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樂園 - 第五幕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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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五幕

夏柔

Aug 12, 2022

180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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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甚麼！快放我出去！」女人抓住欄杆吶喊。

「妳實在太天真了！興趣不能當飯吃！」觀眾席上的一位陌生人指著女人，大聲喊道。

突然一條鐵鍊拴住女人的左手，她受到驚嚇，開始掙扎。

「啊！放開我！」

「有工作就做，人家叫妳加班就加班，全力配合就對了，不要老是一張臭臉！」另一名陌生人也指著女人。

「都不聽我們的話，吃虧的是妳自己。」

女人無從反駁，在掙扎的同時，她的右手又被一條鐵鍊拴住。

「妳甚麼都不行，妳能做甚麼？都沒工作，既沒朋友也會跟社會脫節。」

不僅雙手已被束縛，還被鐵鍊高高掛起，連同左腳也被拴住，眼看她的行動即將被徹底牽制住而更加驚恐。

「妳沒錢，朋友都會離開妳！」

果不其然她的四肢都被鐵鍊栓住而動彈不得，女人感到無助又害怕，看著那些不認識她的陌生人對她指指點點，而他們說的話竟早已熟悉不已──是父母親時常對她說的話。

緊接著有一雙手從女人的後方伸過來，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唔！」女人吃力地轉頭，想知道究竟是誰讓她陷入這樣的困境。

那人的頭向前探去，頭髮輕輕掃過女人的臉龐，看見那熟悉的誇張妝容用極近的距離對她詭異的笑著，讓她震驚又恐懼。

她不斷掙扎，簡直快要窒息，每根手指頭不指掐住她的咽喉，也對她的動脈施壓，讓女人感受到的不僅是呼吸不順暢，還有動脈劇烈的跳動。

「痛苦嗎？」

「唔……」女人面露驚恐而流下眼淚，但她努力止住哭泣，因為這樣更需要氧氣。

「想哭嗎？有很多疑問嗎？想說話嗎？喔！真抱歉，妳甚麼都做不了，嘻嘻嘻嘻嘻嘻嘻。」

小丑漸漸離開女人，刺耳的笑聲迴盪在女人耳裡，最後他再次陷入黑暗，然而那雙掐住她的雙手還在，並未因對方離去而減緩力道或消逝。

「想辦法讓自己甦醒吧，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離開了，觀眾仍繼續「欣賞」被指責和謾罵的女人，宛如在觀看一齣八點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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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被囚禁的鐵籠彷彿失去了自由。

被拴住的四肢就像在告訴她沒有選擇的權利，任何行為都是被束縛住的。

而被掐住的咽喉有如因壓力而喘不過氣，又或是有很多話想說，但都哽在喉嚨無法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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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掙扎的過程中，女人的手腳因不斷摩擦手腕而受傷。

「妳不想嫁沒關係，起碼要有錢養活自己！」

「真的一點都長不大，哪裡像三十歲！」

「唉……」

當女人知道如何掙扎都沒有用，於是漸漸放棄，她低下頭，一動也不動，無聲地流淚，謾罵聲也停止，四周變的寂靜，感覺時間已凍結。

這時小丑又從黑暗中出現，悠哉地走向女人。

「怎麼啦？怎麼不反抗了？」

女人毫無動靜，眼神黯淡的一直盯著舞台地板，不想理會小丑。

「反抗也沒用，我知道。但妳自己也醒不來，哎呀，真可憐。要不然妳就學我當當小丑吧！當小丑多快樂，妳說是不是？」小丑嘻皮笑臉、活潑的亂跳，彷彿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事物都與他無關。

「看看我，我每天都是笑著的呢！」小丑擺弄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和誇張的紅唇妝引人注目，但女人始終沒有反應。

「……不理我，一點都不好玩！」小丑的臉垮了下來，接著他用非常低沉又魅惑的語調，緩緩湊近女人，「那妳想知道怎麼離開這個惡夢嗎？」

聞言，女人終於稍微有些回應，視線緩緩飄向他。

「嘻嘻，終於有反應了！」小丑開心地拍手說道，並開始在女人身邊隨意跳舞，「只要妳離開這座樂園就好啦！有沒有很簡單！」小丑站在女人面前，俏皮地舉起雙手，身體傾一邊，一隻腳高高舉著，模樣滑稽。

女人默默地望著小丑，不知如何回應。

「啊！糟糕！妳不知道要怎麼離開，對吧！嘻嘻嘻嘻嘻嘻。妳應該有發現妳的夢境都跟妳過去和現在的經歷有關吧，被霸凌、被嫌惡外貌、被分手、工作總是不順利、家人的碎念、情緒勒索，這些事都是揮之不去的惡夢，就算不刻意想起，有時候還是會透過夢境夢到類似的事。但是，還沒完喔……」小丑食指抵在唇上，繼續裂嘴笑著，「妳還有該玩的還沒玩到呢，在我還沒打算放過妳前，妳是絕對逃不出這場夢的。就算妳把那個音樂盒丟了，我都注定跟著妳，直到有一天妳把我消滅為止，否則我永遠都會在妳心裡和夢裡，如影隨形。」

正當小丑樂在其中時，陽光緩緩照亮舞台。

「哎呀，妳好像要醒了。」小丑不以為意的說，「幸運的話，或許我們今晚又會見面了，也可能會有新的遊樂設施在等妳玩喔。」語畢，他的身體因陽光的照射下，緩緩消失。

「啊，對了，貼心提醒，我並不是甚麼髒東西，所以就算妳去拜拜或是收驚，都還是見到我喔！我們晚點見啦！」即使身體不在，小丑的聲音總是能隨時隨地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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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夢境的一切都消失，女人恢復自由的同時也在現實世界中驚醒，發現自己全身都冒著冷汗，呼吸急促，淚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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