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夫君是白眼狼 - 第六十章：應該都要忘了才對【哥哥篇3】

　　孟婆收到了報酬，自然不再遲疑，她和顏悅色道：「瞧你說這什麼話？我這老婆子活了那麼久，還不會看人嗎？舒公子你等著，你這就給你熬上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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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舒景作為鬼存於這一世，唯一的執念就是恨舒毓，所以他早已無法再像上一世那樣保有僅存的良心，也來不及培養坦然的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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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這些年，除了和雲彥在一起的那三年，為了雲彥的病四處奔波，他幾乎每分每秒都是滿腹心計的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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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或許，他早已失去作為人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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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過不久，就又端來一碗東西，然後放進大鍋內開始熬，她撥弄著勺子，道：「舒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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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打斷他：「我不姓舒，我單字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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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茫然：「啊？」，但隨之卻又瞭然道：「那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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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應聲，孟婆才又繼續道：「那個…阿景，你待會兒要是真癡傻，就待老婆子我這吧？反正紅純珠也夠待在這兒幾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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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沉吟片刻，道：「那好，麻煩孟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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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從孟婆接過那碗湯後，沒有兩個時辰便昏迷過去，孟婆讓底下小使將他抬至橋邊的一處小船裡，在水中靜靜徘徊，不過一直都在孟婆視線內。等孟婆又弄完一波後，剛坐下就耳邊響起一陣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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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醒來後，果真如幼孩般一見到陌生的地方，就大哭大鬧起來，孟婆頭疼，哄了好一陣子才安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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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之後，舒景時不時正常，時不時以如同孩子般心智逗留在現在仙界與奈何橋來去，舒景又開始了探聽與潛心修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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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找到了人生目標，或是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他的修為一下子大幅提升，在奈何橋也幫忙了不少事，因此功德也累積眾多，邪魅之氣更是越加的淡。簡而言之，他是鬼界公認的“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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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從前的日子宛如呼吸般，吸進了也可輕易吐出，微不足道而又平淡，更是內心漸漸麻痺，自己就像沒有生命的湖畔，一點漣漪也無法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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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三年確實忘了，但從前與雲彥剛認識的日子，還有他與雲彥相愛過的事實，他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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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忘記自己是何時喜歡上雲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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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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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當他心智正常，他就會回仙界再找一人附生，像往常一樣探聽消息，但絕不超過兩個月，也絕對不附上同一人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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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做的滴水不漏，普通的修仙士根本覺察不到他的存在，就算感覺到，也一定會放過他。開玩笑，滅一個修為高又有功德在身的好靈，不知會惹上什麼樣的麻煩，況且自身罪孽也會加重，哪有人要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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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兩年後，舒景以為時機已到，一個傳遍仙界的消息直接阻礙了舒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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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玄清門首席大弟子與秋月門吊車尾最小的弟子，結為連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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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臉色陰沉無比，「阿景，臉別那麼臭嘛，小心投胎後沒姑娘喜歡你。」孟婆乾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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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面色鐵青，道：「妳給我閉嘴，而且我是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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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你弟是斷袖，你也好這口？家族遺傳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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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又冷笑一聲道：「好樣的舒毓，時機真巧，真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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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打趣道：「你弟弟找的那位聽說來頭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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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神色陰鷙，似乎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的計劃就這麼又被打亂了，並且關於舒毓道侶的消息，自己竟然什麼消息也沒掌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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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聲道：「他找的是天乙貴人，會和紫微帝星相配成一個氣場，專門克我的，不只衝著我，天乙貴人身旁的人也都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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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奇道：「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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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已太久沒去外面的世界，自己雖說掛著神明的名頭，但她擅長的領域並不在這塊，加上長期接觸鬼界，這部分的界線早已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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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本事不怎樣，要動他“這個人”輕而易舉，可單命格衝我就算了，他身邊的人恐怕根本不會顧及我的身份與目的為何，要是動了他，舒毓不動手，他們也會搶先一步滅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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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像是聽見什麼笑話般，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舒景瞪了她一眼，孟婆卻自顧邊笑邊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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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只是冷哼一聲，孟婆笑了一會兒，才勉強止住，然後正色的嘖了聲，道：「你弟真不簡單，還撈得到這樣罕見的命格，肯定費了不少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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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冷道：「那又如何？我才是正理，他一個偽君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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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聞言不置可否，只是她又讚嘆道：「也不知你弟弟是如何讓人家答應的，不是做手下或是門生，而是道侶啊…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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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對於孟婆的嘖聲感到些許的詭異，不過卻也不以為然，結果就見孟婆擺起一張認真思索的模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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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不定是色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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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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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舒景不認為舒毓是正人君子，那也稱得上是“莫得感情的大豬蹄子”，妳說對誰都一副愛搭不理又成日冷著一張臉的男人，色誘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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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可萬萬不敢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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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說什麼？」舒景忍不住怒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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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躺在榻上，慢條斯理的舉起手，欣賞著自己的玉指，她懶洋洋道：「不然呢？你不是說打聽到的消息是說他們之前連個接觸也沒有嗎？不是真的相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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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也肯定這個想法，陰沉道：「他們一定談了什麼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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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也許舒景與孟婆也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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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之間的條件其實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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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看了眼冷漠又板著一張臉的舒景，不禁想起先前自己偷偷看過舒毓一面，臉也是這個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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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兩人最大的不同，便是那雙眼與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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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毓的眼眸基本不帶著任何情緒，冷如冰霜卻又因為是個人，多少有點人氣。孟婆沒看過舒毓笑的樣子，但她閱人無數，孟婆肯定的是，舒毓雖冷，可是笑起來一定很好看又無比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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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舒景笑得比舒毓多，儘管在雲彥過世後，他笑的次數變少了。但是舒景是鬼，就算臉上掛著笑，可有時舒景就只是單單望著遠方，沒有在想什麼，他的眼眸卻又深黑的同時，毫無光澤，而無法對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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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反而比起舒毓來說，舒景的眼神其實更加令人不寒而慄，也只有是小孩子時，舒景才會純真的笑，笑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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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孟婆活了那麼多年，對於這現象早已司空見慣，可她仍有些不忍心。孟婆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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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活了那麼多年，想好到底取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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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倏然一愣，內心又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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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於修為、壽命、靈根這些都不感興趣，只要死了，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他一個鬼拿了又能如何？幫助投胎的下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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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果下一輩子又是早死，這些都沒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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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先年，他對於舒毓的記憶還算有興趣，但一想到那些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都變成舒毓在享受，自己還要自討苦吃那被人吃過的糖，心裡就很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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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了說不定壓根對舒毓不痛不癢，根本沒意思，不如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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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又度過了數月渾渾噩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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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次庚試的武試上，他遠遠的看見，舒毓二話不說的將洛之諾抱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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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展露出了許久不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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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人命又怎麼樣？反正他死得不能再透徹了，冒險賭一把也不是不行，他本就一無所有，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事到如今，就算是討公道，他至今的修為也是衝著舒毓來的，他沒有一刻是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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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雲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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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同時，舒景的心也在狠狠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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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什麼啊，舒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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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還不惜變得癡傻也要忘卻他最心愛的人，然後他呢？享受著他的人生…？有了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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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開什麼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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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近乎瘋狂的開始笑，卻笑著笑著，突然目視著前方，嘴角平淡了下去，唇瓣如同絲線末端被猛然拉下，隨著眼神再度茫然無助時，微微張了張口後，又恢復面無表情的落下有些無神的眼眸，差點令人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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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該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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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時就該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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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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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重點卻偏離了，因為他驟然發現，孟婆給的湯似乎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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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眶很熱、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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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從一開始，孟婆就明說了，他會消除那段時間的記憶，卻沒說過會連同愛的感覺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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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該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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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捨不得，他忘卻不了雲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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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眼眶泛紅，忽然不只內心抽痛不已，他還發覺自己太想雲彥了，所以竟不知不覺看著那不相干的背影，腦中浮起換成自己抱著雲彥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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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雲彥是不是也曾在自己懷中羞澀，打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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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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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應該都要忘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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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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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心似乎也從沒停止淌血過，「雲彥……」舒景不自覺喃喃道，然後下一瞬間，他就抽離了他附生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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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好似他仍是曾經的“雲景”般，喉嚨頓時乾澀，鼻尖發酸，承受著那迎面而來又堆積已久的層層思念，明明劃過的是輕輕地流水聲，卻猶如刀片一絲一絲的在心上剮，留下血淋淋的咆哮與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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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實在是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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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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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閉上眼。他想要舒毓也嚐一次他嚐過的痛苦，那無能為力、竭盡全力後深深的絕望。好似只有這樣，他的傷口才能得到那同樣在吶喊過後的一份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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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本身活著，就是那麼痛苦又痛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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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我真的在努力更新了…肝。

最近趕文時間都很趕，還有圖要畫，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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