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又穿上了那條黑色絲質睡裙。薄薄的布料滑過皮膚,像一陣冰涼的嘆息,勾勒出胸口的曲線,裙襬在腿間若隱若現。我把室內的燈光調暗,只留一盞昏黃的檯燈,映出我頸間鎖骨的陰影。直播軟體裡,我把畫面亮度調高,讓肌膚白得近乎透明,然後開了一個少女風的濾鏡,柔化了眼角的疲憊,模糊了歲月的刻痕。螢幕裡的我,彷彿又回到十年前,那個戰戰兢兢、還不知道青春會溜走的女孩。鏡頭前的我,濃妝下眼波流轉,紅唇輕啟,像個精心雕琢的幻影,誘惑而遙遠。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X0ID6zHJU
我靜靜地盯著螢幕,觀看人數在10到30之間晃蕩,最高也沒能突破30。聊天室一片死寂,留言數是個刺眼的0。上線已經快30分鐘了,我卻像個沒上發條的玩偶,坐在那裡,腦子一片空白。我應該表演點什麼吧?我心裡問自己。手指輕撫過睡裙的吊帶,緩緩滑下,讓肩頭裸露,鎖骨下的曲線在燈光下更顯誘人。可這些動作,像在對著空氣低語,沒能換來一絲回應。
我從桌邊拿出一支塑質陽具,在手上把玩,冰涼的觸感讓我指尖微微一顫。舌尖輕點陽具的頂部,眼角瞄向螢幕,觀看人數瞬間跳到30到40之間,數字的微小波動像一絲虛假的鼓勵。我把陽具夾在胸前,舌頭在龜頭邊輕輕打轉,紅唇與塑膠的對比在濾鏡下顯得曖昧而刺眼。聊天室終於有了動靜,留言刷出「脫衣」「露胸」的提示,卻沒有一筆打賞。我嘆了口氣,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直播前的混亂——母親的離世,弟弟頭也不回的背影,還有那個拿著畫筆的女孩,早就被時間碾得粉碎。
當親人都離開後,生活本身好像失去了重量。這個家只剩我一個人,對著鏡頭強擠笑容。直播間的寂寥像一面鏡子,赤裸裸地映出我的空洞。青春早就溜走了,留下的只有這副皮囊,還在機械地重複十年前的動作。我曾以為,這個行業至少能給我一點存在感,哪怕是扭曲的。可現在,連這點虛假的溫度都冷卻了。那些曾經讓我心跳加速的留言、那些銀幣落地的音效,早已成了遙遠的回音,只在心底刺痛。
我看著螢幕裡的自己,濃妝艷抹,香艷得像個陌生人。這十年,我用青春換了什麼?是為了生存,還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活著?我不知道。我在這空蕩蕩的直播間裡,表演著沒人看的獨角戲,卻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或許,我從來就沒找到過。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wHCXVH7zB
後記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DvQt9cIGi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N92yeqk6W
寫這些時,手指抖得像十年前第一次開播那樣。我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寫,或許只是因為停下來會更空虛。謝謝你讀到這,如果你還在。不知道下次寫的時候,我還會不會坐在這台電腦前。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TKH77OdV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