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 斷魂

民生變，苦將也，劍鞘長刀飛躍關山間

風過桃花歇，待到墳頭落白雪

陡然驚覺早罔顧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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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邢回到宅邸已是亥時

他匆匆洗了個澡，打算跟謝駟鶴道個歉

「小謝啊⋯⋯」左邢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謝駟鶴正拿著毛筆，在宣紙上畫了四條短直線

「先生，你可來的正好，我有些問題。」

謝隨鶴將毛筆隨手扣在硯台上，從旁邊斟了一杯茶置於桌前，問道：「先生，您跟日南將軍認識嗎？」

「是認識，不過，你找她做什麼？」

「我想知道月北將軍為什麼在關山兵敗。」

謝駟鶴抬眸看向詫異的左邢，笑笑道：

「我的生父是月北將軍手下的旗使。」

「日南月北，耀我大明，叛兵賊寇，聞之色變。」

左邢坐了下來，抿了口茶道：「其實，內幕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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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施政者多努力，總是會有人不滿

而尤其是人人都想當皇帝時，民變就層出不窮

在這樣的亂世下，總有官兵得挺身而出，而當年日南月北兩將，正是一千古美談

只不過這美談，止於關山，天啟元年，關山爆發民變

「月北將軍，我們這兒撐不住了！」一個渾身浴血的士兵道：「叛軍太兇猛了！」

「給我死死守著！」月北嘶吼道

她還要回去見她那英姿颯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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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馳騁沙場多年，兩人並肩作戰

他們是同時進入軍中的

一個是高貴的皇女，執拗的要當兵

一個是窮苦的平民，悲慘的只為安飽

那年，他們正值豆蔻

聽說特質相反的人會互相吸引，月北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日南

高不可攀，俯視眾生的日南

她的暗戀埋於心角，卻不知道日南也很注意這做事認真的女孩兒

他們慢慢靠近彼此，最後成了一起作戰的將軍

而在關山民變的那幾日，楊漢關也出現民變的消息，兩人只好分頭消滅叛兵

結果日南到了楊漢關後才發現，叛兵根本沒對楊漢關造成什麼傷害就潰逃了

她當及意識到這是調虎離山計，策馬長驅，只為趕至一萬多里遠的關山救下月北

可她來遲了

月北的身影直挺的立於城牆上，卻是身中數箭，氣絕身亡

日南將怒氣憤然發於叛兵之上，大肆屠殺

千人死，只為殉葬月北一人

日南抱著月北的屍身離開了京城，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山頭將她埋起

那座山是她倆最愛比賽誰騎馬騎的快的山巔

日南將軍撤了自己軍職，保留了皇女的身分，卻隱姓埋名，沒入京城大街小巷裡

直到現在，只有宰相之女竇落繁還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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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邢一口氣講完這長冗的故事，本想繼續道：「至於那日的消息錯誤，其實也是人為的。」

但這世道是那樣複雜，他不希望謝駟鶴提早被官場腐敗所影響

這件事，甚至涉及到五皇子弒母之事

左邢思忖間，謝駟鶴突然發話：「左先生，我推斷這事，和闇黨有關。」

「或許吧，但是，我個人覺得沒這麼簡單。」左邢打算先隱瞞一陣，他看著謝駟鶴的毛筆在紙上遊走，驚訝的發現上面已寫滿了蠅頭小楷

「我剛剛在說故事時小謝都在做筆記？」

「如同先生所說的，我覺得沒這麼簡單。」

謝駟鶴眼睛閃著興奮

「我的夢想，是讓世間沒有官場腐敗，沒有闇黨干政，要想做到這些，我要把每一個人的事情釐清，再從根本除掉闇黨。」

左邢彷彿看見了當年的自己

他也曾信心滿滿想要改變天下，

殊不知曾幾何時

自己的狂妄自大已經被太多失敗磨消

他看著謝駟鶴，驚覺緣分怎麼可以這麼巧

有他左邢的幫助，謝駟鶴或許真的能做到改變天下局勢，再加上朱寒接手皇位

除去闇黨，替五皇子申冤，讓月北的靈魂得以安息

這些事或許全部都做得到

不對

是一定做得到

他左邢一生行善，其實在心裡深處，是掩飾自己無法改變一切的愧疚，而現在他有辦法改變這一切，這又何嘗不是種贖罪？

甚至能把日南找回來，重新振奮大明

左邢的臉頰上泛起了光

謝駟鶴發覺那是月光映在滾滾淚珠上，

左邢哽咽道：「你來的真巧。」

「先生？」「你的願望，正是我的願望。」

左邢眼角熠熠生輝

「我來助你找回我大明從前的光彩」

謝駟鶴道：「先生，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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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才要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找回我丟失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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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月色皎白，一抹黑影走入了皇帝金碧輝煌的寢宮，

黑影悄然無聲的迷暈了好幾人，月色照在他的足踝上，竟沒留一剎那

皇帝正睡的酣甜，而黑影已悄悄站到了他的邊上

只見寒光一閃，朱槿汐看見自己的身體在床上，而自己臉朝著床

一陣溫熱由頭向下流去，最後竟是寒的凍骨

寒的將他的神色永遠冰封，朱槿汐來不及尖叫

黑影褪下了衣裳，內裡是另一層黑衣

並從窗口輕輕躍出只一層樓高的寢殿

他的身影驚艷了桃花

開的越發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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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謝駟鶴和左邢仍不知自己將捲入怎樣的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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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只繁華，繁華落盡浮生亡，

此時只羨白丁

不需憂心夢酣十分斷了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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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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