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髮的卡拿——背負名譽與愧疚的人 - 19. 傷疤_19.2

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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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啡是強力的止痛藥，能影響病人的中樞神經，減低痛楚的感覺，已達到緩解痛楚的效果。但長期使用會造成依賴，止痛效果也漸漸會變差，需要注射更高劑量以達成相同的止痛效果，但劑量過過會造成嗎啡中毒，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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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下注射嗎啡需要一定時間才能發揮功效，在起作用前她們二人合力按壓傷兵，限制他的動作同時，羅莎一直用她溫柔的聲線安撫病人，讓他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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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用滔滔不絕的愛和溫柔照顧重傷的病人，不求回報地向他們輸出無限的關懷。羅莎的愛太高尚了，卡拿對她這無私的付出感到害怕。一個人居然會對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這樣無私地付出，這太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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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辛苦，嗎啡發揮藥效，病人終於安靜下來。羅莎拿出裙袋裏的手帕抹去額上的汗珠，深深嘆了一口氣。卡拿則拿出床尾的木板，遞給羅莎，讓她記下用藥劑量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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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動夾在木板上的紙張，查看過往的用藥劑量，眉頭深鎖，然後把木板放回原處。看來這名士兵用藥量越來越多，甚至產生依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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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到另一個病房吧。」羅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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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卡拿推著金屬車，跟在羅莎身後，走到另一個用車卡改成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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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另一個無間地獄般的病房，病人低聲發出痛苦的叫喊，羅莎先替病人打止痛藥，然後一步步教卡拿如何更換紗布和清洗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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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藥力發揮作用，卡拿先用鉗子揭起紗布，一股異臭馬上從紅腫的傷口散發，傷口嚴重發炎，黃黃綠綠的黏稠液體黏著紗布和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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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傷口很大，而且持續發炎，如果沒有改善就要做手術，將傷口的腐肉和壞死的組去掉。」羅莎搖搖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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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都不知該如何下手，羅莎用生理鹽水慢慢倒在紗布上，輕輕捉著卡拿的手，慢慢將紗布夾起，扔在金屬小盆裏，再用針管抽取鹽水，注射到傷口，血水和組織液隨著藥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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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線去世的大多是失血過多，而這裏大多數的病人去世都是因為傷口感染導致敗血症。所以不要看少發炎，一發現發炎持續就要留意。」羅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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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線的醫療站一般都會先包紮、消毒和止血，嚴重的士兵就送來這裏。所以他們能活著來到醫療中心就已經很辛運，有許多人早等不及運輸就已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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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兵膝蓋以下被炸斷，血肉模糊，露出斷裂的腿骨，鮮血淋灕。他呼吸微弱，臉色蒼白，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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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基！醒醒呀！奧基！」同伴們邊喊他的名字，邊將他抬進醫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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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憶起過往在前線的記憶，眼前閃過士兵們手腳被炸斷，鮮血、肉塊和白骨，屍橫遍野的狀況。許多士兵還來不及送離戰線就已經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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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可以了。之後用紗布和繃帶包紮就可以了。」羅莎的話喚醒恍神的卡拿，將她從過往的回憶中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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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病房的工作就是這樣繁忙，清理傷口這工作就已經花大半個小時。單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照顧不了甚麼多傷兵，處理這麼多的傷口和患處。受傷留醫的人越來越多，人手完全不足夠，但羅莎一句怨言都沒有，依舊默默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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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忙進忙出，這位要打嗎啡止痛，另一邊廂的他傷口裂開，另一位又痛苦地用虛弱的聲線喊著護士。某程度上這是另一個戰場，她們拼命地與死神搏鬥，只希望能用微弱的力氣帶傷兵逃離死神的鐮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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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卡拿脫下軍服，換上白色的圍裙。放下步槍，拿起紗布和繃帶，在新的崗位工作，戰場的死神在與真正的死神對上。雙手由殺人變成救人，這讓她都覺得有點難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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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一段落後，卡拿忽然用手蓋著受傷的右眼。明明傷口就已經癒合，但不知為何右眼總是不時帶點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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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忍著痛，低下頭假裝若無其事將金屬推車放好在病房旁邊的儲藏間，就轉身往餐廳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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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羅莎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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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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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坐下。我幫你換紗布。」羅莎迫著對方坐下，然後伸手打算替她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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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的一舉一動，羅莎全都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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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換。」卡拿緊張用手蓋著右眼，將頭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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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後有沒有檢查過縫線？」她蹲下與她水平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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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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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看看吧，如果傷口癒合得不好會長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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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我身上有許多。多一道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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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起對方的雙手，溫柔地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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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前線的日子很辛苦。你也不習慣依賴別人，但現在不用了。現在的不再是一個人⋯⋯」她動人的聲音安撫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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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但不用了。」她雖然很感謝對方，但她還不願其他人碰這傷口。話畢，卡拿獨自離開，她衝出儲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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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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