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歲的時候，我們結婚 -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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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後事在一個月後執行，由二伯父一手處理，李媽媽和孫叔叔也幫忙了不少，這天她請了三天喪假，打算將爸爸房間中的舊物整理好，並且將一些不必要的東西回收扔掉，隔天她就可以搬回原本台北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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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預計將這個房子整理過後一樓店面租出去，由李媽媽來管理，二樓她和爸爸的房間就先留著，但因為不常回家，也必須打掃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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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妳如果久久回來一次，可以住我們家。」李浩彬將一大箱的衣服扛到舊衣回收站。「至少整潔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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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吧。」白天有得忙很好，王芷藜總是事情做得飛快，情緒上也不受影響，就算是上班到了新的環境，她也都應付得當，甚至和同事們有說有笑，但是到了晚上，什麼也不用做的她就很容易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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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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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都是老爸那張討厭的臉孔，催促著叫她趕快考會計師，趕快讓工作穩定，然後就是滿滿的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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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爸的房間空出來後，她把自己放在老家的東西，都搬進了老爸的主臥房，外面的房間清了空，她以後過年回來，就睡在主臥房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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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回到爸爸的懷抱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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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了東西後，她癱坐在沙發上，和李浩彬一起等待區公所所派出來的回收車和垃圾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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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彬揉著她的手，似乎是想要讓面無表情的她打起精神，但王芷藜只是瞪了他一眼，便迅速把手抽回來，沒打算繼續陪他開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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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妳看起來都沒有睡飽，還好嗎？」李浩彬看著她的黑眼圈，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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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王芷藜搖搖頭。「昨天睡三個小時，算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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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我陪妳喝酒還是聊天，有人陪好一點。」李浩彬說，感受著王芷藜軟軟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臉上卻都是擔心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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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能喝酒。」王芷藜悶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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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妳我可以練啊。」李浩彬說，自然的攬著她的肩膀。「小胖，我答應王爸會照顧妳一輩子的，妳放心，我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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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答應他的？」王芷藜聽了一皺眉，「他那時候就已經神智不清了，不要亂答應什麼鬼話，也不想想我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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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願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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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還要討老婆小孩的，帶著我就像拖油瓶一樣。」王芷藜低著頭說，「乾脆我們也分開住吧，反正遲早都是要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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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不回台北了嗎？」李浩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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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剛好回收垃圾來了，兩人幫忙將東西送上車，結束後兩人洗手，李浩彬又問，「妳真捨得跟我分開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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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這樣說。」王芷藜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低頭戳著手中的相框上頭包著一層一層的泡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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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回台北，那我就搬來這裡住，反正通車雖然久了一點，但很省錢啊。」李浩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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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老跟著我？」王芷藜皺起眉頭。「可憐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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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李浩彬搖搖頭，雖然心疼，卻不打算在這個時間增加她的煩惱。要是這時候告白，她大約會很生氣吧。「回台北吧？我……也是需要妳煮菜給我吃，需要妳幫我洗衣服，妳不在，我們家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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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芷藜看著李浩彬，卻是荒唐的笑了，點點頭。「你什麼時候才要獨立一點？難道我要幫你做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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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李浩彬微微試探，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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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芷藜嘗試在他的表情中推敲出這句話真正的涵義，但是她沒有敢再繼續深究，只是緩緩搖搖頭說，「當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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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想照顧妳一輩子。」李浩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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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王芷藜擦擦手，用力推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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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是認真的。」李浩彬大聲的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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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王芷藜頭也不回的上樓，根本不把這話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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