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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內,李傕領著一批武士,全是他的親信,身穿著宮廷禁衛軍服,浩浩蕩蕩地走入內殿。
他們向漢帝劉協下拜後,李傕走到御林軍統領趙融面前,冷冷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就在家裡候命,等朝廷的旨意吧。」
早在數年前漢靈帝病危時,趙融便肩負起保護劉協的責任 (見第一部喋血宮廷篇 - 靈帝遺恨 ) ,之後少帝劉辯被廢,劉協被推上帝位,趙融便成為御林軍統領。
此刻縱然形勢比人強,趙融仍是一動也不動的站著,皆因御林軍只聽皇帝號令,這是天職;劉協曉得他的難處,便柔聲道:「趙校尉,就按李將軍說的去辦吧,朕會安好的!」
趙融忍著熱淚向漢帝施禮,這已不是第一次趙融眼巴巴看著皇帝被奸人脅持;兩年多前還在洛陽的時候,董卓派董璜來取代他,並漏夜把漢帝送到長安 (見第一部董卓之亂篇 - 遷都長安 );之後在長安趙融得董卓重用 ,呂王密謀刺董差點敗露,趙融在機緣巧合下『放生』了呂布 (詳見人中呂布篇– 失道寡助 );董卓死後,趙融再次被派在漢帝身邊,可惜好景不常。
「趙叔叔,我們去那裡?」兩年前劉協的聲音又在趙融耳邊響起,到了今天,漢帝長大了,但身處的環境卻是越來越兇險。
***
王允死後,西涼諸將總攬朝政,第一件要辦的大事,是把董卓遺體搬到郿縣重新安葬;原本這禮儀之事,該由董卓的嫡系如李張郭等其中一人去主持,但仍然存放在郿塢的巨額財富,把這件事複雜化了!
由於諸將互不信任,怕有人私吞財物,結果,最該留在長安處理朝政的賈詡,卻成了唯一一個眾將肯信任的人!
賈詡出發前忙得不可開交,首先他母親又發重病,賈詡要在這亂成一片的城裡為她求醫買藥,相當費力費時,其次就是向李傕交帶不同事情……
「李將軍,千萬要節約士兵不可侵害百姓!」 「文和,這事我倆在攻進城前就說好了,放心吧!」
「李將軍,今天違令去搶掠的士兵,一定要重罰!」 「這……當然了。」
「李將軍,郭汜和樊稠雖已連成一線,但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忍一時之氣,長安未穩,絕不能與他們開戰!」「哼!這兩個狗賊……他不犯我我不犯他!」
「李將軍,在陛下面前,我們必須要盡臣子之禮,還有,皇甫嵩雖曾與我軍作對,可他是有名望的宿將,他回到長安後, 我們不要為難他。」 「文和所言有理。」
李傕目送著賈詡這位他最倚重的謀士遠去,心情竟輕鬆起來!
***
賈詡到達郿縣後,天上下起狂風暴雨來,眾人趕緊把董卓下葬,過程中免不了有草草了事的地方,但也沒有人加以理會。
翌日早晨,賈詡收到震驚的消息──董卓的墓穴竟被大水湧入,連棺槨木都漂了出來!
報告的士兵顫聲道:「民眾都說是……是天…天…」
賈詡怒道:「都給我閉嘴!一定是有刁民趁著你們鬆於防範,乘夜掘地把水引進去,你們還不趕快去查和抓人!」
半天後,兵丁們抓了十數人來,那些平民破口大罵道:「我們什麼都沒做,那是天繾!董賊雖死,天怒還在!」
「對!那些為虎作倀的人,同樣會遭到天繾!」
賈詡靜靜看著民怨沸騰,對身邊的頭領道:「我沒有料錯吧,根本就是人為。」
賈詡冷冷道:「你們都不怕死嗎?」
民眾罵道:「董賊剛死沒多久,又來一個李賊,涼州來的都是燒殺淫掠無惡不作的馬賊,連王司徒都給你們殺了,不是遲早會輪到我們嗎?」
頭領把刀拔出來,暴喝道:「不是遲早,是現在!」
賈詡伸手制止他,「把帶頭的一個殺了,其他的給放走,也不用再查下去了,好好把墓穴修平守住就是。」
頭領呆道:「私放重犯,小的可擔當不了?」賈詡淡淡道:「你們給人闖進墓地肆意破壞,這罪就擔當得了?」
頭領忙道:「是的是的……還墾請校尉在李將軍面前周全!」
頭領身旁的副手急道:「可放走他們,我們是要承當兩條罪呀!」頭領一巴掌打下去,「那輪到你來插嘴!」賈詡沒有理會他,起身離去。
副手不忿道:「頭領,我是不能不插嘴呀!如果姓賈的在李將軍面前把事情推個乾淨,我們全都變代罪羔羊!」
頭領瞪著他道:「所以我打你不是打你插嘴,是打你愚笨!我們把事情鬧大了,李將軍就算明知是賈詡把人放了,你道他會捨得罰賈詡?還不是把所有罪責推到我們身上!」
「所以,墓穴這件事……只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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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三國志魏書卷六董卓傳》:葬卓於郿,大風暴雨震卓墓,水流入藏,漂其棺槨。
《後漢書卷七十二董卓列傳 》:傕等葬董卓於郿,並收董氏所焚尸之灰,合斂一棺而葬之。葬日,大風雨,霆震卓墓,流水入藏,漂其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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