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靈之結 - 第4.1章後路：戰士

和祭師道別後，我開始全力奔跑。此次的身體基本已經恢復了差不多，大約就是第一戰後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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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了一會後便朝天觀察，尋找烽火留下的灰煙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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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數條煙柱在不遠處四散，而那邊就是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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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憔急之情立即上到頂點，我再度加緊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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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死掉還是活下去，我都要找到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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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再有更好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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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樹林間，不遠處突然響起數陣吼叫聲，我立即望向那裹，看到一堆人正在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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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個身穿同款裝甲盔人和一群十字軍的弓箭手戰鬥著，被點燃的箭矢落在地上，然後被兩方的血液灑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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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甚麼，立即拿出短劍參加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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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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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肉體和使我的戰意死灰復燃。腦中只想戰鬥下去，斬殺所有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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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攻的數個弓箭手好像被我的戰吼嚇了一下。我箭步上前大力揮斬，把其中一人的左臉撕開，他的左眼也隨之被刀刃扯下來。我轉換握劍的姿勢，把刀尖指向敵人的眼窩後，借腰力狠狠一插，立即在劍上沾多一層腦漿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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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出劍後，就怒瞪著正著戰慄的敵人們。在我意識到之前，那人的喉嚨已經被我割斷。他的身體猶如斷線的布偶急速下墜，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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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的慘叫聲漸漸遞減，看來十字軍部隊都被我們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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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啊，同伴。不然我怕我們要全軍覆沒了。」一把粗曠的聲音傳進耳中。我回頭一看，只見一隻粗大的手拍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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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高大，但滿身刮傷的盾兵對著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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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情況到底是哪樣？」我揮下劍上多餘的血漬，認真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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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嗎？現在情況非常之糟糕！」盾兵立即變臉，用奇怪的語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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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昨日大軍隊中計了之後，他們就在我們城前紮營了。」盾兵皺頭深鎖，語氣也從奇怪變成憤怒。「誰不知他們昨晚在聲東擊西，一早就把一半的軍隊埋在另一邊！加上火弓箭手的埋伏，使我們的兵力更加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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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對巡邏隊今天好不容易才清掉兩隊火弓箭手，一半的成員已經回到奧丁身旁了。恐怕有點難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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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快回去吧！」我大喊道，「難道城已經被攻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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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隊的成員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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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啊！城中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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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成員緩緩地望向我，有意下墜的眼皮和空洞的眼神令我感到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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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成員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更有人想脫下盔甲，倚在樹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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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疲累不堪了，我都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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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這個關頭，我不能讓眼前這班人放棄。因為我要和我的家人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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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知道城中的情況，那你們怎會知道我們輸了沒有？」我用劍尖指著他們，激動地對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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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盡力了，不是嗎？」那名解開了護甲的成員疲憊地說，「我們都已經斬殺了兩隊弓箭隊了，我們快要走不動了，難道就不去休息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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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丁一定會看到我們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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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討厭這種藉口。我也討厭先前放棄自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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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後，我青筋暴現，狠狠地把劍摔在地上，鋼鐵和碎石相觸的銳耳聲把半睡的戰士們都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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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發甚麼瘋啊！」盾兵立即站起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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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也討厭宗教，因為活在宗教下的信徒可以用教條包庇自己，逃避現實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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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是低等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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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那名躺下的士兵身邊，大力踢了那名垃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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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啊！」我對他喝罵著，「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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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擺出臭臉，數句髒話從他口中漏出來，見狀，我只是繼續攻擊那張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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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架了！你快道歉！」其他士兵站了起來分開我們，阻止衝突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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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很他媽的自私嗎？」我對那名垃圾喊道。「你在這裹伸懶腰打哈欠，享受著短暫的凉風。但此時城中的人犧牲生命在保衛家園，他們吸著血臭的空氣，他們在血河上衝鋒陷陣，在戰鬥前卻默默忍受著一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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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只是受了些許刀傷，竟然認為自己可以死後到達瓦爾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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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士兵繼續以憤怒的眼神燈著我，但是他卻保持著沉默，與其是說他無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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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顧著我們的，的確是偉大的奧丁，」我續道，「但是照顧著我們卻是城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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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們的話，我們不會認識到奧丁，我們也不能維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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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奧丁的信徒，他們也許會包容你的軟弱，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借教條的藉口放棄他們！難道除了宗教之外，你們在地上就沒有留戀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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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都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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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等待著未來，不如抓緊現在，用地上的善行證明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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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盾兵走了前來，再次拍了我的肩膀，然後轉身對著士兵們，用洪亮的聲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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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完全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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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的確很疲累，但是我們的家被人攻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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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是很疲累，但是如果我們為了一時的舒適而放棄的話，我們就再沒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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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十多年的記憶就裝在城裏，我自己可不想它們被陌生人的火焰吞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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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在天上的奧丁也不會對我們這懦夫的態度感到滿足！大家，我們身為信徒，身為家人，身為戰士，我們要背起屬於我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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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都被言論鼓舞。他們有人帶著不甘被罵的表情，有人臉帶希望，有人士氣高昂，但是大家都拿起自己的武器，穿好裝甲，望向那個被戰火侵蝕的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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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搶回我們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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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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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盾兵的指示下，從秘密通口中進入城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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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入城的一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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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染上了一陣沉重和憂鬱。人們的樣子有愁眉苦臉，有眼帶仇恨，但是他們身體卻輕微發抖，或已經疲累不堪。而望著遠處的慘景，真的不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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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路過的熟悉街景被炎焰變得焦黑一片，看著時常來往的同伴成為血海的一部份，卻沒法跟他正式告别。儘管打從心底祝福著他，但是也無法即時消化情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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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混沌下的安寧，可惜不會持續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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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將軍，現在的情況怎樣了？」盾兵對當時守在城中的二將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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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將軍的樣子可見疲勞，不過他努力地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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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軍隊經過兩次戰役之後已經重創，無法再守護這城了。」二將軍慎定地說，「我不想把不能戰鬥的人也涉及在這場戰爭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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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昨天討論後，我們決定護送他們離開，走遠路到北城，而我們剩下有能力的就守著戰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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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民眾差不多都躲在北門那裹了，我們也探索過往北城的路，非常安全。」二將軍續道，「等一會兒多民眾離開的時候，你們就跟隨我到第三戰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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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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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種情況，我吞了一口口水，冷汗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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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再生，又要再葬身於戰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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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要面對這種情況真是很難鼓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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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盯著在北門前聚集的龐大人群一會兒後，心中頓時有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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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地上，輕輕拭著我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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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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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了起來，在人群中開始尋找他們的影子，但擦過我眼邊的只有數千張陌生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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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嘆了一口氣，強忍著鼻中的酸意，不斷於人群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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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那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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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這片人類迷宮裏，我的動力漸漸減退。假如有一個時間的神，我希望他可以聽到我心目中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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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下的集合號角響起了，我聽到北門慢慢打開的聲音，二將軍的叫喊聲也響徹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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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集合，他們要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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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淚水從我的眼角落下，不過很快就被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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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跑向戰線，心中依舊是一股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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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是逆命的人，所以它給我開個這樣的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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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回過頭這樣想，他們也許已經在安全的隊頭，準備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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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任務就是默默地守護他們，不論相隔多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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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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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小孩的聲音傳進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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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望向聲音的方向，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我身旁擦過，在小孩的叫嚷聲後漸漸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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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是你嗎？」在紛亂的人群中，我依然認到那把熟悉，甜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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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乾透的淚痕填滿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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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站著我一生裏面最愛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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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下集合號角響起前，我爭分奪秒衝向妻兒的方向，緊緊抱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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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刻，時間猶如停頓一般，彷彿就在只屬於我們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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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號角聲，沒有人們抱怨的聲音，沒有血腥的味道，沒有雜念，只有最深情的擁抱和一陣被壓制著的低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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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温度讓我孤獨的心開始回暖，當我們對視的時候，我感到無比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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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刻是一場惡夢的完結，在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木屋裹，吃著妻子烹飪的早餐，讓兒子講述神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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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冰冷的眼淚不斷告訴我，這不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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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跟我們走嗎？」妻子在我耳邊假設，但是我們心中都知道這是一條沒有答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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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心地又不願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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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可以再見面。」我努力地壓制情緒和聲線，在她耳邊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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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著跪下，望著淚流滿面兒子，然後輕輕摸著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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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要陪著我！」他立即抓住我的手，露出難得認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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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爸爸現在就告訴你，」我努力擺出我最真摯的笑臉，「在某段在你去了那個很遠的地方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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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來找你，永遠陪伴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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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快集合，他們破壞了第一戰線了！要打倒過來了！」二將軍的聲線開始變得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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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後，我立即向著戰線的方向，頭也不回地奔跑。儘管我腦海中充滿他們流淚

的樣子，我卻不露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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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奧丁啊，我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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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中的無名祭師啊，我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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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們的話，我不會得到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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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對未來充滿恐懼，但是我活出我最豐盛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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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到達第三度前線的時候，全部戰士都已準備好狀態，一言不發地望著那道被粗糙收補過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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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在城門裏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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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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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抽出腰佩的短劍，在作戰之前回頭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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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有違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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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吧。放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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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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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緊你手中的劍。在那道門倒塌的時候，盡情揮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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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所有的理性都化作戰意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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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看不看到奧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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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發誓，保護你僅有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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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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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後路：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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