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異聞錄第1.5季：Side Stories - Side：幽靈武士 - 1

四月的京都，櫻花開滿路邊的樹。櫻花花瓣在空中飄逸、落下，將路邊染成粉紅色。京都的古城，與附近的現代建築，譜出了此城的過去和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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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太陽光照進道場。我跪坐在疊蓆上，靜待著我祖父、爸爸和媽媽的說話。他們的背後，掛上了四字墨寶——「動靜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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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峯。」祖父雖然年老，但聲線依然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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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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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你的爸媽說了。你不論在學習、劍道和魔法上，都表現傑出。越峯，非常好，沒有掉前田家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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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讚賞。」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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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前田家族，在戰國時期很有名，曾經在戰國時期，替織田信長和豐臣秀吉打過不妙的仗。然而，在歷史中沒寫的，就是前田家族和魔法的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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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先前田利久，在流浪隱居期間，結識了一位道師。這位道師不但教導祖先體會風的流動和操縱風，更讓他有了自己的孩子。然而，因為道師的招式和術式實在太奇異，外人絕對會以為這是妖魔所為，加上利久希望孩子遠離權貴和戰爭。因此，利久並沒有公開這條血脈，並在默默照顧他。利久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孩子屬前田血脈而被暗殺，他要求孩子跟道師學習術式，用以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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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令我們前田家族誕生。我們是一條不存在於歷史的前田分支。這位口傳中的道師，用現在的語言來說，就是魔法師。所謂的術式，也即是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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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傳統，我們家族成員都要學會魔法。除了從娘家嫁進前田家族的人可以不用學之外，全部人從十二歲開始就要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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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峯，你是一位令我自豪的孩子。但是，我們想給你另外的安排。」祖父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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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我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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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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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你剛剛開始了高中的課程，但是我們希望你九月能到香城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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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麼突然？」我瞪大眼，一時不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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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國中的老師跟我們討論過。他說你是一位很傑出的學生，應該趁早多到其他地方認識認識。而且，香城有國際學校看過你的成績單，也表示願意取錄你。他們的唯一條件，就是要求你能以中文會話。雖然你也剛過了十六歲生日，要求你海外升學可能是有點困難，但兒子，你要不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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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問過我的意願嗎？留在日本有什麼不好？」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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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難得有錢給你去，不如就去試試吧。」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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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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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不想出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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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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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竟然看穿了我的想法。我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竟然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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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輕呼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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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曾經是日本劍道冠軍。全日本的劍道選手聚首一堂，齊齊比賽，但沒有一個夠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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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這個我知道。」我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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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我，拿到日本第一的稱號，以為自己很厲害。然後有一日，有一位黑人走到我的道館，說自己從美國遠道而來，想跟我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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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我沒聽說過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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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一開始是拒絕的，我說道館是學習收養而立，而非為了比高下。他聽懂，不過他還是堅持要比，說要看日本第一的收養。我見他的眼神，決定獻醜獻醜。比完之後，我發現我才是沒收養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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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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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比試，我永遠都記得。他的眼神很銳利，可以一擊斬開你的弱點。他的技術學得很好，是一種我未見過的風格。在一開場，我幾乎被他按著打，但最後我還是撐了過去，打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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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教我劍道時，我從未見過他會被按著打。原來他作為日本第一，也有被按著打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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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是外國人，但在我看來，他從劍道中所學習的精緻，比我和我的任何一位學生都學得還要深，」祖父繼續說：「孩子，你記得我教你的武士品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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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勇猛、守規、重視尊嚴和聲譽。」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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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那個男人的眼睛，我看到了美國的尊嚴和聲譽。他不是單純為了切磋，他賭上了作為美國人的尊嚴跟我比，認為他能勝過日本。我發現後，也在比試上給他相對的回應，才能跟他打得有聲有色。比完之後，我才發現一山還有一山高。而且，原來我一直都沒有尊重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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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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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雖然劍道教我們守規，但不能固步自封。外面的世界很大，你會遇上更多值得挑戰的對手。遇上多一點類型的對手，對你的路也有得著。這一點，你可以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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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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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既然祖父也這樣說，不如就去香城讀讀看。」爸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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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兒子，我並沒有說服他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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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爸爸轉向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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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分享的，只是我經歷的一部分。我有學生不用出國，也能在比賽拿到不錯的成績，也有學生自豪地說受過外國訓練，然後也是打得一敗塗地。最重要的是，孩子本身怎樣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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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路……」我輕聲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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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看看爸爸：「距離接納取錄的時間還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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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四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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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多啦。孩子，你可以想一想。我不強迫你走那一條路，直路是路；繞路也是路，最重要是能到達你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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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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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微笑，站起來，嚴厲的氣勢一下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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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解散。我去喝草莓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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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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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色動人。我躺在棉被內，靜靜地看著紙拉門外的花園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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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海外升學的事，已經過了一星期。這件事，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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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懂，為什麼突然就要我到海外讀書去。在正常情況下，都是到大學時期才有機會到海外去。即使要見識世界，參加交流團也是方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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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家人沒問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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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進屋內的淺藍色月光，逐漸變得暗淡。我轉身，看著我熟睡的家人。我的家人都對我很好，我也以優異的成績回報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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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的視線落在電視機旁邊的櫃子。學校考試全級第一的獎狀，以及學界少年劍道盃季軍獎杯，兩個獎項坐在櫃子內，每天向家人展示我的優異，讓客人看到我的傑出。我的房間，還有一個來自魔法世界少年比武大會的冠軍獎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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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做得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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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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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走道，出現踏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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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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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步聲愈來愈大。我忍不住轉身，面向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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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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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門之外，有一團影子從左至右慢慢移動。雖然月色有點暗，但是我仍然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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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有一個人正緩慢地走著。他身型高大，頭呈梯形，頭上有一對長角，身軀也是梯形。他擺著沉重的四肢，走過外面的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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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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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步聲遠去。他的影子，消失在拉門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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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地起來，在拉門中推開一點的縫，鑽到走道上。走道和走道外面的花園，一切如常，並沒有異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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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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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又是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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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轉頭到右邊，一團影子閃過走道的轉角，躲在盲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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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住呼吸，放輕腳步，一步一步地靠近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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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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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內，池塘上的竹水車發出治癒的聲響。水車載滿水後，管口向下，讓水流到池塘中。明明是簡單而舒適的聲音，在深夜聽起來卻有一分詭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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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無聲前進。影子依舊躲在轉角，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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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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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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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到轉角位，便急速轉身，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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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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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怕得叫了出來，我馬上用手捂著他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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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竟敢亂闖民居？」我質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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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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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再次光亮，讓我看到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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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一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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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型苗條，身高比我矮一點。她身穿滿是雪花圖案的白長袍和褲子，在月光下發出銀色的微光。她的黑色短馬尾和黑眼睛，輕微地映照出月光，映出了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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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鬆開了手，沒想過對方是一位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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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我不是來偷東西，別抓我。」她向我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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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掃視她的裝扮。她這種裝扮，只有一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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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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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怎知道？難道…..你也是？」她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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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停住，對視幾秒。她看得我愈久，她的臉色愈紅潤。即使在走道環境偏暗，也仍能看到她臉上的桃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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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一直盯著人！」她害羞地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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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家出現，不盯著你，那盯著誰？再者，你仍未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我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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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失禮了。我的名字叫雪．河爾，你可以叫我小雪。我來自魔法世界，」她微微鞠躬：「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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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是住在這裡的人啦。」我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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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的名字是什麼？我已經介紹自己，你也應該介紹自己吧？」她一隻手碰額頭，好像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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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姓前田，名越峯，前田越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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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越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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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直呼我名字？首先，我和你沒那麼熟。然後，我年紀應該比你大，你怎都應該叫我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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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比年紀嗎？你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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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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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住了。之後，她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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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比你小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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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你應該叫我前田，而我要叫……河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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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前田。」河爾鼓起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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