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宇宙Φ - 第八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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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八章

伽爾

Jul 16, 2025

2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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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閉雙眼，你將達苦難前方……

　　藥物的影響顯然還沒完全消退，因此露娜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醒來時，除了頌讚札托薩哈的歌聲之外，她還聽見了無數驚恐的尖叫聲。

　　她睜開雙眼，周遭全是漆黑。雙手被銬住了，手銬繞在一面水泥牆上的矮欄杆上，使他只能坐在地上，雙手微微舉起。

　　狀況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糟。

　　值得慶幸的是，真露教會並沒有把她的手機奪走。露娜能夠感受到那沉澱的重量依然在口袋裡。

　　「鏡？」露娜問道。手機傳來震動。露娜並不記得她有掛斷與鏡的通話。她稍稍感到納悶，卻馬上就明白了。在這令她毫無頭緒的黑暗中擅自讓鏡發出聲響似乎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鏡……啟動意識擴散。」

　　思索片刻後，露娜只能這麼選擇。

　　手機再次震動，熟悉的暈眩席上腦門。周圍依然沒有燈光，視野卻像是戴上夜視眼鏡一樣變亮了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煉獄一般的場景。

　　她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四周被水泥強包圍的圓形空間，而自己就位於圓形空間的一邊。牆面布滿壁癌，天花板上掛著斑剝的油，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霉味與鐵鏽味。

　　然而，以廢墟來形容此處或許還太過風光明媚。

　　露娜並沒有聽錯。她的周遭，正有人不斷發出哭嚎與呻吟。

　　數名男男女女，躺臥在圓形空間的牆邊。他們看似奄奄一息，在地上不斷扭動著。

　　因意識擴散而獲得的資訊很快就灌入腦中。

　　——男，二十四到三十歲，服用致幻劑；上半身裸露，貼滿電擊，肌肉不規律抽搐，瀕臨窒息。

　　——男，四十到四十五歲，服用致幻劑；穿戴頭戴式裝置與耳機，受強烈聲光刺激，雙眼、雙耳暫時失能。

　　——女，二十到二十五歲，服用致幻劑；吸食笑氣至缺氧，臉部發紫，四肢痙攣。

　　——男，二十五到三十歲，服用致幻劑；臉部覆蓋濕布，口鼻劇烈掙扎，頻臨窒息……

　　他們像是被拷問一樣，但奇怪的是沒人在拷問他們，而是一個個孤零零的倒在牆邊，彷彿是他們自願受刑。

　　除了當中一人，與露娜一樣被束縛在牆上——

　　女，十三或十四歲，服用致幻劑；雙手被銬住，失去意識。

　　少女有些面熟。露娜仔細一看，發現對方正是剛才她來到真露教會時，在門前遇見的女孩。

　　「……」

　　露娜瞠目結舌。此處實在太像幻境而非現實。她無法想像這裡正在發生什麼事情、是什麼原因使這些事情發生。

　　正當露娜就要放棄去理解這一切時，有新的事物映入了眼簾。

　　牆的一邊，唯一通向一條走廊的開口處，一束在意識擴散模式下顯得特別刺眼的燭光照進了圓形空間。

　　噠，噠，噠，燭光隨著腳步聲，搖搖晃晃、逐漸靠近。終於，一個人影出現在走廊的入口。

　　灰色短髮，漆黑長袍，彷彿隨時都在微笑而擠出的魚尾紋——

　　「歡迎來到真露教會，露娜．泰格馬克小姐。」人影發出露娜稍早就聽過的低沉女性嗓音，「我是摩根．汎，真露教會N市分會的分會長，可以叫我汎分會長。」

　　噠，噠，噠，汎緩步走到露娜的面前並蹲了下來，她一手拿著燭台，一手伸向露娜的臉龐。她抓起露娜的臉，用燭光照耀她的瞳孔。

　　「嗚……」藥物的作用尚未消失，露娜只能無力的掙扎。她試圖閉眼，但汎卻硬是將她的眼皮撐開。

　　——豁然睜開，兩相重疊的靈魂之窗……

　　「比預期之中還要早恢復意識……不過連結還在。」

　　汎鬆手，再次站起，轉頭瞥了一眼位在對面的女孩，接著就回頭注視露娜。

　　「很抱歉用這麼失禮的方式迎接妳，等到儀式結束，我們會替妳解開手銬。現在得先等另外那位女孩醒來。」

　　「什麼……儀式……」露娜虛弱的發出聲音。

　　「綁定儀式。我們都知道妳是為了艾瑪．瑞弗斯小姐而來，因此不得不為妳安排這場儀式。」

　　聽到艾瑪的名字時，露娜不禁倒抽了一口氣，隨後就感到一陣怒火。

　　「你們這些混蛋……就是你們把艾瑪害死的……」

　　聽見露娜的咒罵，汎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艾瑪的死並不影響我們的活動。」她冷冷回應。

　　「鏡——啟動超頻擴散。」在聽見汎的回答後，露娜豪不猶豫的低語道。

　　胃裡翻攪著，腦袋像是在燃燒一樣，在超頻意識擴散和藥物的影響下，露娜感覺自己快到達極限，但她還是看向汎，觀察她臉上每一條肌肉的變化、眼神的光澤，以及皮膚上的每一條皺紋。

　　就跟梅里克博士那個時候一樣，她看見了造就了汎如今一言一行的每一個因子。

　　露娜明白了綁定儀式的意義。在汎分會長的認知中，綁定儀式是沃斯教主發明的一種強迫使人相信真露教的手段。方法是找一名信徒精確的模仿目標的一言一行，以及接受與目標所受相同的感官刺激——例如目標說了什麼，信徒就說什麼；目標喝下了什麼，信徒就喝下什麼——，並借助真露和「札托薩哈」的力量，將信徒信仰札托薩哈的思想灌入目標的腦中。

　　單純靠著模仿一個人的舉動就能將思想傳輸給對方，顯然是不可能辦到的，然而若是「借助真露和札托薩哈的力量」，露娜就無法肯定了。她只想起從公園長椅站起時的暈眩感，以及在教會門前撞見女孩的插曲。

　　顯然，女孩從露娜坐在長椅上時就在某處模仿她。與露娜一起握住門把、一起說同樣的話，也是為了與露娜「綁定」。

　　——模仿對方的一言一行，以及所受的感官刺激——這簡直就像是，在現實世界，或是說物理宇宙裡進行意識定位一樣。

　　想到這裡，露娜瞬間就明白了。因為定位是發生在物理宇宙，因此意識宇宙的迷彩起不了作用，就好比電子與類比是兩種系統一樣。她被定位了，並且被女孩「借助真露和札托薩哈的力量」，操控行為和思想了。

　　因此，回到此時此刻，只要女孩醒來，並且重新開始模仿露娜，那就是露娜將開始信仰札托薩哈的時刻。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DDLDfe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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