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兒的導師陳易很喜歡排球,常會在課後,和一些老師們打排球。每隊都是九人制的,不像六人制的要輪流。有時人數不夠,看到香兒經過,就會拉她來湊人數。因為香兒本身就是運動健將,所以打排球對她來說,也是學一下就上手了,這個竟變成她高中最喜歡的運動。可能也是因為這樣,有這種「革命感情」和年齡上較接近,所以導師和香兒的關係倒比較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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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兒,妳過來我後面,等一下如果誰要接這個球時,他就要高聲喊『MY』,才不會造成搶球或是開天窗。」陳易好像是隊長一樣提醒大家,球隊的默契十足。香兒如果留下來打球的時候,就會錯過回家的時間,得等下一班車了。
「香兒,妳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飯?」打完球後,衣服都溼透了,但是心情很舒爽的香兒,拿起地上的書包,搖搖頭,和老師揮揮手,很快的衝去趕下一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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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洗完澡吃完飯,香兒會拿起書來讀,碰到不會的她還是去找學長周信。有天香兒正要衝破這座暗竹林的時候,感覺後面好像有摩托車一直慢慢靠過來,香兒跑得更快了,摩托車突然靠近香兒:「這麼晚了妳要去哪裡?」香兒嚇得跳起來並哭了,回頭一看原來是陳哥。香兒擦去眼淚,然後說:「你要嚇死我噢,我要去問周信數學。」「要不要我載妳去?」香兒搖搖頭:「不用,快到了。」陳哥陪她騎一小段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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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以前一樣,香兒拿出參考書請問周信,結果周信想了很久,最後搖搖頭:「香兒,對不起,這階段數學比較難,再過來我也無能為力了。」周信抱歉的口氣,反而讓香兒覺得很不好意思:「學長沒關係,我明天去學校再問老師好了,那我就先回家了,謝謝您。」香兒收拾好書本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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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後,香兒靜默地坐著,把數學參考書收進書包,然後拿出今天學校教的科目,大略看一下,並且把明天要上的科目拿出來,飛快的瞄了一下,就上床睡覺了。因為體力不足,所以香兒的睡眠時間就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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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星期三、六,香兒都要幫小朋友上數學課,一次是一個半小時。香兒先在小黑板教他們,之後再讓他們練習,當小朋友在寫的時候她會走過去看他們,有誰不會的,她就會去教他們。這些小朋友程度,普遍不是很好。「你們老師真的没有很用心,這些基本的題目你們竟然都不會!」香兒知道學校也是很現實的地方,之前有聽到大人忿忿不平的在談論:「學校在排級任老師,都是看哪個村的家長勢力比較大,就會把認真的老師優先排給他們;相反地如果那個村的家長沒什麼背景的,就會給他們那一些很混的老師,尤其是那些講話都聽不清楚的外省級老先生。」這個村的老師,學生幾乎都是被放牛的,這種「傳統」在香兒讀小學時就這樣,但她因為拜「給四舅舅當養女」之賜,才可以到「好老師」的班上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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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是教「輾轉相除法」,香兒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們教會,但是仍有一個同學學不會。他就是終年都是掛著一把黃鼻涕的學生劉金,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黃鼻涕的干擾,影響他的專注力,他比其他人都要晚很久才學會。「劉金,你回家要多練習十題,下次把作業帶來。」劉金露出靦腆憨厚的表情,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笑著。香兒在紙上特別多寫了十題,她叮嚀劉金,回去一定要寫。通常上課的那一天,一上完課,香兒洗完澡就去睡覺了。但不管香兒怎麼累,睡覺前,她都會花個幾分鐘,飛快地預習和複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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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學校以後,香兒急忙拿出數學參考書,四處找尋蔣敏的身影,看到她在吳珍那邊,吳珍身高比蔣敏高了半個頭,身材比較瘦,個性比較文靜,不像蔣敏哈哈大笑,是屬於淑女型的微笑。蔣敏和吳珍都是南投人,所以他們兩個特別親近,接近形影不離。這時她們兩個不知道為什麼好笑的事,同時哈哈大笑,蔣敏還拍著吳珍肩膀,這時她們兩個看到香兒走近,都同時抬頭看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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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兒看到他們正在討論數學,香兒也加入他們的行列,不久香兒就把她的參考書題目拿給他們兩個看,然後三個臭皮匠一起研究。他們兩個都有在課外補數學,所以他們的數學比香兒好很多,「這一題我也不懂,等一下上課時我們再問老師好了。」蔣敏和吳珍投降了,因為這題他們兩個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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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鐘響了,數學老師林鑰進了教室,他約四十歲,身材微微發福,衣著樸實,老師人很溫和,講話的口氣也是溫吞吞的,每當教完一個段落,就會停下來:「同學們,這部分有沒有問題?」老師的眼睛會向全班掃過一遍,因為他知道這班的學生很好學,他曾經私下跟陳易導師聊天時說:「妳們這一班很有意思,有幾位同學,不懂的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每次上課的時候,同學都會圍著我問問題,往往直到上課打鐘了才肯放我走。妳們這一班真的比較與眾不同。」陳易笑了:「她們好像很喜歡上你的課,我的課他們很少發問。不過她們真的蠻認真的。」林鑰接著說:「我知道同學一定會發問,所以一定會留時間讓學生有時間問問題,而且也知道下課時候同學一定也會問,所以我都特意停留一下,好等待同學來找我問問題。」陳易面露感動的眼神:「林老師,謝謝你,你真有心,這真是她們的福氣。」就因為這樣,香兒和蔣敏和吳珍,成為同學口中的「三劍客」。香兒也因為有「良師益友」,所以她的成績才會節節攀升。從「吊車尾」進步到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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