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 - 爆怒

熊大刑警再一次開車送我們回世安家，一路上，世安的手都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好像很害怕一鬆開手，我就會立刻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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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警局裡待了一整天，午餐和晚餐都沒有吃。在路上，阿皓下車去買了幾份pizza、義大利麵和幾杯飲料，可是我覺得我的頭和我的胃都好痛，什麼東西都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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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世安家後，我們三個人坐在椅子上，圍著一桌子的食物，我和世安一口都沒有吃，阿皓還是一樣的狼吞虎嚥。真是羨慕啊……一樣是射手座，我怎麼就沒有他這麼樂天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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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世安要了衣服，就進去浴室裡沖澡了，他今天沒有吵著要一起洗。事實上，他從離開警局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我想……聰明如他，一定猜得出來讓他們立刻交保的條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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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世安和阿皓沒有殺人，我只能私心的這麼相信，如果連我都不相信，世安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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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如果我隨時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如果我的人生隨時會結束，有什麼事情是我一定要去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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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二十一年似乎有點短，但就像是煙火一樣，可以有一瞬間美麗的綻放，那麼就算消失了也不覺得遺憾，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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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乾身體，穿上衣服，走出浴室。我走到桌子前，世安立刻站起身，從衣櫃裡拿了幾件換洗衣服就進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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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一眼都沒有看我，我的心，揪著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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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阿皓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阿皓皺著眉頭，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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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會那麼勇敢？妳怎麼會敢同意那種條件？妳真的……妳對他的愛，可以讓妳心甘情願地去冒這種險？妳隨時會沒命的妳知道嗎？我們連兇手是誰，躲在什麼地方，他殺人的動機是什麼，都不知道……天啊……程世安這傢伙……他到底把妳推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境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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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皓瞪了浴室的方向一眼，滿臉的忿恨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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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阿喜姊交往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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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是我現在不想討論這個，我沒有勇氣去回想關於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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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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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在意，我知道妳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子……我只是……我真的很怕讓世安也失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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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皓說完，低下頭，把他的臉埋進雙手的掌心，彷彿正拼了命的壓抑，努力不要讓情緒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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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各自想著心裡的事，想著自己在乎的事，想著自己愛的人……一直到世安洗完澡，走出浴室，站在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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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皓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我下樓了，你們兩個人好好地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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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我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阿皓也瞪大了雙眼看著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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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什麼神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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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他很用力的踹了一下書櫃，原本應該是電動開啟的書櫃，竟然往一旁滑開了約一個人寬的距離，幾本又厚又重的原文書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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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又一拳打在書櫃上，又有另外幾本原文書和一台筆記型電腦應聲掉落，筆電的一角敲在地面，差一點砸到世安的腳，世安又一腳用力地將筆電往牆邊踹，筆電的上蓋碎裂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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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你不要這樣……」我衝上去緊緊地抱住世安，我怕他又繼續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我抱著他，一邊哭，一邊喊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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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靜一點吧，誰都不想要變成今天這樣，難道其它的受害者就沒有家人，沒有愛她們的人？大家都一樣心痛，大家都一樣想要快一點找出兇手，讓兇手接受法律的制裁。至少，我們已經知道方向，至少，我們還可以盡力去避免出現下一個受害者，至少，我會跟你一起拼了命的保護她，不會讓她像怡雯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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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皓說完，轉身走進衣櫃後方的通道，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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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一隻手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往後拉開，我鬆開緊緊抱著他的手，抬頭看著他，他的雙眼泛紅，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要殺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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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要答應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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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不答應，難道我就不會變成第十一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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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妳好好地待在這間屋子裡，我就可以保證妳絕對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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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其它無辜的受害者一個接著一個被殺死？阿皓說的沒有錯，難道其它的受害者就沒有家人？沒有愛她們的人？想要讓你和阿皓脫罪，想要找出真正的兇手，這是最有效的方法，更何況，我有能力保護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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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能力保護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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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說完，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他粗暴地抓住我的雙手，拖著我，把我扔到床上，他壓在我的身上，雙手用力地扯開我的上衣，我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音，我的上身半裸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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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連我都打不贏，妳要怎麼保護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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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啊……阿皓說你的實際水準是六段欸……」我小聲的說出這句話，世安聽完又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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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怎麼知道我不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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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不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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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騙妳呢？如果我真的是兇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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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殺了我啊……看你喜歡先姦後殺還是先殺後姦啊……還是要再殺完五個才會輪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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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倔強的說出這些話，但看著世安臉上自責的神情，我的心裡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念頭，如果……可以死在他懷裡的話，是不是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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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是不會同意讓妳回去工作的。」世安放開我，拉過棉被蓋在我身上，「妳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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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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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怡雯留下來的資料好好地整理一下，看怡雯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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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走到書櫃前，又拉又推的，好像想要把書櫃推回原來的位置，但書櫃就像是卡死了一樣，不管世安怎麼按牆上的按扭，或是拿手機出來遙控，書櫃就是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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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喔……愛亂發脾氣，弄壞了喔……」我，還是忍不住嘴賤的嘲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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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沒有回答，開始拾取地上的書，擺回原來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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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地上盯著他的筆電看，還試著要把筆電的碎片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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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摔成這樣，裡面的資料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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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沒有資料，只有作業系統，我的資料都是另外備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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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拿了一個垃圾桶，把整台筆電丟進去，再把地上的碎片也清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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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又拿出另外一台筆電，把桌上的食物推到一旁，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事一樣的轉過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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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准睡覺，給我過來吃飯，早餐的飯團也沒吃完，過來，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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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掀開棉被，走下床，世安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的胸前看，我才想到我的衣服被他扯破了，我紅著臉，拉攏破裂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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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誇張欸……冬天的棉T那麼厚，還可以這樣扯破，這傢伙是天生怪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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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衣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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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是變態強姦犯殺人魔，妳給我過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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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強姦犯殺人魔最好是會管我吃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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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才有體力讓我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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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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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世安又露出那種壞壞的笑容，我才稍微放心一點點，他會又開始說這種色色的話，應該就表示他不生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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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世安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我看見他的左手，指關節上都是紅腫和淤青，我抓著他的手，看著那些傷痕，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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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這樣啦……你的手都受傷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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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伸出另一隻手，輕撫著我的臉頰，拭去我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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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憑我程世安的能力，妳在我的世界裡，應該只會有幸福的笑容，但是我卻每天都看見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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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痛不痛啊？我幫你擦藥，你家裡有醫藥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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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痛，不會比想到要讓妳為了我冒險更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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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我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這間屋子裡，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其它人受害，如果我們有機會去避免，甚至有機會揪出犯人，你不覺得，我們必須去試試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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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辦法忍受有可能會失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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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你程世安的能力，會保護不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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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別過頭，嘆了一口氣，「吃點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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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啊……還不是整天都沒吃，不是變態強姦犯殺人魔嗎？不吃飽一點等一下怎麼有力氣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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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紅著臉，硬著頭皮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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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搖了搖頭，露出無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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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等一下完蛋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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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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