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今日 - 以牙還牙

正值晚餐時間，外灘上的酒店飯店建築物的燈光亮燦燦地打了起來，紅的綠的黃的迷人炫目，把黃浦江映照得閃閃發光，江上江下歌舞昇平。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MET2U8Cg

圓桌上擺了滿滿一桌菜，居客位的男人已經滔滔不絕講了半小時話。盯著滿桌菜餚他也餓啊，可主人家一句話都沒吭，他怎敢先動手，只好繼續在紡織廠上轉圈。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lwtHUzf4

低頭突見酒杯就擺在眼前，唉呀！他這是忘了先敬酒。真是糊塗了沒瞧見，一坐下就直接切入主題講得口沫橫飛的，最重要的禮儀卻給忘了！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8bkJjUKi

龔承棠端了酒杯起身。「承蒙于先生看得起龔家，我定當不負期望，絕對好好經營紡織廠，不讓青幫丟臉。」說完仰頭就要乾杯。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u3BIw4xM

「我看得起龔家？」冷嗓涼薄揚起。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slMFwRUV

難……難道不是嗎？艱困地嚥了口口水，他放下酒杯呵呵乾笑了兩聲。「于先生特意舉辦這飯局，就表示龔家入得了于先生的眼，是龔家的福氣。」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wFY6i81n

「我說要把紡織廠給你了？」輕易戳破他的發財大夢。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zbPcQ2IY

從頭到尾于先生的確什麼話都沒說，可他剛剛那一番對紡織廠未來規劃的言論他也沒反駁不是嗎？這這這……這是哪裡出了問題？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o4ApxpIm

「于先生有任何指示可以挑明說，只要拿下──」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rQVEvSMO

「全是廢話。」于近陵掏掏耳朵，乾脆離席走向牆邊的太師椅，舒服落坐。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3ZXcLil1

人都離開飯桌表示今晚重點根本不是紡織廠，龔承棠曉得該來的躲不過，再度拿起酒杯跟上前。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s3KdbvGw

謝叔送上茶壺跟茶杯，剛好倒入第一泡茶。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sIE0F1db

「謝叔，先前在百樂門的衝突是晚輩不對，在此向您賠個不是，失禮了。」謝叔沒回應，伺候完主子沉著臉站到一旁。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e4yM7DsW

龔承棠一口氣喝光酒，他不清楚桌上備著的是什麼酒，以為是烈酒已經預期喉嚨的灼燒感，沒想到竟是一杯水。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7vYdhsar

「喝了酒不是像隻發瘋的野狗就是發情的公狗，你以為我真敢讓你在我面前喝酒？」說不定酒瘋一起連他都脫身不了。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pNzfZR9m

諷刺這條發情又發瘋的公狗，性別不分隨便都可以上。旁人聽懂了話中含意，管不住嘴角紛紛竊笑。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8mtW5leB

「上次的確是我不對，于先生怎樣處罰都行。」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ZBFfHKLz

龔承棠百般懊悔當初沒在衝突發生隔天立即登門道歉，現在三個月都過去再來請罪簡直虛偽，這事不解決別說紡織廠，龔家在上海的生意往後就別想搞下去了。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n3PXJShm

「不錯，還算識相，我對你有點刮目相看了。」以為是個貪生怕死之人，沒想到還會以大局為重。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msRTKoBd

「不敢當。」欠身作揖，怎麼這話聽來不太對勁，他想了想，發現對方已經挑開了講，當真要動手報仇，還是……已經動手了！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AnncrZDA

立刻跪地趴下，他拚命要嘔出喝下的液體，那才不是水，一定是摻了劇毒！青幫可是黑幫組織，什麼凌遲人的酷刑毒藥都有，怕自己下一秒腸穿肚爛，他伸進兩指挖喉，吐出一攤酸水。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7dqijXxk

肚子開始發熱，是不是毒性在發作了！「咳咳咳……于先生饒命，我龔家從今以後做牛做馬，一輩子效忠青幫，于先生饒命啊……嘔！」他吐不出來，什麼都吐不出來！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LpIPx36C

「紡織廠呢？」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yvfLavME

「不要了！」雙手撐在地上，渾身顫抖得厲害，他口水淚水鼻涕直流，狼狽模樣與昨日還在碼頭調戲女子，狂妄出言稱要用錢買下女人初夜的大爺姿態判若兩人。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oEyvg76g

「洋行生意呢？」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i2TermAi

「全交由于先生做主……」他四肢並用爬到于近陵腳邊，抱著他的腳不放。「解藥，快給我解藥！」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EmlRovwt

「煤礦場呢？」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yY8c2Xbb

性命垂危之人破口大吼：「都給你都給你，給我解藥！」謝叔擺手，兩人立即上前一人一隻胳膊扯開了他的糾纏。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VEeiCm4p

「被你咬下的耳朵呢？」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BJs78bJ4

一片噤聲，龔承棠瞪大眼，猛然左眼餘光瞥見一個動作上下，一只沾血左耳啪地掉落在地，血腥瞬間蔓延。「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雙手摀住傷口處，他痛得在地上打滾。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dPeLBuS4

區區一只耳朵就叫得哭天搶地，真不知道龔家老頭走時這不肖子有沒有哭得這麼傷心。「替他包紮。」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1teVViaeW

一團破布壓著傷處，用另一條長布纏繞綑綁，手勢粗糙不過總算抑制了出血，他哭聲漸歇，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抬頭直視。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Ts2FLvLf

那杯水沒有毒，一切都是他在耍他，就是為了以牙還牙，可他已經是深入虎穴了，隨時都有被老虎吃掉的機會。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AHHV6DNW

「回去把剛才講的實業權狀全都交上，記得明天向老謝報到。」茶，冷了。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kHwn8afq

「報報報……報到？」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chtD3QY4

于近陵放下茶杯，沒了喝茶興致乾脆全神貫注在他身上。「不是說願意做牛做馬一輩子效忠青幫，反悔了嗎？」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8SKPYlHcn

明明只是一個疑問眼神，卻盯著他快要尿褲子，舉起雙手猛揮，怕又無意間捋了虎鬚。「不不，不是這樣，于先生別誤會，你要我來我便來，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tm8m92xK

于近陵手掌工商大權，雖出身青幫可做事倒也公正講理，幾年下來跟幾大洋行關係也算交好，不曾聽聞他動用檯面下手段強奪豪取財物人命。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XjoiSoW9

沒想到他不過是跟個下人司機打了一架，動手腳過程中難免有疼有傷，雖然他持著酒氣沒節制把人家耳朵扯了一塊肉下來，但說穿了也只是皮肉傷，他這是整隻耳朵都不見，還賠上了全龔家的祖業！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CLpnQV4q

在面前揮舞的雙手看了刺目，于近陵瞇眼，尤其是右手，跟麥小鈴頸上的五指紅印重疊在一起，他想像衣衫不整的下流痞子，一手掐脖一臉猥褻地親近威脅。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ldXFR3IJ

他備感不悅，簡直憤怒。「把右手也砍了。」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u8rbMGrR

「耳朵被你削了現在又要砍我的手，我到底做錯什麼事！」厲聲哭喊，他已經腿軟無法反抗，被拽著拖了出去。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DfYcJvvh

「于近陵！你這樣是犯罪，我要告發你──」暗啞叫喊越來越遠，連同祖宗十八代的髒語咒罵，伴隨最後一聲淒慘尖叫劃下句點。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pPxCbdMx

就著月光，劊子手手持白布來回擦拭刀刃，待刀面光亮如鏡，再隔著布撿起斷掌交由來人帶回去稟報。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TuYJikZM

青幫就是上海的法律，哪個混上海的人不知道這規矩。罷了，這廢人往後也只能靠這張嘴了！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bh8VroW9

門再被推了開，男人一身長袍馬褂，雙手背在身後走了進來。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FcDh4iRz

「于先生。」他簡單招呼，俊美容貌輕微頷首，清淡一笑看傻屋內其他人。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j1ztQlZP

這男人看上去比女人還要美上千倍！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P9G7upFZ

于近陵涼涼一眼瞥過去。「你晚到了，可惜沒看到最精彩的一幕。」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x4GyOKjg

男人聳肩。「我對血反感，還是不見的好。」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cPbGXSjY

長盒傳了進來，謝叔接過瞧了瞧，送到于近陵眼前，是一只幾乎浸在殷紅血水裡的右掌。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6SuHyWby

他點頭，謝叔立刻收了回去。「早知道你不看，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的請求。」若不是他開口，他會連同龔承棠的命根子也閹了，也算為上海女子除去一大禍害。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kzx4FVfr

「多謝于先生賣我面子，這個人情我記住了，往後需要任何支援盡說便是，我龔家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抱拳鞠躬，氣度落落大方。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EzNkxatZ

就只會講，當真這麼厲害怎會落得讓大房趕出家門，流落街頭整整五年，回家再當個龜老二無聲無息低調過了十年的屈辱生活？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2ggsxUOt

于近陵起身上前，龔承燁早展開雙臂等候，抱了抱他的肩。「阿兄別來無恙！」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RwLB3Edi

ns18.216.64.93da2

以牙還牙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