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５章、光怪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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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他人、牽絆、情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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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廣播似乎又開啟了無聊至極的八點檔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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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馬談完天，陪同秘密子做完神奇的訓練，獨自一人再去翻閱了圖書室的書籍，時間很快地又來到了晚上。看著大屏幕中黑白太郎一副飢寒交迫、孤苦伶仃的樣子，我沒有任何想法地來到了校舍四樓的電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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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邊，入間仍然不畏艱苦地打著鍵盤；緊緊盯著屏幕的眼球佈滿血絲，啪噠啪噠的敲擊聲亦十分劇烈，令人不禁懷疑她是否與電腦有著什麼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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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托盤，我將以阿拉比卡豆沖泡的咖啡佐火腿三明治悄悄放在她的旁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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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啊，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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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起門之際，我彷彿聽到了她聲若蚊蚋，少有地喊對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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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門敬了個禮，不一會兒便迎來了明天。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ED7x2v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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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秘密子非常喜歡那齣俗濫的肥皂劇，甚至為此想像過後續的進展。聽著她天馬行空的猜測，我有些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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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說、牠們不只不倫，還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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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無所謂啦，反正又不是沒接觸過這類人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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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隨在了秘密子的身後，不出所料，今天的早餐集會出席率又下降了；生存者剩餘十個人，再加上忙於修電腦的入間和昨天鬧翻天的王馬都不在場，於是餐廳所留下的人數竟然也僅有稀稀疏疏的八人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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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獄原還在糾結自己幫不上忙的事啊……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即使並不打算來個破鏡重圓、盡釋前嫌之類破爛的友情戲碼，我還是沒辦法看著他鑽牛角尖啊。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KcbVYr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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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原先生，你聽我說喔。」拍了拍他的後背，我對上了他夕暮紅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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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你無能為力的挫敗感，也知道你不願意苟且偷生地與現況妥協，更明白你那為人著想的真心實意……」我娓娓道來，「可是啊，不只是你一個人，我相信在場所有人的心情都是跟你一樣的；那麼你想想，為什麼他們能保持原樣地待在此處呢？」語氣滿是循循善誘，我以著自己的方法說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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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他們很明白操之過急絕對是徒勞無功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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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他們這麼做了，也只是讓現況變得更為險峻而已；所以他們很努力地忍耐著，忍耐著內心的不安……而且，我想大家都很擔心你的哦，獄原先生。」我關懷的眼神真誠地直視著這名少年；就某層面來說，他的確是個稱職的紳士，卻是不夠細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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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權太究竟應該怎麼做呢？」他有些患得患失，估計也沒想到對他說過那麼難聽的話的我、會在這時選擇勸告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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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了他話裡的茫然，我心平氣和地回答了他的問題，「那就是忍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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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想要幫助他人的心情，忍耐想要對抗首謀的衝動，忍耐一切暴怒的情緒……雖然這聽起來似乎太過於消極，但是一定會比完全不去忍耐、任由自己的心願亂來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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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著他的西服下擺，提交了我心目中的答案，「然後，用腦袋去思考、去突破，努力地想出對策——對你來說或許會有點困難，不過，不覺得能夠做到這麼艱難的事情，就算得上是『幫了大忙』嗎？」語畢，我眨眨眼，輕輕勾起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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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他環顧四周，看到所有人都點了頭之後，終於漸漸恢復了冷靜，「我知道了！權太也會加油的！謝謝妳，安娜小姐！」他神采奕奕地握起了拳頭。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yEB4s3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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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我歪著頭，舉高了手輕點了下他的肩膀，「看到你能打起精神就好了。」語調十分溫和地說著。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L7tFsy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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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今天的晨會又相安無事地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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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收拾著私人物品的時候，那個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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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啊，真的很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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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儼然是昨天才揍了王馬一拳的百田解斗，他以相當複雜的目光瞅著我，抓了抓頭，「我有時候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開解他們……我也很謝謝你啊，安娜。」隨後，便拍了拍我的肩膀，率性而為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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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厲害哦，百田先生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無論是最原先生、還是春川小姐，需要的絕對都不會是我，而是您哦，百田先生！」我抓住了他未套上手臂的制服袖口，認真地直視著他的眼睛，「所以不要再沮喪了，他們需要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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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道別過後，我避開了他感動的眼神，迅速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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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怎麼說我是無所謂，可是我果然還是不擅長面對這種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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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一口氣，我來到了電腦室，想著要繼續幫入間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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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了門，未料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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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滿面的他已經在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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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我不確定地打著招呼，「所以，照這情況來看，還需要我參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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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入間大小姐一如既往脾氣很差地說到，「那是當然的吧！這個謊言癖小鬼就只會添亂而已！矮娜妳快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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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著點頭，選擇性地忽略掉了她的語氣。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RhIok9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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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都已經是自相殘殺的第十六天了，還在乎她說話的口吻的人不過是白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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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清除著對方話中的冗言贅字，一邊輸入著資料，我由衷地感到了入間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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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王馬則是布置著現場——也不知他是從哪裡搞來的十張小沙發，一張張地被他排列在了電腦室兩側——，整頓完畢後，這才一臉乖巧地聽著入間的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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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前置都完成了之後，入間就活蹦亂跳地去邀請同學們到來了。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Uox8in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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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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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回來之前，我丟了一個眼神給他，開啟了對話。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zPCMx8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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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喔，小安娜。」他若有所思地輕點著臉頰，「不過，小安娜真的變了很多啊……如果是不久前的妳，一定會說『沒有興趣跟你們打好關係』之類的話呢！」面上不無調笑地說著，甚至將我毫無波瀾的樣子模仿得唯妙唯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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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變喔。」我面無表情，「只不過是、你們擅自認為我『改變了』，不是嗎？」偏著頭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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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睜大了雙眸，意識到我所說的話之後，「……或許是呢。」食指意味深長地抵在了脣前，滿是神秘地笑著。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LesWju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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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的理解。」我一手提起裙襬，一手向前伸去，行了個標準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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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哪裡變了。外表可能變得比較柔和了，內在卻仍然是那個執著於改變卻改變不了的偏執狂；像是旋轉木馬一樣佇足於原地，一輩子都無法到達自己所希望觸及的目標，只能死死盯著被綁在頭顱上的胡蘿蔔奔馳著，然而，永遠求之不得。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AsHlKB5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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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身桎梏的我，早已無法看見改變的契機。眼裡被得以映照的模樣盡是絕望，聽見的話語亦然，淨是惡意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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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還是必須拚命向前。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xa9VMV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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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催眠的聲音剎那間在耳邊響起，茜色瞳孔堅定不移地直視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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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無法根除的雜念叢生，不知不覺地、餘下的十人便已全然到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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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了黑白太郎稱呼我為姐姐的異樣言行，此外重複的對話也在腦海中被Omiss，我看著入間匍匐在地的姿態，止不住地感到相當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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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多餘的鬧劇呢。」我歎息著，「先說好，我也打算進去喔——畢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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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就是全員囉？」王馬輕點著臉頰，偏頭向眾人發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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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春川嘲諷著百田魯莽地想要進入的行為，秘密子也表示不可理喻，白銀更是強烈反抗，他們最後好像都還是決定要捨命陪君子了；結論，沒人想要留在外面把風之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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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聽著入間更進一步的使用操作——紅線意識插右邊接孔、藍線記憶插左邊接孔，戴上了疑似VR的護目鏡——，進入了程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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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滿是零壹的數據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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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是一幕幕驚人的場景，與縮小化的真實世界一樣，家具或者自身都被轉化成了迷你的樣式，而且……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oVbIzL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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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自己虛擬分身的雙手，我稍稍有些失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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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進過類似的地方，原來入間設計的虛擬分身是這種二頭身的型態呀……不著邊際地感嘆著，我依然故我地無視掉了王馬對機望的動粗，開始仔細觀察著周遭；這神奇得幾近不可方物的程式世界啊，五光十色千奇百怪，乍看之下又似乎與現實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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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又是更多更多的、針對於這個世界的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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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她」必定會使出千方百計隱瞞真相，我絲毫不感意外地持續聆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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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裡沒有筆呢，只能倚靠這不中用的大腦盡力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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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無法紀錄這一點又或許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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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疑的目光鎖定了目標，我有預感、這次的事件將會以她作為導因而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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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想阻止也是沒用的吧。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epJ6bc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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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如一的悲觀主義根深蒂固地植入了腦海，我實在不認為這些瘋狂的傢伙會被我輕飄飄的一句話所影響，從而放棄自己殺人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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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我愈是勸說，那份殺意愈是猖狂，她動手得愈快。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Dc0fgc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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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我仍然無法相信人類啊。意識到了這項事實，我忍不住怔愣了起來；回過神來已經來到了河對岸的教會，裡頭橫七豎八的樣貌讓人想像不到這竟是本應莊嚴的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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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實為無神論者，我都會對這亂七八糟的教會看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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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個貴族，我也清楚真正的教會根本不會容許如此雜亂無章的擺放方式，這樣子放不僅僅是對神明的侮辱，還會因褻瀆罪而被降下天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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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那次鬧得雞飛狗跳的小丑事件，我就不禁一陣惡寒。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lFqvB6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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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那之後這條法規似乎就被廢止了，但是這仍然是一條基督教中不成文的鐵則，絕對不容冒犯的……貴族的本能驅使我動起了身，把那些七零八落的雜物全部都歸納整齊了，我才離開了教會，與獄原一同調查起了本館的外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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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果然也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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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白雪皚皚之中，靛色與褐色相對顯眼地佇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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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分辨出了這就是王馬小吉和獄原權太二人。一邊出聲的是王馬小吉，他身上的潔白依舊刺眼地彰顯著存在；另一邊則是臉色發青的獄原權太，他手中拿著回憶燈，表情像是在一夕之間敗光了自己所有的財產一樣地悽慘，視線空洞洞地「看」著前方。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NuuJui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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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是、『動機鑰匙卡』裡所顯示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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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指問題的核心，看樣子也只能是這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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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哦。不愧是小安娜，理解能力真好呢！」王馬漫不經心地笑著，稱讚那是信手拈來，完全不用錢的，「衝擊似乎挺大的，跟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的小安娜完全不一樣耶！」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RGKhEr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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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把我當『例外』看，我並不正常，謝謝。」我輕嘆著回答，「另外，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什麼了，又要仿傚上次的昆蟲交流會嗎？」完全沒有打算拖泥帶水地邁入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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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愣住地微張著嘴，似乎是被我說中了的樣子。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QfcuSx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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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並不排斥他這種利用他人的習慣，甚至認為他這樣子利用他人反而能讓人安心——畢竟他很顯而易見地對自己有所求，而非居心叵測，懷揣著什麼難以捉摸的心思——，不過，他如此這般的作為也會產生令人詬病的間隙，這可就說不上是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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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說了這麼多表達自己不認同的話語，我恐怕還是不會加以遏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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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我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在他粉飾得幾近天衣無縫的假象之下、深深篆刻在內心中的那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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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班級審判，我不會插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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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飄飄地拋出了一段話，一段可謂任由他操控未來走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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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是意外地望了過來，很快地，那眼神之中便散佈著淡淡的了然與、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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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感謝的緣由渾然不覺，我帶著淺淺的疑惑迅速調整好了心情，好整以暇地看著獄原照了回憶燈後，又一次陷入了王馬所編織的天羅地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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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角度來說，我想我應該還蠻冷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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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體會到了昆蟲博士是多麼地「天真無邪」，我情不自禁如此感慨道。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Rwry0V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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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娜什麼都不用做哦。」與獄原交流完畢後，王馬異常確鑿地說著，神情似是早已佈好了局，機關算盡的樣子，「比起道具，我更希望妳能作為見證者呢。一切都交給我吧，妳只需要看著我成為最終勝利者的那一瞬間就好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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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就算我想幫忙，你目前的預定計畫中也很難建立我的一席之地吧。」這種程度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說是實驗產物，腦子裡裝有晶片，我其實也沒有神機妙算到能夠做軍師；戰力是有，可我也很任性的呢，我並不想再殺人了；哪怕是幫忙毀屍滅跡，在這個『自相殘殺模擬器』之中無奇不有，我還不見得能夠成功——這麼想，我也只能當『證人』了吧；放心，你安排的劇本我會記熟的，你再告訴我、我應該為你證明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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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分析著利弊，我相當明白他在事前早已用心良苦地推算過了，否則得出的答案就不會如此一清二楚呢。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72wr5C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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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腦子都十分清晰的人透徹了現況、達成了共識，接下來的發展就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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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他偏著頭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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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我頷首，堅定地回答道。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KqtRfR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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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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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在喉間的這句話是何等地難以啟齒，而我現在也只能將這份心情珍藏在胸口的深處，不讓它有一絲一毫見著光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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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成功的二人，卻豈料在那之後等待著他們的、是多麼殘酷的結局。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b3SIjlI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