是淡漠的臉上,裂開了一條細細的縫,就好像他再怎麼強裝自己、戴上面具、隔開與人的距離,黃沐恩還是有辦法,用最直接簡單的方式,撬開他的心防。
黃沐恩好像從來就沒有走出那個安全距離,她一直把他歸納在屬於他的位子,沒有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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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辰安還是去了音樂會,他沒有坐在黃沐恩給他保留的家屬預留席,而是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他打聽了一下,黃沐恩在第一部,他就坐在靠近第一部的位置,有些偏,不是台上表演者視野內的位置。
莊辰安才敢放膽看她。
黃沐恩跟著其他團員魚貫上台,她個子矮,就站在最前排,康文國中部的合唱團制服是制服白襯衫配上千鳥格紋背心裙,配上小白襪和黑皮鞋,看起來比從前成熟了一點,但臉上稚氣未脫的模樣,看起來還是那個被家人寵愛的乖女孩。
康文國中部的合唱團已經很有實力,上半場的選曲都是高難度多聲部的曲子,黃沐恩一張小臉看著指揮,還會隨著指揮的手勢和拍點微微搖頭晃腦。
下半場開始,唱一些比較通俗的流行曲,還有高中部的合唱團客串演出,最後來一個大合唱,整個氣氛被炒得熱鬧又歡快。
莊辰安聽得很認真,想要從這段悠揚的歌聲裡,去抓住自己錯過的、關於黃沐恩的記憶。
他沒想到過去那個連音樂課看五線譜都有困難的黃沐恩,竟然會有成為合唱團團員的時候,唱著節奏明快、歌詞艱澀難懂的宗教歌曲。
他沒想到那個曾經在升上國中時,害怕群體生活的黃沐恩,會主動加入合唱團,參與那個有一點雜音都會被指揮揪出來改正的練唱生活。
他沒想到那個假日只喜歡躺著看電視的小女孩,除了咬牙讀書之外,還會主動去尋找她喜歡的事情,付出了努力,然後在台上發光發熱。
黃沐恩可能以為自己只是第一聲部的其中一股聲音,卻不知在莊辰安眼裡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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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結束散場,莊辰安走了出去,沿途被幾個學生會的學弟妹認出來,包圍了他。
聊到後面連吳浩文都來了,作為莊辰安的腦殘粉,他激動得幾乎落淚,抓著莊辰安花式告白,說他有多想念有他在的學生會,自己以顧問的身分加入現在的學生會,都快被這一屆的學生會成員氣得吐血了。
一群人圍著莊辰安在校門口閒聊,在空檔間他看到了鐘潔亞,她就站在家長等待區,可能是在等黃沐恩出來。
他有點想離開,怕被鐘潔亞看到。
無論鐘潔亞臉上的表情是難過或是厭惡,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在他還在猶豫的時候,他看到了黃沐恩走了出來,她的腳步輕快,看起來心情很好。
心領神會間,黃沐恩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她轉頭,視線越過包圍莊辰安的人群,就落在莊辰安身上,隔著十幾步的距離,與他對視。
那一眼瞬間,幾秒的時間卻久得像是被拉長成一幀幀高清的定格畫面。
他清楚看見黃沐恩先是愣了幾秒,然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像是不敢相信。
然後她的視線慢慢從手上抬起,沿著地板慢慢滑過,直到自己身上。
黃沐恩兩眼一翻,突然暈了過去,就像是運作到一半突然斷線的機器人,整個人癱軟倒在地上。
鐘潔亞尖叫一聲,莊辰安則撥開人群衝了出去。
「小月亮!小月亮!」鐘潔亞拍著黃沐恩的肩膀喊著。
莊辰安走上前,伸手繞過她的脖子和膝窩,一把抱起黃沐恩,她太輕了,像是一疊用夢織成的柔軟的羽被。
「辰安......」
「阿姨,你車子停哪裡?我抱她上車,一起去醫院。」莊辰安的聲音一如往常,只是慢慢收緊了抱著黃沐恩的手,想要隱藏他話語間尾音的一絲顫抖。
他的心臟像是被誰捏住了,正在慢慢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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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記錄的番外——月老正在趕路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Qgac0GfJP
月老正在和天界IT溝通
月老:IT!卡BUG啦!我的仙童暈倒啦!
IT:有問題就先關機再重開。
月老:什麼關機再重開!那是我的仙童!你別再看七仙女直播了!
IT:不然版次roll back,重置也可以。
月老:不行我要投訴你!消極怠工!
IT:我修過玉皇大帝的水鏡、校正過王母娘娘的自拍濾淨,連七仙女水鏡直播系統也是我架的,你去投訴啊。
月老:(淚奔)小月亮再等爺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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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最近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創作低潮,所以每天就消極的打幾個字,湊成了第16章,雖然辰安哥出現很讓人開心,但其實這是我在低潮期打的。
我也不找藉口,就繼續努力吧,反正寫著寫著,低潮總會過的(有事就硬剛過去就對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fQyXMat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