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極短篇 - 癟腳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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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癟腳

Yangxi Lan

Aug 15, 2020

291

3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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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橋下佔了個小位子，向熙來攘往的人們表演著癟腳的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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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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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有名的魔術師，但每次在舞台上表眼時，卻總在心裡詛咒家裡那口又老又醜的死肥婆，若不是她死也不放手地霸佔著為數不小的遺產，自己又何必得每天去面對那醜陋無比的死人臉，又何苦在這兒賺這麼點的窩囊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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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總趁著表演空檔間，窩在豪華的什息室裡狠狠地啐著，臭罵著那陰魂不散的臭婆娘，每天用那幅醜臉發出無聲的惡毒，嘲笑我、貶低我、阻撓我，咒詛我這輩子注定一事無成？

操！想當初，全是我對老丈人施了些計倆，惡婆娘才能繼承大筆遺產的，那賤人憑什麼全數霸佔？而自己想盡辦法卻都不能再將錢拿到手？也不能此擺脫她的糾纏？為何那賤女人就得像隻腦人的蟑螂，非得緊緊地賴著我不放，毀掉我的一生呢？

所以，我在怨懟中向觀眾把玩手裡的球，試圖完美地讓球不斷地在手中消失、出現、消失、出現……，卻在無數的失誤與連太的嘲諷結束那天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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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沒人邀我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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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才會在天橋下佔了個小位子，向熙來攘往的人們表演著癟腳的魔術，並在連連失誤的一天後，帶著微薄的賞錢，走進一家破爛的酒吧，為自己點了足夠麻醉自己的廉價威士忌，好慶祝自己終於鼓起勇氣，第一次連續七天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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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七·天·沒·見·妳·這·臭·女·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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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兩名警察在酒吧中將喝得爛醉的將我搖醒，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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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名是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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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我的公寓跳電，而兩天前那炎熱的午後，隔壁鄰居聞到我陣陣惡臭。

警方接獲通報前來處理，破門後，這才發現腐臭味來自那源源不絕地流出血水的短路冰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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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頭塞著一具腐化的肥胖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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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透明的玻璃門上擠壓出扭曲變形的肥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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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窩上則深深地插著一把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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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相驗，初步認定死亡時間超過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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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帶往警局的途中，我不禁想起，也許我不會後悔自己殺了這個死八婆，但肯定永遠也無法掙脫這惡婆娘的糾纏。

就像我表演魔術時所把玩的球，即便在眾人面前消失，卻必然地只能隱藏在另一隻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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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極欲處理那肥豬的屍體，但攪盡腦汁卻又永遠想不出完美的棄屍手法，只能無奈的將她藏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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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還能怎樣，啊我就是個癟腳的魔術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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