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仔遊戲》【生存,人性,鬥智】//參加了一場不存在的香港書展，陷入了一場死亡遊戲 - 十二、敵友

說時遲那時快，一堆紙張紙屑突然向胖漢撲面而來。

胖漢下意識地舉手一擋，與此同時，他感到兩邊腳跟傳來劇痛。

下一秒，他就已經失足倒地。

當他仔細一看，發現自己兩邊腳跟都被狠狠地割了一刀，傷勢深及腳筋，令他難以發力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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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陳知天在丁靈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手中的切肉刀正滴著胖漢腳上的血。

「你……這……全都是你的計劃？」胖漢想起剛才從陳知天一直用書本擋刀，原來就是為了最後一刻的突擊。

「人在亂世，最重要的，當然是『思考』。」陳知天拋下了這句話，就由丁靈從旁扶持，緩慢地從胖漢身邊步過。

手持匕首的胖漢似乎在陳知天的雙眼中，看到了比利刃更耀目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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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場地，失去活動能力，幾乎就有如被判了死刑。

胖漢絕望地在地上匍匐前行，期望可以找到一個暫時隱藏自己的地方。

可是，當他望向陳知天與丁靈互相依靠遠去的背影，胖漢唯一的動力瞬間變得盪然無存。

他，不像陳知天，他找不到自己值得堅持活下去的理由。

即使活下去，也不過活在女人的陰影之下。

胖漢一想到此，就任由自己伏在地上，像一具死屍一樣平躺著，等待死亡真正到來。

雖然，他早就從生活裡熟習死亡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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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胖漢身畔逃離的陳知天和丁靈前行著，正逐漸遠離身後依然混亂的戰團。

陳知天一邊移動，一邊望向場館中央的大屏幕去確認一件事。

陳知天一抬頭，發現事實果然如他所料。

「參賽者人數，376。」

下跌的主因，是當「三全書局」和「雙人印書局」打起了這一場書攤之間的戰爭後，場內好幾個書攤也相繼開展了搶攤戰。

本來參賽者們各自佔據書攤的和平時代，原來只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夕。

在參賽者們的心底裡未能解題的鬱悶，都化成了互相殘殺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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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天，前面！」耳際邊傳來丁靈一聲輕喚，令陳知天回神過來。

他眼望前方，發現竟然有兩人持刀攔在前方。

陳知天認得眼前兩人都是來自「三全書局」，而其中一人居然是小鬼，他曾經推心置腹的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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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天想到小鬼是林牧師陣營，而自己則算是有份導致剛才林牧師書攤大亂，再加上自己跟小鬼本來就有嫌隙，心裡危機感頓生。

「知天，我就知道，有你的團隊總不會有好事發生。」小鬼冷冷地說，他手中一把日式短刀，刀刃薄而鋒利，倒映著陳知天的臉。

陳知天臉上保持微笑不作回應，同時低聲地跟丁靈耳語：「你自己先走，我跑不動了，他的目標是我。」

確實，經過與胖漢一番死鬥後，陳知天已經遍體鱗傷，體力也所剩無幾。

如今面對有兵器在手的二人，陳知天自知毫無把握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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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被邀請到這場『遊戲』的時候，那個邀請我的人說，這個地方，可以令人找到洞察世界的『真相』。從那一刻開始，我已經在猜測到底會否在這裡遇上你。因為過去在團體中，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更愛思考，更愛留意這個社會，這個世界。」

小鬼說出這番話時表情雖冷，但陳知天卻聽出他語調中的起伏似是另有所想，不期然地留神起來。

「老實說，我至今仍然恨你，也理解不了當初的你為何能夠對我們做出『那件事』。」小鬼眼望低處，聲音卻反而變得清晰響亮地說：「只不過，如果說有一個人值得去窺見世界上唯一的真相，我能夠想到的，確實就只有那個執著於求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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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的話，陳知天尚未消化。

然而，小鬼手中寒芒一閃，短刀揚起。

血，灑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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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血並不屬於陳知天。

而是來自小鬼身邊的同伴。

來自「三全書局」的同伴驚愕地捂著鮮血汨汨而流的咽喉，然後就此倒地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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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若你最後沒有找到真相，我會更恨你。」小鬼把話說完，沒待陳知天回應，就緩緩地舉步離去。

陳知天望向小鬼離開的背影，心裡百味雜陳，但同時知道現在並不是糾結婆媽的好時機，所以便向前路一指，跟丁靈繼續朝著約定的集合點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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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著「1B」區的洗手間而去，一路上陳知天和丁靈看見有不少參賽者遍體鱗傷挨坐在書攤之中。

這些參賽者雖未至於死，但他們疲憊不堪的表情已反映放棄遊戲的意欲。

除了生者，場內各處亦不乏死者。

有人伏於地上，身上有不少黑色腳印，料想是逃跑時被推倒並遭踐踏而死；

亦有人渾身是傷，雙眼圓瞪，似乎對於死亡的來臨始料未及。

若不是置身其中，陳知天絕不能相信香港竟然會有如此屍橫遍野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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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陳知天二人沿著場館最盡處的通道，終於走到「1B」區的洗手間。

雷一恆、施婷和受傷少女三人正坐於洗手間外休息，一見陳知天二人到來，臉上均現出喜色。

雷一恆有點驚訝地望著陳知天說，「嘩，你傷得很重！」

陳知天擠出苦笑，指著雷一恆身上幾道血剛凝結的傷痕說：「你也不賴啊。」

「剛才實在太過混亂，這邊打退一個，那邊又來一個，簡直就像喪屍世界，每個人都殺紅了眼。」施婷搖著頭說，「要不是一恆，我和青芸早就死了。」

陳知天聽見「青芸」二字，如無意外就是受傷少女的名字。

此時受傷少女正雙目緊閉，但鼻孔細微的呼吸動作顯示她仍然在生，應該只是累極而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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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芸，青芸。」施婷輕輕叫醒挨在自己肩上入眠的青芸，「我們已經人齊了，接下來你想我們幹什麼？」

青芸微微睜眼，指向洗手間的大門，虛弱地說：「請扶我到門前。」

施婷「嗯」了一聲，跟身上沒有傷的丁靈一左一右攙扶著青芸，緩步走到洗手間門前。

青芸伸出拳頭，輕輕在洗手間門上敲了兩下，然後稍作停頓，接下來再敲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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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天聽了，直覺這是一種暗號的通訊方法。

這是代表，洗手間內一定有人。

警覺性向來甚高的他，心裡不禁警剔起來。

到底在洗手間門後藏著什麼人？到底這「青芸」的身份是什麼？

這些重要的問題，他事前一直沒有認真地思考過。

即使「青芸」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在這場遊戲之中，任何事情其實都有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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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的門，這時候「嗒」了一聲。

陳知天受傷的手，不期然地握緊了手上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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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了。

一道人影迅速從洗手間內跑出，一下就撲向了丁靈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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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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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敵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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