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會救援飛艇的引擎轟鳴,如同疲憊巨獸的喘息,劃破了煉獄之喉廢墟上空凝固的死寂。冰冷的機械效率開始運轉,將倖存的重傷員——斯卡蕾特、馬克、安迪,以及斷臂的奧利弗——連同昏迷不醒的幾名綠茵守護者獵人,小心翼翼地轉運離開這片浸透血與火的地獄。洛拒絕了立即撤離,他如同紮根在焦土上的黑色界碑,沉默地監督著現場的初步封鎖與數據採集,胸腹間的鈍痛與徹骨的寒意,遠不及眼前這片犧牲場域帶來的萬鈞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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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選擇留下協助洛,他默默地收集著散落的裝備殘骸,尤其是那些帶有砂蠍之顎蠍尾徽記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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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拾起染血的甲片,指尖都彷彿觸碰到一份沉甸甸的、尚未冷卻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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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在擔架上經過那片封印了勞倫斯與砂蠍之顎同袍的結晶碎石時,佈滿血污的臉龐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深陷的眼窩裡翻滾著岩漿冷卻後的、近乎凝固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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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閉雙眼,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彷彿要將所有的嘶吼與淚水都鎖死在喉嚨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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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克那句「沙漠不該是熔爐!」的遺言,如同燒紅的烙鐵,一遍遍燙過他混沌的意識,留下的不是答案,而是深不見底的灼痛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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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週後,舊大陸公會總部,英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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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殿堂肅穆得令人窒息。空氣中瀰漫著冷冽的石材氣息與無數燭火燃燒的微焦味。殿堂中央,並非傳統的棺槨,而是矗立著一座微縮的、由最堅硬的黑曜石雕刻而成的「結晶巨碑」模型。碑體上蝕刻著無數細密的赤金與冰藍紋路,頂端鑲嵌著一枚散發著柔和雙色光暈的寶玉複製品。這不僅是紀念碑,更是警示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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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下,象徵著此役所有犧牲者的空白銘牌層層疊疊。最前方,是幾個刻著名字的單獨位置:霍克·鐵砧(砂蠍之顎團長)、勞倫斯(砂蠍之顎副團長)、班恩(綠茵守護者藥師)、鬚木(擊龍船東多魯瑪之盾艦長),以及…雷利(貳參陸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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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會總司令低沉肅穆的悼詞在殿堂中迴盪,講述著犧牲的英勇與災難的教訓,宣讀著新擬定的《生態平衡與災害警戒憲章》核心條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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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站在倖存者隊伍的最前排,身側是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恢復沉靜的斯卡蕾特,她腰間的雙劍柄末端,已悄然鑲嵌上那枚散發著幽藍寒意的冰核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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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站在洛的另一邊,左臂還打著固定夾板,臉上沒有了往日的跳脫,只有一片沉寂的死水,他腰間斜挎著那柄斷裂的【夜天連刃】,斷口在燭光下泛著冷硬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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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拄著臨時手杖,巨大的身軀微微佝僂,看著代表雷利的銘牌,又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再無巨盾可握的左手,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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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站在稍後的位置,斷臂處的夾板在莊嚴的氣氛中格外刺眼,他低著頭,佈滿老繭的右手死死攥著一枚剛剛打造好的、帶著砂蠍之顎蠍尾標記的粗糙金屬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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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站在他身側,無聲地給予著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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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的肅穆並未帶來釋然,反而像一塊巨大的、冰冷的石頭,沉甸甸地壓在每個倖存者的心頭,犧牲被銘記,錯誤被承認,霍克的錄音內容雖未公開,但高層的沉默與憲章的誕生已說明一切,但逝去的生命與破碎的軀體,留下的只有無盡的虛空與需要漫長歲月才能癒合的傷口。未來?在那刻骨銘心的悲慟與疲憊面前,顯得如此遙遠而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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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距離煉獄之喉的終焉之戰,已過去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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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帶著涼意,捲起公會墓園金黃的落葉。這裡沒有宏偉的紀念碑,只有一排排樸素的石碑,靜臥在寧靜的山坡上。其中一塊新立的石碑上,簡單地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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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利—貪慾吞噬者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H0bRwLD0j
貳參陸小隊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qbmbKLFLh
斬古龍於煉獄之喉的烈焰與寒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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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前,靜靜地放著一瓶未開封的、琥珀色的龍舌蘭酒,瓶身上繫著一根磨損的皮繩——那是雷利生前最愛的品牌,也是他調侃隊友時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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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馬克、安迪、奧利弗、巴里——貳參陸小隊倖存的五人靜靜地站在墓前,三個月的時間,足以讓最嚴重的傷口結痂,卻無法抹平心底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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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沉默,比秋風更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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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是馬克打破了沉寂。他上前一步,左臂的夾板已拆除,但動作仍有些微的僵硬。他沒有看墓碑,目光落在腰間那柄斷裂的太刀上,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冰冷的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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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利,你這混蛋。」他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哽咽,臉上卻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好的一起當傳奇獵人…你他媽的,自己先跑沒影了。」他深吸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才繼續說道:「你那把寶貝刀…斷了,我試過…修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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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與決絕。「但我不會丟掉它。我會把它…還有我的盾的碎片一起熔了重鑄,鑄一把新的劍…一把沒有鋒刃的片手劍,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寂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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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目光終於看向墓碑,眼中是深沉的痛楚與一種近乎固執的紀念:「它不會再見血了。我會把它掛在訓練場最顯眼的地方…讓那些菜鳥們知道,力量…不是只有殺戮一條路。你以前總笑我太瘋…現在,換我來教他們,怎麼…用繩子【引導】,而不是【征服】。」這是他三個月來沉默的沉澱後,為自己、也為雷利找到的出路——將搏命的技藝,轉化為守護與傳承的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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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拄著手杖,艱難地挪上前。他巨大的身軀依舊魁梧,但眉宇間那股戰場上捨我其誰的狂氣,已被一種深沉的疲憊與釋然取代。他看著那瓶龍舌蘭,咧了咧嘴:「嘿,雷利。老子那面寶貝盾也徹底成渣了,連個念想都沒給老子留。」他聲音粗嘎,帶著自嘲。「不過也好…扛了半輩子,累得慌。公會那幫老傢伙,想把老子的破炮和爛甲弄去展覽,嘖…隨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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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自己如今只穿著寬鬆布衣的胸膛,那裡不再有沉重的鎧甲壓迫。「老子想明白了,這把老骨頭…該歇歇了。聽說南方海島不錯,陽光,沙灘,冰鎮果酒…」他彎腰,拿起那瓶龍舌蘭,擰開瓶蓋,濃烈的酒香瞬間瀰漫開來。他沒有喝,而是將晶瑩的酒液緩緩地、鄭重地傾倒在雷利的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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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你最愛的…替你喝了。以後…老子替你享受那份…不用再拼命的清閒。」退休的決定,在三個月的身心俱疲與對生死意義的重新審視後,變得無比清晰而堅定。他渴望的,是遠離硝煙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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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默默地走到安迪身邊,將手中的一捧乾燥的、帶著奇特微光的赤金冰藍雙色草葉,輕輕放在墓碑前。他看向奧利弗,眼神沉靜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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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奧利弗…會留在灼沙。」巴里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那片新生的綠洲,那些湧出的冷泉…水裡的結晶微粒還在釋放微弱的淨化能量。公會的【生態修復基金】批下來了,但沙漠的傷口…需要真正懂它、願意守著它的人去癒合。」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雷利的墓碑,又看向遠方。「我們會重建【砂蠍之顎】。不是為了殺戮,是為了…守護那片沙漠不再變成熔爐。霍克團長的意志…勞倫斯副團長和兄弟們的血…不能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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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一枚嶄新的金屬徽記遞給奧利弗——灰白的斷劍深深插入佈滿裂痕的盾牌,邊緣是蠍尾標記。這是他們數月來無數次沉默交流、痛苦掙扎後共同確定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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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接過徽記,佈滿風霜的粗糙手指用力摩挲著冰冷的金屬,斷臂處的肌肉繃緊。他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無比緩慢地點了點頭,那雙沉寂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明確的、沉重如山的責任之火。他將徽記緊緊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彷彿要將它烙進靈魂。這是對逝者的承諾,也是對自我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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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是最後一個上前。他依舊是那副冷峻的模樣,只是眼底深處,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與…柔軟的裂痕。他手中拿著一本厚重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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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利,」洛的聲音低沉平穩,如同在陳述實驗數據,卻又帶著一絲罕見的溫度。「煉獄之喉的數據…連同那顆寶玉的能量諧振模型…已經初步完成。」他翻開筆記,展示著複雜的公式與圖譜。「分析顯示,新大陸的龍類遷徙異常…與這種中和能量的擴散,存在高度關聯性。這不僅僅是擾動…更像是某種…生態系統深層的應激與重構。」他合上筆記,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線。「舊大陸的傷口…需要時間癒合,也需要有人去理解這場災難在整個生態鏈上激起的漣漪。公會的憲章只是開始…真正的平衡,建立在更深的認知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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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會和斯卡蕾特去新大陸。」洛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千鈞的決斷。「不是逃離…是去尋找【提歐·提斯卡托爾】事件留給整個世界的…下一個答案。」這決定並非倉促,而是數月來無數次數據推演、徹夜研究,以及對自身責任反覆拷問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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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與守護,成為了他理解這場災難、告慰逝者的方式。
秋風捲起落葉,拂過冰冷的墓碑,拂過五人靜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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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舌蘭的酒香與雙色草葉的微光氣息在空氣中交融。沒有豪言壯語,只有歷經最深沉的悲慟與數月沉默沉澱後,向逝去的摯友傾訴的、關於未來的樸素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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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決定,浸潤著淚水與鮮血的教訓,承載著逝者的意志,也標誌著生者在廢墟上蹣跚站起、各自尋找到繼續前行方向的艱難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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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舊大陸最繁忙的海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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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洋巨輪「新世界開拓者號」的汽笛發出悠長的鳴響。洛和斯卡蕾特站在船舷邊。碼頭上,馬克用力拍了拍洛的肩膀:「活著回來。」他腰間的【公會馴化索】已整齊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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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咧著嘴遞上塞滿水果的網兜:「替老子嚐嚐新大陸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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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將一枚數據儲存器交給洛:「灼沙綠泉的最新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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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站在巴里身側,那枚砂蠍之顎的新徽記牢牢別在他胸前的皮甲上,斷臂處的夾板已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貼合手臂輪廓的、帶有蠍尾浮雕的黑色金屬護套與功能性支架——公會技師的傑作,既保護傷處,也象徵著武裝的延續。他沒有言語,佈滿風霜的臉上線條冷硬如沙漠岩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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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即將遠行的洛與斯卡蕾特,他僅是將那隻包裹著金屬護套的左手,緊緊握成拳頭,用力錘擊了一下自己心臟的位置——篤! 沉悶而堅實的金屬撞擊聲,勝過千言萬語。這是他作為新任砂蠍之顎領袖的承諾,也是對遠行戰友的無聲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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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輪緩緩離港,駛向迷霧籠罩的新大陸。舊大陸的傷痕、夥伴的未來與砂蠍之顎沉甸甸的意志,被留在了身後翻湧的浪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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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大陸最北端,終年被冰雪封鎖的巍峨山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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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寒風如同亙古不變的哀歌,捲起細密的雪粒。一個裹著厚厚破舊雪貂皮、臉蛋凍得通紅的當地孩童——巴雷特,正小心翼翼地攀爬在陡峭的冰崖邊緣,試圖採摘岩縫中生長的稀有藥草「霜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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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就差一點…」巴雷特踮起腳尖,凍僵的小手努力伸向一簇在寒風中搖曳的蒼白色苔蘚。腳下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岩石突然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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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巴雷特驚叫一聲,身體失衡滑倒!蹬落的積雪和碎石嘩啦啦滾下,露出下方冰層中半埋著的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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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慘淡的陽光穿透稀薄的雲層,恰好照射在那物體上。它約有孩童拳頭大小,質地非金非玉,通體剔透如最純淨的水晶,內部卻並非均勻的冰藍,而是封存著數道如同凝固的熔岩般流動、跳躍的赤金色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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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熾熱的紋路被包裹在萬載寒冰之中,形成一種極致而詭異的共生狀態,折射出夢幻般的赤金與冰藍交織的雙色光暈!這光芒,與數千公里外淨化之塔頂端、灼沙死地新泉底部的微粒,乃至煉獄之喉那座巨碑頂端的寶玉,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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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靈的眼淚?」巴雷特忘了摔倒的疼痛,驚奇地睜大了眼睛,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又奇異的石頭。赤金的光芒溫暖,冰藍的觸感刺骨,矛盾卻和諧。他著迷地伸出凍得通紅的小手,指尖顫抖著,想要觸碰這塊從天而降的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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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及那結晶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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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吼——————————!!!!
一聲狂暴、凶戾、彷彿蘊含著亙古以來最純粹的毀滅意志的恐怖咆哮,猛地從山巔更高處、那翻滾著墨汁般濃稠的暴風雪雲層中炸裂開來!聲浪如同實質的攻城巨錘,狠狠砸在整片冰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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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隆——!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lM63vslBv
堅硬的冰層和覆蓋其上的萬年積雪,在這蘊含著無盡暴虐力量的咆哮衝擊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劇烈震顫、崩裂!磨盤大小的冰塊混合著雪崩般的積雪,如同白色的死亡洪流,從巴雷特頭頂轟然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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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雷特嚇得魂飛魄散,觸碰結晶的手僵在半空,小臉瞬間煞白!他下意識地抱頭蜷縮,絕望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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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滾的雪霧深處,一個巨大、猙獰、覆蓋著鋼鐵般青黑色鱗片的恐怖輪廓,撕裂了風雪的帷幕!它龐大的身軀僅僅顯露出一部分,便已帶來遮天蔽日的壓迫感!那雙在漫天飛雪中亮起的、如同兩口沸騰著岩漿與無盡飢渴的深淵入口般的猩紅豎瞳,精準無誤地穿透崩落的冰雪,死死鎖定了冰崖邊緣那個渺小的、散發著驚恐熱源的孩童身影——以及他身旁那塊流轉著奇異雙色光暈的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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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瞬間將巴雷特徹底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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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能聞到風雪中夾雜而來的那股…混合著硫磺與遠古血腥的、令人作嘔的野蠻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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