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人成為英雄》 - 第177章開始，成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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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知道。」

「親眼見到他戰鬥的樣子，真的好不真實。震撼？震驚？我真的形容不出來⋯⋯」

「嗯啊，我的金魚腦也完全運轉不過來。」

「抱歉喔，我不是金魚腦，你才是。」

「你們覺得，他既然會救我們，為什麼會不救他的同伴？」

「可能⋯⋯他有什麼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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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入東區，劉晨陽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著急地往前衝，而是維持著不急不躁的速度前行。他在思考，思考這些人不合理的反應。

這群人沒有任何可能「知道」他這個人。然而，從某些人的表情、談話內容，都可以知道，他們「知道」他。

這是為什麼？

知道的人竟然還不只一個。

劉晨陽面具底下的眉頭深鎖著。

思緒不停，動作不停。晨曦劍持續飛舞，斬殺面前的蜥蜴人族。在氣勢的絕對壓制下，湛藍劍光毫不費力地揚起出一蓬蓬令人厭惡的獸血。

放眼望去，盡是電影場景般的景象。

籠罩在高樓建築底下的漆黑，四散著殘破的人類軀體，以及逐漸成灰的外星生物遺骸。

遠處的哀嚎並未止息，追獵的怪物仍舊在進行虐殺，血腥與絕望如同狂想，恣意的肆虐。

這時，劉晨陽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緩緩轉頭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苡萱？」

苡萱⋯⋯不在！

劉晨陽嚇了一大跳，連忙停下腳步，舉起握在右手的晨曦劍，瞪大眼睛觀看，確認著根本不知道該確認什麼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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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還在，苡萱怎麼會不在？

怎麼會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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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移轉視線，卻突然發現，苡萱出現了。

彷彿，她本來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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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苡萱妳⋯⋯

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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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晨陽輕輕拍打著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混亂的思緒能夠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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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苡萱會消失又突然出現？

她消失了多久？是我的關係？

會不會有什麼影響？這是第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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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疑問、擔憂，頃刻之間淹沒劉晨陽的大腦。

累積的壓力，終是迎來了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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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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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壓力、負面情緒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因為某些契機的勾動，產生一連串的負面連鎖效應，就像堵塞的水孔蓋，水會無法遏制的不斷湧漫出來。

『哥哥好笨，自己打自己，嘻嘻嘻。』

『啊——難怪你考試都不及格！』

苡萱如同恍然大悟般地瞪大圓潤的雙眼，嘴巴還張成了O字型。

『沒關係、沒關係，我不會告訴媽媽，噓——』

『靜悄悄，我們靜悄悄的就不會被發現。』苡萱像是在模仿小猴子，用浮誇的表情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回憶的書頁在簌簌翻動，剎那間就彷彿回到了從前。

兩個小鬼頭為了避免挨揍，緊張又害怕的悄悄密謀，試圖混水摸魚。

在路邊撿到小東西，視若珍寶的收到秘密小寶箱裡，隱密的藏起來。兩個瘦弱的小不點開心老半天。

彼此互相塗抹藥膏，安慰彼此。明明兩個人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時光流逝。原本的存在，已經變成了曾幾何時。

劉晨陽看著眼前鬼靈精怪的苡萱，沈靜無語。

苡萱是他黑暗生命裡的一束光，支撐著他，安慰著他。

如果沒有她，他也無法堅持下去；如果沒有她，他也無法繼續堅強。

所以，光消失後的某一年。

他，確實無法堅持了⋯⋯

「呼——」劉晨陽大力吐了一口氣，同時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使用起「大叔的魔法」。負面連鎖，連鎖的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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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的魔法我還在持續使用。

可是，你的皮諾可，我該怎麼面對她呢⋯⋯

啊⋯⋯停下來、停下來，不能再想下去了！

夠了！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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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劉晨陽猛力給了自己一巴掌，終於決然轉身。所有的疑問都只能暫且擱置，著眼於當前。

劉晨陽提起速度，開始穿梭在街道中。他不停的斬殺、再斬殺。

漸漸地，他發現一個跡象。

蜥蜴人的數量沒有重新補上！

也就是說，持續清理下去，是可以將整個東區掃除乾淨的。但是，這不是當務之急；當務之急是盡可能清理主要道路，供群眾逃離。

有了方向，劉晨陽開始有選擇性的攻擊。減少支道的力度，加強幹道的清理，並將救援出來的人群引導到幹道上。

只不過，越往內圈，情況就越難處理。

此時，劉晨陽已經無法像外圍那樣快速處理了。

「救命！救命啊——」

「啊！！」

「走開！走開！別擋路，操你媽的，別擋路！」

哐啷哐啷——

轟轟轟——

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人！

驚慌逃竄的人群不斷推擠，爭先恐後的往外圍擠兌，有人是自己跌倒在地，有人是被撞到在地，還有人是被推倒在地。

交通工具在馬路上橫衝直撞，不僅撞翻蜥蜴人族，也撞倒了其他人類。到處都瀰漫出火光、黑煙。

人類的理智——完全喪失！

「該死！」

劉晨陽低吼一聲，隨即躍上一台變形的巴士。他站在巴士的車頂，放聲大喊。

「不要慌！通通到我這邊來！」

「不要怕，靠過來，快點！」

劉晨陽接連的大吼在恐慌的氛圍底下並無太大效果，因為此地的所有人幾乎都在大吼、尖叫。

但是突然間，一台急竄的汽車被一級獸兵合力撞翻，騰空飛了起來，墜落在其它車體上。

車燈，忽然就打在劉晨陽身上！

「啊啊啊！是他、是他！是戴螢火蟲面具的那個人——」

「怎麼可能？」

「什麼？！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過去、快點過去！」

「有救了，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大家快過去，快啊，不想死就快過去！」

戴著螢火蟲面具的主角出現了！

消息倏地擴散出去，一傳十、十傳百，迅速蔓延開來。

知情者的接連喊話、匯聚，很快就引發群眾效應，人群開始往劉晨陽的方向靠攏，更遠處的人群也開始出現轉向。

吪——

嘎——

這一幕，讓蜥蜴人族開始憤怒咆哮。牠們極度躁動，對著劉晨陽的方向不停的嘶吼。

一下子，巴士周圍就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他們的臉上無不充斥著驚恐與不安，目光更是六神無主的四處張望。

然而，竟然有些人⋯⋯泛著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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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

竟然還有這麽多人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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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晨陽不敢置信地望著底下的人群，底下的人群也都仰起面容，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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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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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須臾之間，他在這些人的眼裡，看到許多東西。那濃烈的情感與壓力，驟然如排山倒海般地湧來。

吪——

嘎——

蜥蜴人族在聚攏，像一張撒開的大網，逐漸環繞劉晨陽的所在地。牠們在建築物上咆哮，也在街道上齜牙咧嘴。

「他為什麼只待在這裡，為什麼不去救其他人？他沒看到還有人在被追殺嗎？」

「他是在害怕嗎？」

「怎麼辦？我們靠過來真的是對的嗎？好像要被包圍了。」

「他真的能保護我們嗎？會不會到最後他也會拋棄我們？」

「他是誰？你們怎麼會知道他？為什麼相信他？」

此時此刻，仍然還有許多人持續命喪在獸爪之下。

劉晨陽環顧四周，聽著獸吼，也聽著人們的談話。苡萱怯生生地拉著劉晨陽的衣角，揪著小臉，望著底下的人群。

這起碼也有數百人了。

而且，人數還在增加。

此前從豪宅逃離時的隊伍，對他來說已經是史無前例，壓力巨大，然而當時的人數與現在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可都是一條條盼望著活下去的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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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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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晨陽想說些什麼，話卻哽在了喉嚨。

劍，握得更緊了。

「你們不知道他？」

「不知道啊，他是什麼名人嗎？」

「不會吧！你們都沒看直播嗎？」

「直播？什麼直播？」

「我的手機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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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什麼直播？

他們是因為直播而知道我？

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網路⋯⋯也恢復了？同一時間？

那軍隊此刻應該要在這裡才對啊，怎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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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沒有因為聽到談話而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他巴不得現在就跳下車，向這些人問清楚，究竟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不行，他必須在這個位置，鎮住那些虎視眈眈的敵人。

他沒辦法拯救所有人，只能盡可能拯救更多人。

「我開給你看，這樣比較好懂。」

「咦？怎麼沒有？不久前才剛看過啊。」

「奇怪，我的也是，我的也不見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東西？」

手機螢幕的燈光在此時不合時宜的接連亮起，部分人士開始跟著確認。不確認不知道，一確認就嚇一跳。

直播紀錄，消失了。

什麼都沒有留下。

「死定了，這樣怎麼知道下次的直播時間？」

「怎麼辦？大家都一樣嗎？真的都不見了？」

「這次都活不了了，還說什麼下次，你傻了嗎？」

「不會，我們這次一定不會死。」

「你怎麼知道？」

吪——

嘎——

突然，某個位面傳出巨量的獸吼，讓所有人瞬間停下交談。他們害怕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顫抖不已。

那個位面的蜥蜴人族蠢蠢欲動，似乎快要按耐不住內心最原始的慾望。牠們不斷游移，卻又不敢靠近。

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人類！

吪——

作為眾矢之的，劉晨陽輕閉雙眼，接著緩緩張開。

雙目的真氣驟然大盛。

晨曦劍舉起，指向那個猖狂的位面。

苡萱，融入。

無形氣勢沖天而起，如同貫穿蒼穹的絕世神劍，霸絕天下。

「欸，你不是問為什麽我們這次不會死嗎？」

「對啊⋯⋯」

「你看他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

「沒看過電影嗎？他就是超級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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