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Upon A Time 隔世相逢 - 第十五章 - 無法忍耐

第十五章 - 無法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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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戀發生在二十歲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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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我再對你重申一遍。'

'......'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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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眼前這人的表白，被禁錮在他懷裡的我既高興又困惑，我不知道此刻自己是甚麼表情，但我的臉肯定比熟蝦還要紅，全身發燙，就連拂過身邊的涼風亦無法將渾身燥熱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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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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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懇求的低沉嗓音在耳邊輕語，P'Phop高挺的鼻尖在我臉頰廝磨，似乎沒有揶開的打算，這動作讓我很害羞，這話亦讓我瞬間回過神來，急促的心跳慢慢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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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放開我。」我打起精神，慢慢抽身往後退開，P'Phop怔了怔，眼裡滿是困惑，我深呼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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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甜蜜感覺只是一時意亂情迷的幻覺，但不會再出現了，真實的世界只有苦澀，如果我接受了他，將來只能面對無盡的痛苦，現在結束就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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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對我的感情，但是我...我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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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寂靜比任何一次都更嚮亮，只有蟋蟀聲清晰地迴盪於周圍，我清楚看到P'Phop眼裡的震驚、困惑和難以置信，但我必須硬起心腸，不能露出其他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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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善於觀察，只要我犯了一丁點錯，他都能立即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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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對我沒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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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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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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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馬上反駁，這句話並沒有讓我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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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都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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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看到的也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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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銳利的眼眸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心跳漏了一拍，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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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在一起時你會緊張，我們彼此靠近時你會臉紅，哪有兄弟是這樣，而且剛才我吻你，你回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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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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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沒感覺，打從一開始你就會將我推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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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只是一時混亂，現在我頭腦清醒了，我對你沒有超出兄弟之情。」我冷冷地打斷對話，聽的人臉色一沉，我猜不出他正在想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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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你沒有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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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所謂的事實，都是你自己一相情願的想法，但我的事實是，我只想跟P'Phop維持兄弟關係，別讓我要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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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着壓抑的氛圍，幾乎讓人窒息，我再也受不了轉身離開，匆忙的腳步幾乎用奔跑的速度跑回屋裡，P'Phop沒有叫住我，亦沒有追過來，我不確定自己對他這個舉動是鬆一口氣還是感到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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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你剛回來嗎？吃過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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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陽台涼亭搖著扇享受僕人按摩的Prayong夫人跟我打招呼，我頹靡地回答她吃過了便請求先行離開，一得到允許我立刻轉身回去睡房，沒理會Chuay在身後不停叫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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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力關上門，乏力地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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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心意相通，本應擁有幸福美滿的大團圓結局，但不是跟一個有朝一日會離開這裡的我，okay，假設我會永遠留在這裡，但我假冒別人的身份，甚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萬一哪天真正的Klao回來了，我怎能確保P'Phop愛的不是從小相識的Klao？試想像萬一P'Phop得知真相，我不是他從小疼愛的那個弟弟，我一定痛苦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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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發生在不適當的時機，單靠愛情是無法克服一切障礙，一切只能盡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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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這個吻的甜蜜感覺永遠印在記憶之中，本應幸福的感覺卻讓我痛苦不已，這是帶著苦澀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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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累地將臉埋在雙膝之間，不斷告訴自己這個結局就是最合適的，但不知為何淚水卻止不住的滑落，我眼眶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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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漫漫，我抱緊自己，直至天邊泛起一片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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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會被拒絕，但當聽到對方說出來時，Phop還是感到一陣錐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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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餐桌上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只得到Chuay回覆稱他主人感到頭痛，請求留在房裡休息，但Phop知道Klao只是躲著他，所以不願出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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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大人把目光揶到對方緊緊閉上的睡房門，Phop整夜都睡不著，想起他那冷漠的眼神與沒有加以解釋的拒絕，如果他們接吻時Klao馬上將他推開或是沒有回吻他，Phop或許會相信他說的話，但眼前的證據清楚表明Klao心裡有他，Phop絕不會輕易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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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方現在不想看到他，他只好先忍耐下來，直至他得到一個解釋，直至他搞清楚Klao回吻他只是一個誤會，到那時候他將會承認自己的初戀要失望了，這亦可能是唯一一次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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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他跟父母道別，帶著沉重心情走下樓，由他貼身僕人划著的小船逕直駛到隸屬於首都皇室事務部門的巡警隊，這是Phop每天早上出去巡邏前過來匯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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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裡巡警隊的隊員都會心情很好地互相打招呼，但今天一踏入部門，氣氛似乎有點不尋常，每個人表情嚴肅，房裡所有物品散落一地，陰霾的情緒正蔓延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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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n，發生甚麼事？」萬大人詢問他其中一位關係頗熟絡的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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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大人，昨晚有小偷潛入中央儲藏室，負責值班的Saeng和Jong被襲擊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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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p聞言緊皺眉頭，以前從不會發生這些事情，因為潛入巡警隊搶劫無異於深入虎穴，但既然發生了，似乎沒有證人看到，因為中央儲藏室位於辦公區域的後方，跟地牢分開處於另一側，相互之間有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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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第一個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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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萬·Han大人，大人他今天清晨便來到，發現Saeng和Jong倒在血泊中，連忙通知看守牢房的守衛帶他們去治療，等我們回來時大人正跟著前往醫院，他交代我們先調查儲藏室裡有沒有物品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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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查出有甚麼物品丟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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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調查，發現有部份金飾、佛像，以及五、六箱鴉片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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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嗎？」Phop疑惑地重複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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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事故看似是普通的盜竊案，但如果是正常小偷，為何要冒險潛入巡警隊偷竊，而不是平民房屋或寺廟，更像是把目標鎖定在那幾箱鴉片，因為隊裡搜獲得來的鴉片價值不菲，值得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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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們來了很多人，Jong和Saeng打不過，等兩人康復後再作供，但他們傷勢很嚴重，不確定能否完全康復，Han大人都快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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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n接著說，Phop一邊聽取下屬匯報一邊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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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g和Saeng跟Han同一個隊伍，亦難怪身為隊長的他為此事大發雷霆，猜得到Han需要為此負上責任，但不確定自己會否收到命令需要前往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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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隊的隊員互相幫忙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和物品，而Phop收到指令負責查核中央儲藏室的帳簿，點算丟失的財物，在他清算中央儲藏室的剩餘物品時，他發現有些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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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搜獲得來的鴉片數量與之前通報的有所出入，更准確來說，記錄上的鴉片數量比真實數量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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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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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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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負責中央儲藏室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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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Sa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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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屬的回答讓萬大人臉色一沉，心裡隱約有些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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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有人監守自盜，私底下賣個方便給小偷，但若果只是Saeng，為何那些小偷要襲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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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n，我有件事想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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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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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除了小市集的區域，亦要監視運河口市集的區域，密切留意Chert那幫人的動靜，Han剛失去得力助手，可能很多地方都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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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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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屬表情疑惑，正常來說不會插手干預別人負責的工作，但Phop開始懷疑某些事情，他別無選擇，只能盡力把手伸到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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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跟其他人提起，別讓Han知道，這事只有我們兩人知道，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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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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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堅定地答應了下來，Phop再次垂眸看著中央儲藏室的記錄，眼神陰霾地合上記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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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懷疑是真的，看來這巡警隊裡有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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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時候去洗澡準備吃晚飯的傍晚時分，我走出書房，準備回睡房換上腰纏布去碼頭洗澡，見到屋主剛下班回來，正坐在屋中的涼亭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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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剛去看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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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耶大人對我打招呼，心情似乎很好，我走過去，對長輩行合十禮一邊恭敬地回答，披耶大人邀請我坐下陪他聊聊天，轉身吩咐僕人再添些熱茶和點心，於是我的洗澡計劃只好暫時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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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的事怎樣了？Phop有跟叔叔我說侄子你已經學會讀書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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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首先問我，某人的名字讓我拿著茶杯喝茶的手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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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已經學會了，現在我在背誦各法律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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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見到侄子如此用心，叔叔感到很欣慰，還不到幾個月你就要成為官員，到時侄子就要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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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耶大人表情很滿意，我再次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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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真的要去上班、在這裡落地生根？我還有機會回去見爸媽在現代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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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侄子有看上哪位女子嗎？如果有喜歡的人，在你當上官員後叔叔幫你去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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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沒有，我還沒打算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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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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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耶大人一臉失望，我只能對長輩的好意苦笑，在這個時代成親是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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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或許侄子經常跟Phop待在一起，也學了叔叔兒子的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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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兒子一般閃爍的目光從手裡的茶杯轉移到我臉上，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全身忽冷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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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p也沒打算成親，叔叔和阿姨都很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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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可能想先專注工作，所以才不想成親。」我有板有眼地回答，聽者輕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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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工作是好事，但不代表就不能關注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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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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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明白這年頭的男女不著急成親，但叔叔阿姨都老了，Phop身為家裡長子，叔叔希望看到他成家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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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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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機會Klao也幫忙勸他一下吧，叔叔想看到他成親，擁有自己的家庭，我怕以後沒機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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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勉強撐出笑容答應，披耶大人微微揚起嘴角露出友善的笑容，但我的感覺是，那雙眼眸彷彿帶著某種微妙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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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可能只是我多心，但如果我沒有想太多，這次對話很明顯長輩在警告我，我必須拒絕P'Phop，作出正確的決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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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段感情不被所有人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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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P'Phop身處同一屋簷下，要百分百避開不見是不可能的，吃飯時每了不被其他人發現，我需要像平常一樣坐在他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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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著低頭吃飯，盡量不在意身邊不時投射過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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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了，趕著去看書。」吃完飯我便向長輩請求先行離開，感受到P'Phop的目光緊盯著我的後背，只希望自己對他的冷漠足以讓他死心，但我清楚他固執的程度跟我不相伯仲，可能還要陷入僵局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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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睡房，在床上不時坐坐躺躺努力看書，但無法集中精神看不入腦，最後在強迫自己坐下半小時，我認輸似的合上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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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僕人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表示已經夜深了，大家各自回去僕人屋子休息，我從床上起來，打開房門走出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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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先生想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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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散散步吹風，你不用跟過來，回去休息吧。」我對守候在房前的Chuay說，貼身僕人行過合十禮後便回僕人屋子，我走下樓在花園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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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晚風帶著些許涼意，表示雨季快到了，我仰起頭看著夜空中散發柔和光芒的半輪明月，心裡倍感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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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這裡幾個月，再過不久將迎來第四次月圓，還是找不到辦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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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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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聲音劃破此刻的寧靜，讓正在專心看著夜空的我嚇了一跳，心跳開始加速，我轉過身，正面看著聲音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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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看得太入神了，連P'Phop走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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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嗎？」我一邊問，一邊佯裝不耐煩地嘆氣，P'Phop怔了怔，但他繼續往前踏一步，用嚴肅的眼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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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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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我們已經談過了。」我態度決斷，不理會能否保持禮貌，試圖轉身走開，但身型較高大的人立刻抓住我手腕，不打算輕易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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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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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真的一丁點喜歡也沒有？或是你有甚麼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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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問中要害，我當場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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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把所有原因告訴你了，需要再重複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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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是把原因告訴我了，但我認為這並不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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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銳利的雙眼深深看進我眼裡，彷彿想搜索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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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一顫，害怕隱藏的事會被揭穿，雖然這不是我第一次有種被P'Phop看穿的感覺，但這是沒用的，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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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都是實話，P'Phop，對我死心吧。」我掙開抓住我手腕的手，往後退開數步，儘管周圍漆黑一片，但我清楚看到這雙深色眼眸裡的堅毅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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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內心深處的傷痛，一邊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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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或許在羈絆與愛情之間感到迷惘，你應該出去過生活，出去認識其他人而不是我，去認識其他女孩，到時你就會明白一切，等有機會就去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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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成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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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論是叔叔、阿姨，和我都希望看到P'Phop成家立室，等哪天P'Phop成親了，到時將會是我最高興的一天。」我朝他微笑，對方漸漸冷下臉，我似乎真的戳中他的弱點，曾經滿載著渴求的眼神漸漸變得目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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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厭惡我的程度，已經去到想盡快推開我等我去找別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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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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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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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冷淡的這四個字所製造的痛苦痛得令人難以置信，P'Phop轉身走回屋裡，我凝視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於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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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紊亂，眼眶感到一陣灼熱，我再次仰頭看著夜空，強忍著不讓淚水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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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這不可能的愛情會讓人如此痛苦，我寧願一開始就不懂甚麼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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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我告訴P'Phop想他成親，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一度變得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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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先去工作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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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Phop，路上小心了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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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ayong夫人邊說邊撫了撫兒子的後背，目送著P'Phop出門，平常他會轉身對我微笑，叮嚀兩三句再出門工作，但今天他的視線直接繞過我，把我當作空氣直接無視我，這情況已經維持了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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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如常跟其他人說話，但對著我就陰沉著臉，不望我，不找機會跟我說話，迎面相遇時直接繞過我，招呼都不打，雖然我本該慶幸一切如自己所願，但每次看到他望著我的冷漠眼神，只感到一陣窒息，好幾次躲在房裡偷偷哭泣，這能怪誰呢？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是我先令他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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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告訴自己這是正確的事，但時間越久我的心就越痛，我只希望時間能治愈我們的心靈，無論是他，或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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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先生...Klao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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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身僕人的喊聲從遠處傳來，我把看出書房窗外的視線收回來，扭頭看著守候在不遠處的Chu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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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事？」我平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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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Klao先生會去運河口市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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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去了。」我一邊說一邊把視線移回手裡的筆記，這是Klao抄寫下來用來背誦的法律筆記，是我在Klao的箱子裡唯一找到的書本，被藏在最深的深處，和其他被Chuay帶回來的書本分開擺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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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才有機會打開仔細閱讀，雖然不太想看，但有些知識充盈一下腦袋，總比它裡面空盪盪好，誰知道我會留在這裡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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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算了，根本看不進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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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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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片刻過後，Chuay提著膽子又驚又怕地問我，我挑起眉毛放下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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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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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先生跟萬大人吵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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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我沉默下來，Chuay會知道一點也不出奇，任何從冥王星看過來的人都能看得出這兩三天我和P'Phop在冷戰，只是沒人夠膽像Chuay這樣直接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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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跟他出了些誤會。」我簡短回答，以為Chuay不會再追問下去，沒想到這年輕人靠近過來，支支吾吾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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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別怪小人多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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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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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覺得Klao先生...是喜歡萬大人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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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窗外傳來樓下工作的僕人說說笑笑的聲音，打破此刻壓抑的寂靜，問的人腦子一縮，生怕被人責罰，同時間我靜靜坐著，出神地看著面前的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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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會有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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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小人從小跟在Klao先生身邊，一直看著Klao先生用仰慕的眼神看著萬大人，當時小人年紀尚小沒有放在心上，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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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ay看似不敢再說下去，我用眼神示意他接著說，他深呼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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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萬大人神色關切，對Klao先生特別上心，而Klao先生對萬大人亦同樣，這事...很值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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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高興嗎？」我勉強扯出哀傷的笑容，手指心不在焉地敲着桌子，「一個男子愛上另一個男子，你認為在這個社會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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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ay默不作聲，即使沒讀過書，但這個時代的同性戀醜聞甚囂塵上，Chuay不可能不知道其他人會先入為主，認為這是一種錯誤，如果這事傳了出去，對P'Phop將會弊大於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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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Klao先生因此...與萬大人斷絕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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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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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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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罪犯之子，失去的名聲不知有朝一日能否恢復回來，叔叔、阿姨、P'Phop光是照顧我已經被其他人議論了，如果被爆出更嚴重的事，你認為事情會發展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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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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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將來還有很長的路，而我不會再變好了，你也看到叔叔阿姨對P'Phop有多大期望，況且...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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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原本的Kl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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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不小心說漏嘴前及時剎住，這事一直卡在我心坎裡，我不確定在Nakhun與Klao之間P'Phop喜歡的是誰，但他喜歡誰都無所謂，反正這事不應該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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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說這事不應該發生，就讓它結束吧，我跟他只是兄弟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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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事不是已經發生了嗎？真的能變回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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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成為我此刻的答案，自己回答不了Chuay的問題，因為內心深處知道已經無可能跟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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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並不聰明，但明白兩個人能心意相通是件很難的事，如果必須要死心，這將會非常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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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不認為兩個男子相愛是很怪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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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互有好感，這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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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靦腆一笑，看起來很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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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比憎恨更好，小人不覺得這樣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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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其他人也像你這樣想就好了。」我輕聲呢喃，再次看出窗外走神，如果這年代的人也像Chuay這樣想，Klao可能一開始就能如願以償，剩下的就沒有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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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只能活一次，能遇到愛情，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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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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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先生真的要對萬大人死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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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喉嚨'嗯'了一聲，眼神暗淡下來，Chuay不曉得我有太多理由不得不死心，我每天都在嘗試，不知道它成功與否，但至少若果我對P'Phop無法死心，只祈求P'Phop能對我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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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嘗試把精神集中在書本上，但在翻到最後一頁時我楞了楞，最後一頁被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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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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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忐忑不安的晚上持續蔓延，我和P'Phop之間不和的氣氛很快被長輩留意到，阿姨有問我們為何吵架，想我們互相說清楚，我回答得含糊其辭，任由事情繼續發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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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最近發生太多事，晚上輾轉難眠，就像今天一樣我再次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我放棄似的睜開雙眼，決定起身到樓下吹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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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碼頭涼亭，凝視著懸掛在樹梢上的一輪圓月，那柔和光線讓人聯想起珍貴的珍珠，這個年代還沒有時鐘，我不知現在是幾點，但應該已近夜深，眼前運河沒有船隻駛過，只剩下風聲和沙沙樹葉聲，還有昆蟲尋找愛侶的鳴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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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同樣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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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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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我失眠的元兇響起低沉的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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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深呼吸，轉過了身，正面朝向這些天來第一次有機會說話的人，我跟他還真的心有靈犀，失眠也同樣選擇出來散步，連散步的目的地都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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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主的長子臉色平靜走進涼亭，燭光照亮他的四周，他長的真好看，但我比較喜歡這張臉掛著笑容的樣子，而不是這種嚴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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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錯，擦掉了他臉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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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別過臉看著運河河面，佯裝不在意他坐在自己對面，沉默讓氣氛逐漸變得壓抑，我向來受不了這種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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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上樓了。」過不了幾分鐘我就受不了，我站起身，打算走回屋裡，經過P'Phop身側的一刻，手腕突然被他抓住，猛然一扯跌坐到他身上，對方的手臂馬上從身後緊緊圈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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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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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這麼大聲會被屋裡其他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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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迴盪，溫暖的氣息輕輕在耳邊吹拂，我開始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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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我輕聲說，試圖悄悄地掙脫身後這男人彷如八爪魚觸手般的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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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會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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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懇求中隱含著一絲堅定，我隨即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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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我懇求他，硬起最後一次心腸說出這句話，P'Phop將下頷抵在我肩上，收緊手臂緊緊摟住我，他的肢體動作明確表示他不打算聽從我的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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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眶發燙，喉嚨一時哽咽起來，我承認並非如此堅強，我想他擁抱我，我想回應他的感情想得幾近發瘋，但我通通做不到，我不想親手毁掉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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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推開我，但我知道這並非事實，我從小就陪在你身邊，怎會不知道你在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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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男人一說出這番話，淚水隨即奪眶而出，有太多理由迫使我將他推離我的人生，尤其別人的目光，害怕影響P'Phop的前途，害怕無法被披耶大人和阿姨所接納，害怕假若一天我回到現代，我們兩人都會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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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重要的理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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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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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他的Kl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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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擔心甚麼，不想我聲譽受損，但我不認為愛上一個人是羞恥的事，我愛你，我想跟你共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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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強風呼嘯而過，樹葉被刮得沙沙作響，即使我被緊緊摟住，卻感覺無比空虛與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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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你確定？」我掙脫他的手，嚥下一聲哽咽，轉過身正面朝著對方後接著問，「你真的喜歡我，真的喜歡坐在你眼前的這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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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利的眼眸閃過一絲疑惑，我緊抿嘴唇，胸口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堵住，當有機會說出來，我彷彿控制不住自己，壓抑的情緒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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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從小認識的Klao，跟現在的我已經不一樣了，我無法變回從前的樣子，你撫心自問，你到底有甚麼感覺，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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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喜歡在我眼前的這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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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而堅定的語氣打斷我的話，我怔了怔，心臟一瞬間驟停心跳，重新跳動的一刻，怦怦的心跳聲迴盪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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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乎一輩子待在一起，我怎會不知道你變了，但我喜歡現在的你，那個調皮不肯聽話的你，那個總是讓我擔心的你，那個勇敢卻溫柔的你，將來假如你變了，但我確定我仍然愛你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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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我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順著臉頰緩緩落下，既欣慰又高興P'Phop愛的人是我，但遺憾的是我還是無法回應他，如果他愛的是原本的Klao，或許我會更容易對他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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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站起身，卻比迅速站起身的他晚了一步，整個人被圈進他懷裡，他啞著聲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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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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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我做不到。」我再也忍受不了，轉身撲進那寬大的肩膀放聲痛哭，曾經以為愛上一個人卻無法回應對方已經夠痛苦，沒想到兩個人互相深愛卻無法在一起更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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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愛情是不夠的，叔叔阿姨會怎麼說，其他人會怎樣看我們，之前傳出流言時其他人已經用奇怪目光看著P'Phop了，我不想毁了你的前途，我們還是別...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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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咽得無法說下去，只能靠在他的肩膀失聲痛哭，大手撫了撫我抽泣得輕顫的腦袋，他沒有說話，用堅實的臂彎保護著脆弱的我，片刻過後P'Phop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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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會非常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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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聽起來平靜而堅定，讓我心情稍微放鬆下來，我仰起臉，對方往後退開一步與我互相對望，伸手在我哭得一塌糊塗的臉上輕輕抹去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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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承諾一定盡力保護你，我不在意其他人怎麼說，我會努力讓父母親接納我們，會盡一切辦法讓我們兩人在一起，只要家裡人能接受，就沒甚麼好擔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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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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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會死心，但我想你知道，無任何人能取代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再讓任何人來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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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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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你...能接受我的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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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眸看著地面，雙眼通紅，人的心臟有多強大我不知道，但我並非如此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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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多努力假裝沒事，但我還是很害怕，我不是這裡的人，我對這個世界很多事物感到害怕，只有P'Phop在我身邊讓我感到溫暖，只要看著他，一切的恐懼都會消失，因為我知道他永遠會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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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Chuay說得很對，人生只能活一次，但遇到愛情是值得高興的事，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但我相信P'Phop不會讓我獨自面對這些困境，而真心地，我希望能永久伴陪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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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將來我們會分開，但至少今天能留下美好的回憶，總好過將來沒機會做點甚麼之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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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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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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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愛你。」我笑中有淚，綻放出這些天以來最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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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嘴角上揚，嘴唇視如瑰寶般輕輕印在我的額頭，從唇邊溢出讓暖意蔓延整顆心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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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永遠愛你並照顧你，直至停止呼吸的一刻，我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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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 無法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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