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貓鳴泣之時偽書：第十九年的夏天 - 繪羽的惡夢

時鐘的指針逆回至藏臼闖入夏妃房間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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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耐心地安撫夏妃，輕輕地掃著她的背。雖然他本打算將留弗夫一家敲詐一事直接告知藏臼本人，但看著非常苦惱的夏妃，大概也猜出個一二。因此，他將自己偷偷聽見的秘密，一五一十地告知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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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幕後黑手是.....留弗夫他們？」夏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她剛才在飯席間還和留弗夫和霧江提及孩子們學習的事，根本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她怎會想到，裝模作樣的寒暄下居然是暗流湧動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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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想讓理御和朱志香看到你搖著尾巴向我乞憐的樣子。光是想想，都差點讓我高潮呢～你就是靠著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把男人勾引上床，借種生下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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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頓時冷汗直冒，她回想起那個不懷好意的年輕男子，他的身影慢慢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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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難道是戰人君嗎？」夏妃緊咬嘴唇，恨不得咬出血，卻不敢把名字吐出來，怕髒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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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化作戰人的模樣，伸出沾滿黏稠唾液的舌頭，深深舔一口夏妃的臉。她光是想像後輩以極其下流的言語威脅自己，足以噁心得把她的胃扭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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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知道理御的秘密....怎麼辦......」一想到留弗夫他們藉此威脅自己的丈夫，甚至會逼理御放棄當主之位，夏妃便嚇得瑟瑟發抖，不敢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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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心的讓治立刻察覺夏妃的不對勁，從口袋中拿出令人懷念的手帕，擦拭她額角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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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溫柔地向她承諾：「沒事的，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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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君.....」夏妃忍著淚眼，楚楚可憐地看著敵人的兒子，嘗試在他的身上找到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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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讓治也知道你的秘密，他會如何看待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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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阿朵莉切的聲音再次響起，慫恿她傷害讓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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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在說謊。他早就知道你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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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妃並不知道，這把聲音並不是貝阿朵莉切，而是另一個邪惡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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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他可是繪羽的兒子啊！！他們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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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了！！！」夏妃用力地搖搖頭，希望把不好的臆想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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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伯母？」讓治一臉愕然地注視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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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怕自己按耐不住衝動和惡念，再一次推開讓治。「不要過來！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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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繪羽和夏妃向來不合，讓治還以為夏妃誤會自己，立刻拍著胸口，澄清道：「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們一家真的沒有牽涉其中。請你務必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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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個意思！讓治君，我怕我會傷害你！」夏妃急得冒出淚水。她的雙手禁不住地顫抖，生怕下一秒雙手便會脫離自己的控制，扼住讓治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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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踏上這個島上，她的腦海一直以來都有一把聲音縈繞，在空虛寂寞的時候教唆她犯罪。不論是當初神推鬼使進入父親的房間，還是在九羽鳥庵遇見貝阿朵莉切，她總感覺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把她推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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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笑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夏妃從口袋中掏出一小包的粉劑，心想要是自己再次傷害他人，倒不如先自行了斷。只要她死了，那麼丈夫和兒子再也不會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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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瞬間回過神來，意識到大概是毒藥之類的東西，便立刻從她手上搶過來，大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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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君....雖然你是個溫柔懂事的孩子，但我幹過太多不可原諒的錯事，要是連你也討厭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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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間，他在夏妃的身上看見某個女僕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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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渴望像個普通女人一樣，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幸福，卻因為被詛咒的出身和殘缺的身體，讓她無法戀愛，無法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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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光是想像自己可能被讓治拋棄，便足以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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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讓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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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刺痛突然襲擊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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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如同流沙一般，堆砌出一個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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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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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彷彿在碎片之海中游弋，無論是哪一塊碎片，結局都是一樣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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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窺見了，那個名為紗代的少女一個人在房間自說自話，不斷用幻想來安撫已經傷痕累累，臨近崩潰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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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喜歡的都是血親？要是他們知道我的身世，又會怎樣看待我？所有人都會以厭惡的眼光鄙視、捨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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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個幻想的世界中，她都把右代宮家的人從頭到尾地殺了一遍，發洩對右代宮家的怨恨，以達成自己想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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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就再也不必糾結和親人的關係了。在黃金鄉中，所有戀人都可以在一起，沈醉於永遠幸福的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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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話猶在耳邊，窒息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將讓治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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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莫名地從眼眶中流出，滑過臉頰。讓治終於回想起在過去棋盤中，對愛人的承諾，以及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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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恨，要是自己再可靠一些，早一點發現紗代的隱情和經歷，六軒島的悲劇都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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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討厭你的.....絕對不會.....不論你是誰，我也永遠陪伴在你身邊......」讓治緊緊抱著她，生怕她會在自己的指尖間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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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夏妃躲在讓治溫暖的懷裡，隱約間意識到讓治這番話並不是對著自己說的，但這份心意確確實實傳到貝阿朵莉切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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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被夏妃的呼喚回到現實中，不，這不是現實，也許只是某一塊碎片而已。而這一塊碎片裏，沒有安田紗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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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夏妃的手，搓了一下夏妃無名指上的戒指，居然和他當初向紗音求婚時的有點相像，彷彿在提醒他，這個世界的安田紗代已被夏妃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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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差點把夏妃伯母看成是紗代....」沈默的他露出諷刺一般的冷笑。他想，這也許是魔女對他的考驗，才會讓他忘記了所有有關紗代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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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藏臼闖入房間，讓治被迫藏進夏妃的衣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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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迷霧終於散開，好像有一束光在指引他的路向。看透了本質的讓治雖然有點失落，但也決定捨棄這個碎片，在無盡的碎片之海中再次找回他印象中的安田紗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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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等我，紗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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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屍體雖然是冰冷的，但他的遺容上卻不折不扣地掛著一絲微笑，像是告許秀吉，死亡才是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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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爸爸媽媽.....讓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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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留在夏妃房間的秀吉抱著兒子的屍體，卻意外發現兒子的手上有一張小小透明的包裝紙，上面隱約有些白色的粉末，和讓治嘴角上殘留的一致。要是不仔細檢查屍體的話，大概不會發現這微小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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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絲細微的線索，令秀吉陷入更巨大的悲痛之中——兒子是服藥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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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開啟上帝視角，自然不知道兒子自殺的原委，卻堅信讓治是因為受不住母親的責罵，一時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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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夏妃的房間中，也許是對繪羽最大的復仇吧。讓治暗地裡不下一次對秀吉說過，要是自己不是媽媽的孩子，繪羽或許不會因爲繼承人的問題如此苦惱。他的眼裡總是向夏妃和理御他們，投以一道羨慕的目光。因為在孩子們間，讓治永遠是黯淡無光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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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視若無睹是否逼兒子走上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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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讓治，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的。」秀吉擦了擦讓治嘴角上的粉末，把那張紙藏在自己的口袋中。「不可以只有我們一家遭遇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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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時因為戰爭而家破人亡的秀吉，根本經不起再一次失去家人的痛苦。一想到自己二十多年來努力經營的幸福人生因為兒子的自殺而功虧一簣，秀吉臉色一沉。他知道，要是繪羽知道了兒子自殺的真相，肯定會接受不了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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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他一生最愛的高嶺之花，讓治就算死，也絕對不可以是自殺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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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骨節眼上，理御和戰人聞聲闖入夏妃的房間，發現秀吉抱著一動不動的讓治。秀吉瞧了他們一眼，腦袋中冒出了很多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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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你們一家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敲詐自己血親的行徑簡直是狼心狗肺，令人髮指！

——理御，你本就咬著金湯匙出生，要不是你的存在，繪羽和讓治便不會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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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現實也好，推卸責任也好，秀吉的內心出現一道裂痕，讓污泥一樣的惡意滲進去。否認、埋怨、遷怒，把同輩的孩子們視為害死讓治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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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棋手的戰人，基於過往棋盤的經歷，巧合地說出他的預言：「不管你信不信，兇手就在我們十七個人之間。而這個島會在十月五日二十四點發生爆炸，到時候，無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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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嗎？戰人的話語與秀吉的惡意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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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是被你倆害死的.....不可以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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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頭狼就是你，戰人！」秀吉萬萬沒有想到，怒火攻心的指控居然成為戰人手刃父母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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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秀吉也沒有放過理御。一向和下人關係不錯的他猜想到，凌晨時分不在自己房間的夏妃大概會出現在什麼地方，才會把理御指引至金藏的房間。雖然對於夏妃的傳言只是略有耳聞，不喜鬥爭的秀吉也一直守口如瓶，未曾向妻子和兒子提及過，但這次或多或少帶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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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秀吉表面敦厚可靠，老實的老好人，可實際上他是一名賭徒，當初和繪羽相識結婚也好，經營餐飲公司也好，都是一場又一場的賭局。而這一次，他在賭，命運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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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而且確，他賭中了。如同觀劇魔女的預料，多米諾骨牌在不知不覺間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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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起戰人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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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嗎？要是真的話，那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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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讓治死了，唯一能拯救繪羽的只有一條道路——利用爆炸偽造意外，讓唯一活下來的繪羽完成繼承右代宮家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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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為我的兒子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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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將兒子的屍體安好地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假裝他深深睡著一般。以前照顧兒子的回憶湧進腦海裡，徹底把這個巨人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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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繪羽！俺右代宮秀吉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他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兒子，讓治的小手抓緊秀吉的粗壯的手指，肌膚傳來的溫熱融化了秀吉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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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即便秀吉如何緊握兒子的手，他也無法作出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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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這就是解開碑文、抵達黃金鄉的代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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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一滴一滴掉在兒子的臉上。這時，他真的很希望，繪羽就在自己身邊，共同分擔這份錐心之痛。但他也知道，繪羽一定接受不了兒子被自己逼死的事實。矛盾的內心正在撕裂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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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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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敲門聲打破了父子相處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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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嚇一跳，倒抽一股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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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你在嗎？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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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認出了敲門人的聲音正是鄉田。自己要是打開門的話，就必須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反鎖在夏妃的房間，這樣下來讓治死亡的事實必然會被發現。然後，基於出現突發的情況，傭人找來南條醫生先行檢查讓治的屍體，讓治的死因便會因此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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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打草驚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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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田見房間內沒有人回應，怕夏妃遭遇不測，心裏頓時涼了一截。他使勁兒地拍門，每一下敲門聲如同倒數時，催促秀吉打開貓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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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的襯衣全被汗水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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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熊澤和南條被人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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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條醫生死了？不，戰人說的沒錯，島上真的存在兇手！？

秀吉一瞬間為南條死亡的消息感到慶幸，但很快便陷入恐慌之中，要是兇手當真存在的話，繪羽不就處身於危險之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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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秀吉也無法顧慮太多，便立刻打開房門，衝口而出：「鄉田，你說熊澤和南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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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田顯然被秀吉的存在嚇到了，他啞口無言地看著對方。作為繪羽的夫婿出現在夏妃的房間中，怎麼想也是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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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太太呢！？」鄉田眉頭一皺，馬上推開秀吉衝進房間，卻沒有想到躺在床上的不是夏妃，而是讓治。「這.....到底是.....?」

「我的兒子....也被害了....」秀吉露出悲傷的模樣，依然堅持兒子被殺害的說辭。「我經過走廊，發現房門虛掩，卻想不到讓治居然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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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呢？太太去哪了...?」鄉田打斷了秀吉的話，他臉色蒼白，像是沒有把秀吉的陳述聽進去，只顧一股腦兒詢問夏妃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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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飯席過後，我從未見過夏妃姐.....」秀吉以為鄉田害怕夏妃和其他人一樣被害而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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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聽見鄉田急促的呼吸聲，顯然在害怕什麼.....當然，他理解鄉田的心情，畢竟現在秀吉的心思也放在下落不明的繪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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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田慢慢地走近讓治的遺體，背向秀吉，問道：「讓治少爺他...是怎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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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先是一怔，他當然不能把讓治自殺的原由和盤而出，但讓治身上確實沒有表面傷痕——「雖然我也不清楚，但從表面上看，應該被人下毒殺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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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鄉田的心頓時涼了一截。讓治被人下毒，死在夏妃的房間裡，不論怎樣推測，夏妃的嫌疑也是最大的，畢竟大宅裏除了傭人以外，就只有夏妃本人擁有房間的鑰匙。而巧合地，夏妃現在不知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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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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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鄉田猛地回頭，一個突襲將廚刀精準地刺向秀吉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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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根本反應不過來，霎那間只想起理御臨走前的那一句囑咐——請你務必把房門關上，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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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諷刺地，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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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田一抽刀，秀吉立刻退後數步，壓住自己的胸口，但血仍如同噴泉一般從胸口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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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血潺潺的落在地上，他自知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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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秀吉瞪大眼睛，愕然地注視鄉田，找不到他殺害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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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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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晚，剜胸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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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繪羽從惡夢中驚醒過來，一種不好的預感佔據了他的腦袋。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嘗試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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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來了，現在九羽鳥庵只剩下她一人。因為繪羽的腿傷，樓座決定先回去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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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繪羽在等待救援的期間，不知不覺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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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我為什麼總覺得不安.....」她徬徨地緊握著手上的日記，虔誠地向神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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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讓治、還有樓座.....請你們務必不要發生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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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後的肖像，貝阿朵莉切依舊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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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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