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弗格森 Vanessa Ferguson - 【第六章】姐妹對話（三）（後增訂）

凡妮莎一打開房門，立即發現那隻幼貓並沒有睡在自己的小床，反而是睡在她的床上正中央，牠睡得可香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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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躡手躡腳地去開夜燈，那是母親送給她的禮物，她知道她不喜歡一個人睡，所以送她一座精緻的夜燈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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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雙手輕拍，低聲唸咒語，彩釉瓷器中的一束花苞微微綻放成鬱金香狀，發出溫暖的橘光燈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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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客為主了。」米蘭達邊走邊說，她雙手交叉，坐在沙發椅上，等凡妮莎清空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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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哈澤爾放在牠的床上。」「取名字了喔？那不是榛果的意思嗎？」「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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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並不意外，她妹妹的創意無限，曾把她母親的暱稱改成「薩絲琪」，但母親不喜歡，她覺得凡妮莎有時候撒嬌時口齒不清，念起來很像「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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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不想把哈澤爾吵醒，手不斷在空中轉換要抱牠的姿勢，卻怎麼樣都無法決定如何抱起牠，米蘭達看到她躊躇不決，不耐煩地催促：「快一點。」「噓。」凡妮莎將食指比在嘴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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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微微地翻了白眼。「妳之前怎麼都不怕吵醒我？」這一次她用氣音說，但凡妮莎卻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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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也用氣音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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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用手指示意凡妮莎過來，她放輕步伐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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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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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給我趕快把牠抱下去。」「米蘭⋯⋯」米蘭達一看見妹妹瞇起眼睛微笑的表情，加上她扭扭捏捏，屁股歪一邊的樣子，馬上知道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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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嗯⋯⋯能不能跟我們一起睡？我會放——」「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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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邊，我話都還沒說完。為什麼？」「因為牠是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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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因為牠是貓，就不能跟我們睡？」「因為這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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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是規矩？」「弗格森，我今天已經受夠了，我現在只想閉上眼補眠，妳最好不要再惹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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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再惹妳，妳會怎樣？」「妳可以試試看，但我保證我會讓妳後悔，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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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凡妮莎認得姊姊生氣前的表情，她不情不願地將哈澤爾抱到旁邊的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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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吵醒哈澤爾的情況下，凡妮莎順利地把牠抱到旁邊的小床上，她們很快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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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嗯？」「我也看見奶奶了——在幻境中，我以為她是真的，我當時忘了她已經溺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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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望向妹妹，突然像是憶起不該回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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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裡頭對媽媽很不友善，她一樣不是很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她只喜歡妳跟爸爸。」她不帶任何情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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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莎⋯⋯」她猶豫是否要把真相跟妹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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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凡妮莎露出一抹賊賊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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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裡頭尿褲子，媽咪還摸到，嘿嘿。」聽到這句話，她會心一笑，她妹妹還是很單純，經過今晚，她不想再嘗試讓她跟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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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艾黛拉確實是失足溺水，但米蘭達在遠方目睹經過，她猶記得是練琴的日落時分，她練琴練到一半，看見獨自一人的奶奶，為了撿水中爺爺當年送她的絲巾而不幸落水，只是池塘並不深，她到現在還很難想像為何她會抽筋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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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很慌張，也急著去找人，但是她一想到母親和妹妹哭得很傷心，父親母親鬧離婚都是因她而起，母親產後，身體尚未復原，就被照三餐逼問何時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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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玻璃走廊上越走越慢，直到夕陽終於西下，水面再無聲響，她的步伐也停在那刻畫面，她內心隨著湖面平靜，再不起波瀾，沒有歉意也沒有悔意，只有解脫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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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艾黛拉付出了，她被自己親手栽培，將來要當榮耀家裡的娃娃冷眼旁觀——活活溺死，今夜米蘭達也付出代價，只是這代價永遠比當事者想像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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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夢見妳不斷撞鋼琴，太可怕了。」凡妮莎轉身抱姊姊，並且鑽進她的懷裡，她最愛抱抱了，抱緊的人才是真實的，這樣才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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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要妳死⋯⋯」她眼淚簌簌地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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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哭鬼。」她抹掉她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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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永遠不會自殺，對嗎？」「不會啦！」「無論如何，妳都不能自殺喔，我不要妳死⋯⋯」「講得好像已經發生過了，不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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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打勾勾。」「打勾勾。」米蘭達伸出手，她纖長有力的手勾住凡妮莎肉肉的小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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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的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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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要鬆開手時，凡妮莎卻不肯放。「我要怎麼知道妳不是小狗？」「妳今晚比平常難搞，妳是怎麼了？」米蘭達嘆了一口氣：「我保證我不會傷害自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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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假設有人逼妳傷害自己呢？」「又來一百萬個『假設句』了，不要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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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伸手輕掐凡妮莎的下巴，她的嘴巴瞬間變成了「O」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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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啦！」「除非妳馬上睡覺。」「妳先放。」「妳先答應我。」「我不要。」「那妳就等著被妳自己的口水噎死吧！」米蘭達把妹妹的下巴抬高，還伸另一隻手，準備搔癢她的胳肢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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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說，凡妮莎還沒想到怎麼治姊姊，這一說，馬上提醒了妹妹還有一招，她馬上噴出口水，直接噴到她的右眼。「髒死了！噢——」「哈哈哈哈哈活該！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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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氣歸氣，回頭看哈澤爾有沒有被吵醒。「真的什麼主人養什麼貓，睡得跟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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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她們不要長大wwww(˶‾᷄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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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姐妹對話（三）（後增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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