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生活,我又回到了直播間。這個曾經讓我戰戰兢兢的地方,如今只剩麻木的熟悉。今天,我在一個新平台註冊,改了一個新的名字,試圖把過去的自己甩在身後。口罩和粗框眼鏡早已不是我的標配,十年的直播生涯讓我學會了對著鏡頭搔首弄姿,赤裸裸地瓣開私處,任由陌生人的目光在螢幕前流連。羞恥曾經如影隨形,但不知不覺間,它已被時間磨平,連同那個拿著畫筆的女孩,一起消失在記憶的角落。
新平台,說是新的開始,但我心裡清楚,這不過是另一場徒勞的掙扎。不知廉恥的我,早已卸下所有枷鎖和包袱。現在的我,只求能養活自己,僅此而已。親人離開後,生活早已失去重量,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只剩一個空殼,而我,還在這空殼裡機械地表演。
今晚,我穿了一件粉色紗質睡裙,特意選了小兩號的尺碼。完全透視的材質像一層薄霧,毫不掩飾地露出雙峰,乳頭在燈光下清晰可見。原本及膝的設計,因為尺碼太小,裙襬勉強蓋到大腿一半,稍一動作便春光乍洩。我對著鏡頭調整姿勢,刻意讓睡裙的吊帶滑落肩頭,露出鎖骨和胸口的曲線。螢幕裡的我,香艷得像個陌生人,卻又熟悉得讓人心寒。
直播開始後,觀看人數緩慢爬升,最高不過50。聊天室偶爾跳出幾條留言,「好性感」「再脫一點」「直接點吧」,語氣冷漠得像在點菜。我試著擠出笑容,回應幾句挑逗的話,卻連自己都覺得空洞。零星的打賞偶爾響起,銀幣落地的音效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勉強夠我糊口三天。這些微薄的回饋,像在嘲笑我的努力,卻又是我繼續下去的唯一理由。
我看著螢幕裡的自己,粉色睡裙下的身體像個精心包裝的商品,卻只換來幾聲冷淡的回音。青春早就溜走,留下的只有這副皮囊,還在重複十年前的動作。這十年,我換了無數個名字,無數件睡裙,卻始終換不掉心裡的空虛。新平台,新名字,真的有差別嗎?或許只是另一個深淵,等著我再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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