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跡偏差 - 避之唯恐

沈嶼悠悠轉醒，他眨著眼睛，回想昨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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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迷茫，他……好像聽見了朋友的聲音……一定是他想多了。他揉了揉額角，環顧一圈，照他現在還能躺在宿舍看著頭上木板的情況下，林昭然應該沒有去找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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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木板……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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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突然意識到，現在躺的不是自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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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坐起，腦袋一陣眩暈，他扶額，呻吟了一聲。

完了……不僅在別人面前那麼脆弱的倒下，還躺在別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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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林昭然開門進來，手上提著早餐，「沈嶼，你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沈嶼抿唇，避開他的眼神，匆忙的起身，提著書包：「......我先走了。」「誒好歹早餐帶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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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奪門而出，到教學樓才回過神晨間的微風帶著些許寒意，沈嶼站在教學樓門口，停下來喘氣，心跳還未完全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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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情景仍然縈繞在腦海，不屬於自己的床，林昭然的目光，還有那句帶著遲疑的「…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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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敢回頭看林昭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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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空著的手，昨晚指尖殘留的溫暖已經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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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試圖驅散這種莫名的不適感，這一定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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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下來沈嶼都沒敢搭理林昭然，手機的對話還停留在上禮拜，他上課時回歸最初的安靜，也不大參與話題，放學也是待在自習教室，很晚才回宿舍，特意避開時間，林昭然也保持沉默，他十分不習慣沉悶的氣氛，可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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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課，林昭然在講義角落寫下：「你現在還好嗎？」他推過去，沈嶼沒有發現，愣愣的看著黑板，林昭然用筆敲了敲他的桌子，他才回神，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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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他寫完就推了回去，他不想讓林昭然知道，其實他早已不糾結天台的事，只是不習慣有人對他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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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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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嗑嗑拌拌的寫著，他很擔心沈嶼應激，但好奇心又驅使他過問曾經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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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看到，輕輕倒吸一口氣，他憋住，慌亂的寫下，「...沒什麼。」

林昭然不能知道太多，不能太靠近他，不能傷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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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一頓，輕輕的拉回自己的書，沒再多說，轉身回去聽那如天書的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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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翊他們似乎察覺到兩人的異常，除了程奚舟這個對感情敏感度為零的人。他們不知道緣由，猜是吵架了，江晚妤衝著他們不會看群組，在群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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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魚魚：「他們兩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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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羽：「不知道，看起來是沈嶼不想理林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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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他們中間感覺隔了個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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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魚魚：「太平洋，你這比喻絕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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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怎麼辦？要怎麼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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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魚魚：「我想破頭都想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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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時之間也沒想到什麼解決辦法，只好先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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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體育課，老師讓他們兩兩一組，準備測仰臥起坐，沈嶼卻沒有去找林昭然組隊，而是直接朝程奚舟走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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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有點驚訝，畢竟平時這種情況下，沈嶼肯定是和林昭然搭檔的，就算沈嶼不說話，林昭然也會自動過去啊？但他也沒多問，正要點頭應下，梁辰翊從旁邊走過來，一把揪住他背後的領子拉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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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說好了跟我一組。」

「誒我說過嗎？」

「你說過。」

「我不記得啊？」

「你記得。」

「抱歉啊沈嶼！下次再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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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程奚舟的聲音隨著距離越來越遠，沈嶼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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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不問了，不如等最後跟落單的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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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站在原地，轉了轉手腕，目光落在沈嶼的背影上，他不是沒察覺到沈嶼對自己的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刻意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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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為，只要幾天，沈嶼覺得尷尬的境界過去了，就會恢復原初。但他發現，沈嶼就像夾娃娃機，你投錢了，他會有動作，但不一定能做出你要的反應，現在林昭然站在夾娃娃機外面，不敢隨意的「投錢」，總擔心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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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妤站在一旁，偷偷看了他一眼，低聲問：「你們倆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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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收回視線，淡淡道「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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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語氣，分明透著些許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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