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埠頭,某個貨櫃内。悠一還沒弄清楚剛剛遇到的染色貓,就被工作人員拖進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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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急把我拖過來是幹嘛?」
「噓——小聲點,你知道剛剛你差點就沒命了嗎!」工人竪起食指暗示安靜。
「不知道,剛剛的强烈白光倒是很刺眼,眼睛好痛……」悠一的視綫仍殘留著白光照射後的殘影。
工人見他這樣,只好從那道白光講起,「你閃得快點就不會這樣了……其實那道白光,是最近才出現的不明白船。這邊每天進來什麽貨船,我們都瞭如指掌;加上每艘船的船員之間都會有聯係,所以我們都知道彼此的進出時間。唯有這艘船,規模和我們這邊的任何一艘差不多,但從沒見過有什麽船員從上面下來……」
聽到這邊,悠一的視野隨著白光的影響逐漸消退逐漸好轉,「是嗎?抱歉我這是第一次來,之前都是我店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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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店長,工人突然睜大雙眼,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啊對,你店長昨天來過!那個時候他來找我們訂貨嘛,我們在談著的時候,突然發現有兩個人搬著超———長一條的東西!而且吊詭的是……他們身上穿的雖然和我們這邊的工友沒什麽分別,但……太乾淨了,不像我們髒髒的還有腥味。」
悠一靜默一陣,突然被工人身上還有貨櫃的腥味熏得清醒,連忙捂著鼻子,「……他們可能也會戴口罩吧?」
工人連忙拿出身上多餘的口罩給他戴上,期間不忘駡他一頓,「——你小子提醒我了!來拿貨不戴口罩,看到可疑東西不跑,找死嗎?」
「唔——!抱歉當時出門太急了忘了……不過剛剛那兩個搬著長形貨物的人怎麽了?」悠一連忙道歉,但仍舊在意剛剛談到的長形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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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指揮其他工友為悠一配貨之後,才轉身回答他,「他們當時還戴著墨鏡,我就覺得不對勁了——誰大半夜還戴墨鏡啊!不怕走不到路嗎?至於你説的那個長東西,長度看起來很像小條的完整金槍魚;但從他們抬貨的姿態來看很輕鬆……要知道金槍魚可是很重的啊。」
悠一聽完,也向工人描述起自己看到的染色貓,「——剛剛我才想說我看到一隻奇怪的斑點貓,花色分佈頻密得很不自然,不但甩頭舔身體,見到人還叫得特別凶;剛剛我想走近看它身上舔得頻密的地方,就被拖走了……」
「嗯……而且我看那兩個搬『金槍魚』的人,手套上面的顔色可不止血紅色,還有藍色黃色什麽的……而且從那包東西來看,用麻袋來裝的、且密封得沒有很緊,加上他們抬上那艘白船的時候沒有很吃力,肯定不是金槍魚,不然會壞……」工人跟著附和。
悠一聽著越想越害怕,將視綫轉向配貨的工友們,内心恨不得他們趕快把貨配完,「那個……抱歉,我有點趕時間,酒館那邊在等我寄貨回去——」
「——哎呀讓他們幫你配吧,就快好了!何況剛剛你沒有口罩手套就過來,不衛生!」工人勸阻。
「明明是你把我拉進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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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一將配好的貨全抬到後車廂,連忙關上並駛離大黑埠頭。回程的路上他滿腦子都是斷斷續續的綫索,不管是那隻染色的貓咪、還是那個「過輕的金槍魚」……直到等待紅綠燈期間,奇怪的味道襲來才打斷了他的思緒。
「什麽奇怪的味道?而且還不是單純海鮮的腥味,更像是什麽小動物的毛味……還有什麽漆料味道……」
「——漆料味?這不是和之前在夏天跟虹彌他們在商店街擊退混混的時候,聞到的同款漆料味嗎?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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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往悠一想的發展,但預料之外——後方蓋著海鮮箱子的蓋子突然鬆動,腥味夾帶著毛髮味撲鼻而來,而且還有微弱的叫聲。他注意到這一切變化,正當準備轉身一探究竟時,此刻紅燈轉綠,後方的車子也鳴笛催促,他也只好暫時放下並全速開向酒館。然而隨著小貨車加速,叫聲的聲量也更大。
「喵——!」
這一叫對悠一來説,無疑是那隻小家夥,「……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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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酒館,悠一連忙跳下車,把前後四扇車門和後車廂全部打開,再把所有貨搬下車。搬貨期間他還想著如何抓出那隻小家夥,沒想到海鮮盒蓋打在他臉上,也一并打散他接下來的計劃。
「喂別跑——」搬貨的同時又要看小家夥跑去哪邊,他自然顧此失彼。直到酒館的門打開,他正想讓旭來幫忙搬貨;但見到旭走向小貨車,他就心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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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臭!叫你去拿魚你帶的什麽回來?」旭捂著鼻子大駡,神色難受。
悠一還沒反應過來,就開始找臭味來源。果然循著味道找,在後車廂的箱子和防撞墊之間發現到……一坨沾了點染料的糞。周邊還有疑似是貓的脚印。他臉綠都來不及,就被旭惡狠狠盯著,似乎是要他交代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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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旭低沉的聲音表達出他的不滿。
「——抱歉我好像連草莓大福和其他的蔬菜沒買到!忘了!」悠一突然想到不止這檔事,還忘記了購物清單上別的東西。
「——那些不重要,反正你大概也看到我要傳遞的訊息了。至於我手上的小家夥,你要不要轉過頭來看看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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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一吞了吞口水,整理情緒後轉頭看向旭。只見旭臉色變得陰沉,一手叉腰一手抓起一隻貓;貓咪神色痛苦地掙扎,試圖要舔身體卻不得要領。悠一原本要和旭解釋的東西,在見到貓的那刻全部烟消雲散,「這、這……它怎麽跳上來的?」
「我還想問你呢。昨天我去大黑那邊,根本就沒有看過什麽貓咪。而且你也知道的,食材一旦被這種流浪貓沾上,基本全部報廢……」説到這邊,旭逐漸咬牙切齒,語氣也一度從警告變成呵斥,「原本今晚要試冬季菜單的菜,現在這麽一搞全部又要做過了!還有明天……不用開店了!」
悠一面露難色,欲言又止。久久才擠出幾個字,「……那,不開店,幹什麽?」
「全店清理消毒啊!食材都報廢了開什麽?上面不是沾到毛,就是被咬過……順便給你一天解釋清楚,這隻貓怎麽來的,還有昨天你去到大黑那邊看到了什麽。」
「在那之前,先讓我給這隻貓錄影。……我怎麽覺得這孩子身上的顔料,好像和虹彌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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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港未來附近的商業區,Honey Fantasy某間旗艦店等級的咖啡廳,某間包廂内。靖久帶了幾本繪本樣本,和Taylor'S等人準備開會。
「今天把你們叫來,其實也蠻爲難的……你們把繪本看一遍吧,有什麽問題盡量提出。」靖久將繪本分給衆人,面露難色。
除了明日香,其他人都逐一翻開繪本,一覽當中的内容。靖久發現明日香看起來無動於衷,就問她原因,「明日香你不翻閲嗎?到時候作曲你要怎麽詮釋?」
「詮釋?繪製的人都不遵守合約、以自己喜歡的方式而不是合約要求去繪製了,自然知道她畫什麽鬼東西出來。天王寺那邊也是——自從和這些人交手之後,才發現合約是多麽可笑的東西,說撕就撕。説好跟他們混、上《魔法偶像》的活動,就給我拿回繪師的工作。結果呢?到現在連個委托都沒有,最後一次還是鷹城的壁畫委托。」
聽到鷹城,靖久内心一怔,但還是整理情緒繼續問下去,「……是誰委托你的?對方有支付完酬勞嗎?」
「一個代號叫『精靈』的學生,本名土萌花凜。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道的繪師周防銀河,筆名『波斯貓』。作品沒看過幾個,人倒是很會套話。」明日香一臉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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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翻閲繪本,表現出了不同程度的錯愕和反感。其中未來看到更是一臉惡心,「……雖然當中的流浪貓有的很可憐,但奶油貓那個……不是所有的家都叫家。」
「怎麽説呢?我是覺得流浪貓連自己的母親在哪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更別説主動找……反正不合理的地方很多,倒不如説更像是一廂情願、强扭劇情那種。」或許是解讀方向不同,小夢不解。
「奶油貓常常和朋友出去玩,既然大家都是流浪貓了,就沒有分高低……偏偏奶油貓的媽媽老覺得那些流浪貓是壞孩子。」未來針對情節設定進行吐槽。
「但劇情内又沒説奶油貓的朋友,有誰不是沒有家的嗎?説得好像其他人都是無父無母的,一竿子把他們打成壞孩子不許靠近……」創介幾乎想把繪本撕了,但想到這是委托,沒有動手。
「所以在聼到是主筆是誰之後,我看都不想看。畢竟我太瞭解她了——神永社長這邊要不到她就去找別人,不然爲什麽會鬧出全國小學道德教育課本那回事。」明日香插上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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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空卻感觸良多,「但……不覺得奶油貓很幸福嗎?還有媽媽操心,雖然是多事了點。」
衆人見狀表現出了不同的錯愕,創介更是毫不留情地吐槽,「大空你搞錯重點了吧?大家都看出劇情不合理,神永醫生進來的時候臉色都那麽難看了,你還覺得這繪本内容沒問題?」
「我哪一句説過沒問題?而且葉山翻都沒翻。」大空臉色驟變。
「你忘了這個繪本的主筆是誰了吧?算了,你還記得潛入天王寺宅邸救小明那次,召喚狼來壓制你的那個婦人嗎?就、是、她!」
「……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想表達什麽?就是這個繪本有問題啊!明明我們接到案子的時候,是説内容會是全員逃出,怎麽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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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看著的靖久,沉默一會兒終於開聲,「抱歉,我沒有想到深鳥小姐,她居然會背著我去找通過這個内容的人……」
明日香連忙安撫靖久,對於母親的怨氣終於在此刻爆發,「——社長不需要自責!我知道社長以前對媽媽是什麽態度,每天都看她回來哭哭啼啼的,説什麽社長又推掉她稿子;爸爸都安慰過了還不接受……説真的,爸爸把咖啡廳關掉,飛到國外找工,我都不覺得意外。我開始在想她在醫院閙那次,到底有多少人看笑話了,都中年人了還那麽不成熟的嗎?」
靖久的愧疚頓時消散全無,取而代之的是驚訝,「以前就這樣了嗎?怎麽我沒聼我老婆説過……但死性不改是真的。那天視訊會議結束後,我還和她通話過,和夏天那會兒單獨約她出來判若兩人。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要幹嘛……」
「社長認識她那麽久還不知道?不就是要我聽話嘛。發現我離家出走抓不回去了,就換個説法說支持我走自己的路,但有條件——聽起來是不是很換湯不換藥?跟天王寺走?笑死人,這種想法和瑪麗蘇劇女主角有什麽差別?要不是要從天王寺那邊搶回東西,誰會跟他啊?」講到母親,明日香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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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間包廂此刻彌漫著明日香的怒火,衆人也因此停止了爭論,紛紛一臉錯愕地看向她。其中創介在靜默一會兒後,緩緩開聲,「……所以這就是小明答應天王寺的原因?」
「正是,但可惜當初的合約早就被撕爛了,從我被强迫和他們參與《魔法偶像》官方活動那刻開始……倒不如説是NoirBlanc入選簽約那刻。再説了,活動那天你們沒看到,成汰拿下了男主角的聲優位置嗎?這意味著他寫小説的時間少了,雖然最後的進度是打掉重練……反正從那刻開始,我就覺得封面繪師應該是沒戲了。」明日香提出自己的推測,但説到繪師工作就面露難色。
小夢聽聞補刀,即便不是當事人,她卻氣得像是當事人一樣,「是啦!之後在彩瀨小姐那邊,有栖川看起來還執著的要命,説到自己的輕小説就好像大家欠他的那樣,老説著什麽時候出道!問他是不是出賣我們的消息,他就好像要殺人!」
「説到這個,那時救出小明的時候,我還在現場看到成汰……而且更令人無語的是,小明當時好像被當成圈養的狗一樣,喝水吃飯都用上狗的裝置了。」創介接著補充,説到當時的情景不免惡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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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先離開去厠所一會兒。」明日香頓時感到一陣惡心,準備起身去厠所。準備開門的時候發現門被打開了,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抹茶綠色頭髮、綠瞳的女侍應生,樣子酷似未來。
明日香看了看侍應生推著的推車,上面是Honey Fantasy的精選甜點,其中不乏多款抹茶口味的選項、甚至有些用上了頂級水果做點綴。雖然不負責點餐,但她記得點餐時送過去的資料當中沒有這些。她先是瞄了侍應生的名牌一眼,便詢問,「抱歉東雲小姐,我們好像沒有點這邊精選項目里面的餐點哦?你是不是送錯了?」
侍應生沒有多加説明,只是表達這是贈禮,「這是我們店最新推出的產品哦,爲了得到改進意見,特地讓客人試吃的。」
「但我們真的沒有點。再説了,好像沒有一間店會特地把精品級別的產品當試吃樣本吧?」明日香心生起疑。
「這位小姐你去的可能是別家分店吧?我們這邊是旗艦店,營運方針和其他店不一樣!你就收下吧。」侍應生試圖説服明日香。
「但你能別擋在門口嗎?我要上厠所。」明日香開始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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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夢聽到兩人的爭執,上前準備支開的同時也一睹到底是哪個侍應生那麽亂來。正當她準備要開口,目光就停留在了侍應生的容貌和名牌上。
「東雲芽里……話説東雲小姐,可以問問你到底是誰給你下的指令,把精選商品當成樣本給客人試吃呢?」
芽里怔了一會兒,很快整理情緒,「不、不知道……但旗艦店通常不是會這樣做的嗎?」
小夢還想説點什麽,但看到對方毫無自覺的樣子,還是接過甜點並趕對方走,要求她讓路給明日香出去。「怎麽會請到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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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點被端到桌上,小夢才向衆人解釋這盤來歷不明的高級甜點,「你們吃就是了,剩下的我來收拾。……怎麽一副好像以爲自己是店長的樣子啊?」
正當她在爲芽里剛剛的言行内心吐槽時,突然感覺有人拉了拉她的衣服。循著力道一看是未來,甜點不但一口不碰,而且還面露難色。「花咲同學……不對是小夢,你説的沒錯,那個女人本來就愛慕虛榮,剛剛明明一副是兼職工的樣子還敢當自己是店長,太明顯了。」
「小未來你説的是剛剛那個東雲芽里?」
「對,因爲……她是我媽。怎麽跑到這邊來了……」
未來語畢,小夢一臉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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厠所内,明日香將整張臉洗了一遍,再來回漱口好幾次,這才將所有的不適一并冲走。她擦乾面部,準備回到剛剛的包廂,恰巧遇到剛剛來訪的芽里經過。她跟隨其後,準備弄清楚芽里爲什麽拿那麽貴的甜點到處給客人試吃。
她放輕脚步,像小貓一樣靜悄悄地跟隨其後。跟了一段距離,發現芽里沒有逐個包廂敲門,反而是往出口電梯的方向走去。
「……怎麽覺得這個東雲小姐,不是那種要搏上位的純粹白目啊。」她邊走邊低語。突然經過一個包廂,裏面傳來一陣尖叫聲。她被聲量和内容嚇到,貼在門外試圖弄清楚喊的人是誰,裏面到底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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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就是『HomareK』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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