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絆 | Penana

趨近傍晚，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課，難得的空堂，班導站在講臺上，免勵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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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述地從位置上站起來，飛也似的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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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這都第幾次了！」班導鄧明星追了出去，撒腿前還不忘提醒班長通報學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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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天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著奔出去的班導，以這個腳程跟本追不上那個笨蛋，又只能看著他跑掉，為什麼這個班道還要次次地追呢？理解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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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三兩下就衝到後門，熟練地來到監視器的死角，看著就是貫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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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哪裡跑！」班導追來，早已氣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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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有進步嘛⋯⋯變快了。」邊小聲說邊拉過一旁的垃圾桶，靠在牆上，手ㄧ撐站上垃圾桶，高牆的頂端觸手可及，隨後腳ㄧ墊、手一撐牆沿準備要站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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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班導忍無可忍，大吼的嗓音充滿憤怒，衝上前作勢要把人給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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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看著班導的逼近，林漠假裝自己被嚇到，假裝不小心踢倒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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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站在垃圾桶前，要爬上去抓人的班導毫無疑問的遭到重擊，給砸了一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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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禍首就這麼掛在了牆上，班導剛回過神就被嚇出了一聲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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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你不要緊張。放手，老師會在下面接住你的」他立馬衝到林漠掛著的地方，兩手攤開做出接的動作。

其實自己也沒啥把握能接住比自己還高，接近185公分的林漠。最近的高中生發育的越來越好嘍，也越難掌控了，不禁有些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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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有些愣住，不禁有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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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不打算待在這個空氣中充滿無語跟感嘆的空間中，手瞬間發力，腳踩著牆扒拉幾下就把自己撐到牆的頂端，站得穩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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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明星看著人都傻了。林漠一翻身，抓著牆沿把自己掛在牆外，輕輕ㄧ躍，屈膝落地在牆外的人行道上，路人看著這大變活人、天降奇蹟都有些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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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明天絕對、絕對會把悔過書交到你桌上。」講完，人就跑了，跑的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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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班道大吼，竟出現力拔山兮氣蓋勢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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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氣喘吁吁的走回家室，眼睛掃著教室裡，人基本都走了七七八八，剩一些留在教室裡打遊戲，班導恨鐵不成鋼，那些剛逃課的那些同學他沒追上，林漠也沒追上，他頓生一種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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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明星！可以走了嗎？」黎離-所剩無幾的同學之一，剛好輸掉那盤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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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說的對！」黎梧-黎離的雙胞胎弟弟，已經準備提起提起側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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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瞬間冷下臉「等等！」走上前。

「我研究過你們的考試成績了，物理偏弱，這是我給你們出的考卷，還有⋯⋯」話尚未講完兩人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考卷仍在班導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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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英文老師抱怨班上稚序極差，差到她不想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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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幹也是有原因的，從自己帶班開始這一批學生成績就特別差，但他沒放棄，不斷向學校請提出讓老師在一些空堂（當然，少之又少）上來授課，補足基本功，但校方遲遲不做回應。

直到教育部官員來視察，發現B班秩序差得一塌糊塗，經調查後才發現連成績也不見起色。

校張才連忙把鄧明星的意見提起，並說一定會嚴格執行。所以，課程就這麽糊理糊塗的開始了，一開始自己還挺開心的；最後才發現，原來只不過是校方對付上頭的工具罷了。老師們也是個個不願，這就是加班還沒有加班費的苦差啊，天天喊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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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老師。」夏云天把班導從愣神中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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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是。要走就走吧。」鄧明星有些驚呀，竟然有人要逃課會跟他說一聲，除了剛剛那兩個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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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我能拿我的那一分考卷嗎？」指了指班導抱著的厚厚的那一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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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鄧明星鼻酸了，顧及面子把想哭的情緒壓回來，抽出了屬於夏云天的那一分，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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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老師。」云天轉身離開，不忘揮了揮手表示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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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左右。終於，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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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明星走上講台，看著他準備好的講稿，及一些被抄在白紙上幫助學習的影片網址和那只減少了一分的考卷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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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門，回家。搭著巴士，人擠人，心裏邊想真希望能買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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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把那厚厚的考卷放進門邊的櫃子裡，在書房及臥室兩道門之間選擇。他就想瞇一下，銬賞一下昨天通宵出了考卷的自己。

最後，他還是轉身走進了書房，做到電腦前，推了下滑鼠後發現沒關機，電腦發燙，昨天打開的題庫亮著及不同科目的考卷，學生哪科弱就讓他寫哪科，但現在已經沒必要再出，畢竟沒人有寫。自己卻還是走進書房，傻愣著盯著營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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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起《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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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明星顫抖著接起「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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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阿⋯⋯過得怎麼樣。好不好啊，想不想媽媽啦。不過我說你都30啦，趕緊娶個媳婦，讓媽抱孫子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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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兒子不爭氣嘛⋯⋯」鄧明星本是想開玩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撐不起那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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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兒子怎麼啦，好像在哭，誰欺負你啦！還是咋們不要媳婦了，昂？」從另一頭傳來聲音充滿擔憂，擔心是不是因爲自己的話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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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吃您做得菜了。」淚水在眼眶打轉，意志力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讓媽媽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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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改天回來老家，做給你吃。唉喲，咋們明星最棒了，對吧？像夜空明亮的星星般發光。」老母親努力講著一些鼓勵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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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掛掉電話後的他，雖難過卻並沒有想像那樣崩潰痛哭，不知世間教會他的是哭也沒用，亦或是不允許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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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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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莫名奇妙的想法貫徹腦海，他想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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