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改少女與她們的戰火敘事曲 - 第三章紀錄的意義

白里坐在一邊注視廚房裡池祭忙碌的背影，手裡動著筆似乎紀錄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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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蔥爆炒的香氣溢滿廚房，伴著醬油的鹹香氣白里坐在一邊注視廚房裡池祭忙碌的背影。息。池祭把像蛇的神奇生物剝皮去骨後，隨興的與香料一起丟進鍋子烹調，一道熱炒料理很快就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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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滿醬汁的肉片閃著油亮的光澤，辛格爾忍不住讚道：「好厲害！好久沒看到正常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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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拍拍胸脯，自信的挺起腰桿，用驕傲的語氣炫耀：「拜託，我這麼多才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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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端出另一鍋熱騰騰的湯，是以剛剛採集的紫色藤蔓為基底熬成的大骨和煮後呈炭黑色的菜葉漂浮著，像極了童話故事中壞巫婆的藥湯，可說是賣相不佳的標準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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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原來多才多藝到會調製毒藥啊！」辛格爾用天真又崇拜的語調說道，但表情裡卻藏了諷刺，有時候常常因為這樣令人不知道是褒是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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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份了！」池祭大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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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格爾同時發出得逞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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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手指指向辛格爾，面有不甘學小朋友的語調喊道：「白里近衛官，她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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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坐在一旁看了池祭一眼，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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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蕾納見狀趁機加入她們，單手壓住黑色外套的兜帽，遮住一邊眼睛並裝腔作勢：「這是你應得的懲罰！受苦吧！凡間之 hum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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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怎麼你也這樣，而且那個 human 也太令人出戲了！」池祭回嗆：「白里大人，他們霸凌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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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白里的輕笑，聽起來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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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壞！白里近衛怎麼也……」池祭抗議道，臉上的笑意有點不甘卻又帶著欣慰：「不過，真是太好了，剛剛看你一直悶悶不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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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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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笑就放心多了呢！」池祭張開雙臂，神情泛出一絲安慰：「剛剛採集沒事吧？你回來後的表情感覺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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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啊？」白里驚慌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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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池祭嘀咕道，接著她輕輕懷抱住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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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瞬間轉變，感受到池祭的體溫與觸感，白里手上的筆不自覺的落地，眼前的景象很像從前司令對她做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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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點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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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開始加速，臉頰染上一抹紅暈，她差點忘記呼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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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貝蕾納打斷幾乎另白里屏息的剎那：「What's wrong with you！辛格爾說她想吃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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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沒說欸！」辛格爾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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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啦！」貝蕾納繼續：「不要亂騷擾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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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riki？」池祭發出噪音試圖蓋過貝蕾納的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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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算了不重要。」貝蕾納夾了一塊罐頭雞肉到碗裡：「反正白里是有婦之婦了，妳不準鬧她，真是太 impossible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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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有什麼……」白里倉皇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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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貝蕾納還是忘了 impolite 這個單字，但沒有人糾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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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齁喔喔～」辛格爾發出起哄的聲響，使人想起學生時期班上沒事就鬧哄哄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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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真的沒有嗎？」池祭高聲質問：「星艦百合誌都有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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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哇哭哇哭！」辛格爾特別模仿起動漫人物台詞，她的年紀搭上稚嫩的聲音，不得不說其實學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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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什麼啦！」白里一面苦笑一面批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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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是在太陽系分部裡一直流傳的百合月刊喔，內容都是聯合星際成員的同人文。」貝蕾納講解道：「據說是某個上層的高官寫的，因為耳聞我們分部都是百合廚大盤子，就寫了這些賣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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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相信那種東西啦！」白里聽完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露出一副啼笑皆非的樣子：「用這種東西搞內部交易，難怪你們每次的貿易開銷都特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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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實蠻好看的呢！」貝蕾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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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要再玩了，這樣很沒禮貌，趕快吃飯。」先掀起風波的池祭不合理的成為平定風波的人，使貝蕾納看起來有點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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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後炒肉很快就被一掃而空，今天完食的速度也比平時快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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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很好吃，但這個湯實在有夠噁心。」食畢，貝蕾納無情的給了這句評語作為這頓晚餐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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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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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控制室，今天的一切似乎比從前任何時候還不順，白里嘆了口氣便坐到螢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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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門開啟，沒有發出身份認證後的「嗶一」聲，一如前幾天發生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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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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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近衛官！」池祭大聲喚道：「我今天也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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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白里有事先套上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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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好酷的感覺！」池祭指向控制台上整齊堆放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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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鉛筆痕跡橫豎交錯，組織成這艘母艦的地圖，一旁註記著每個地點的功能和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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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傳記的手稿。」白里應道，拿了最上面幾張遞給池祭：「我們的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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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的下一張是武器解說，應該是整疊紙裡面最精緻的作圖。細膩的筆畫完美複製繁雜的機械結構，特別強調的反光部分讓機體看起來格外閃亮，而刻意加深的陰影使得它立體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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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吸引池祭的還是畫工粗糙的衣服設計，被放在最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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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池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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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上筆跡潦草，很多地方留著修改過的痕跡，儼然繪者不是很能確定衣服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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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想也沒想，答道：「初版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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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這種東西？很帥氣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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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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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注意到白里今天語氣黯然許多，本想繼續追問的，但見她這副摸樣，最後還是打消了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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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近衛官，這個圖有點糊掉了。」池祭拿著最武器系統那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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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果然還是需要噴膠……」白里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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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到桌底的紙箱摸了兩圈，最後什麼也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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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禮拜用完了……」她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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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若有所思的問道：「為什麼要寫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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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似乎觸動了白里心裡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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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有一天會消逝，尤其處在現在的狀況……」白里慢慢說著，語調裡沒有失望也沒有難過，平靜的令人不寒而慄：「我希望你們的故事直到最後還會有人傳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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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今天差點就要死在連名字都沒有的洞穴裡。不只是我，大家為了聯盟犧牲奉獻了那麼多，卻沒有後人知曉為免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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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把大家的故事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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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眼睛一亮：「那就跟百合月刊是一樣的道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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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作者應該也有想要紀錄下來的東西吧。」白里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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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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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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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近衛官！」池祭突然岔開話題：「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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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突發的道歉驚訝了白里：「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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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支支吾吾了一會，道：「我是不是玩笑開太過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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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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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直以來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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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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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拿光榮犧牲的司令跟你開玩笑，這樣很不尊重，而且感覺妳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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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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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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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敗以後白里開始對自己的生活麻木。一開始還會感到失去戰友的悲痛，但隨著時間，一切感情都在消逝，包含對安倫司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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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事，或許沒事，現在都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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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天那場無論是誰謀劃的意外，再次喚醒了些許是人該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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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還是會感到害怕。」白里繼續：「打了那麼久的仗，老實說也我很習慣見證那些士兵的逝世。但這種事不應該習慣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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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池祭沉思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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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殺敵、暴力與血腥，那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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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不了解為什麼她突然會有這些想法：「這不是妳的錯。」但她還是如此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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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兩個我在拉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白里冷冷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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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池祭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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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接下來的我不再是我。所以啊，我相信如果記下大家這些故事，等我真的變得無情、什麼也感覺不到時，會有人代替我為他們哭泣的。」白里臉上泛著微笑，但看上去好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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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沒有說話持續了一陣子，她大力反駁道：「別這麼說！前幾天我們聊故鄉的歷史不是很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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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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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每天巡查結束不也很開心的哼著歌登記嗎？而且妳不是還會不爽特米利恩當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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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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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唱歌的地方還是被聽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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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用擔心啦！妳不會變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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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的的視線逐漸被淚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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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蹲下小心翼翼的抹掉白里臉上的淚滴：「妳看，妳明明也會哭，真的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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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白里上前擁住池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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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呃！」力道之大讓池祭吃了一驚，必須調整姿勢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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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我到底做了什麼……」白里空洞的反覆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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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記得佈著切痕的石塊、肌肉劇烈收縮造成的酸痛，還有回過神來光劍指向隊友的憤怒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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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完全沒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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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發生了什麼……」池祭手輕撫過白里柔軟的髮絲：「雖然我不知道怎麼了，可是我一直都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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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白里收起眼淚，也鬆開手，恢復成平時平淡的表情：「那時我一睜眼，就看到我的劍指著鐵籠裡的特米利恩，我不可能想殺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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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池祭心不由自主的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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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善良，會發生這些事一定有原因的，所以……」她堅定的看向白里，嘴角溫柔的上揚：「不要再怪罪自己了，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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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靜默，氣氛再次變得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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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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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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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祭，妳提過的那個月刊，能借我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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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艦百合誌 #211

作者：赤色獨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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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軍有三百萬架戰艦，我們帕歌計畫只派出五萬未免太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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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差嗎？我們的艦艇又沒人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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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還是會有人被誤擊啊！而且這樣鎮壓效率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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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加油啊，那五萬都在你的手上欸。」坐在大辦公椅上的軍官雙手一攤說道，臉上絲毫不見在乎的樣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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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倫眉頭深鎖著甩門離去，門框的碰撞聲在金屬廊道形成回音，待數秒後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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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頭緊咬著牙，不甘的心情即便藏住了表情，還是會從氛圍中留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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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腳步聲從轉角漸強，與槍械擦撞聲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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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溫和笑顏映入眼前：「司令，妳還好嗎？」白里的身子微微前傾，因為困惑而稍稍歪一邊的頭讓安倫不禁想起兒時養的小狗，她輕聲問道：「剛剛怎麼了嗎？好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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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擔心的啦！」安倫輕敲白里額頭，眼角泛著寵膩卻有點感慨：「不過……我接下來要出一趟遠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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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白里似乎發現什麼地方不對勁：「戰爭已經要開打了，司令你出去我會擔心。」說出這種話，一方面是因為近衛的責任，但也不乏因為白里自己對司令的保護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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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倫頓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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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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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重的吐了一口氣，道：「接下來幾天我要跟著部隊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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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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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安倫眼神堅毅卻也帶著愧疚：「對不起，之前說好了不再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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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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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真的情況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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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打斷安倫的話，語氣裡沒有半點猶豫也不帶任何責備：「好吧，那請讓我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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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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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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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服役期間根本沒離開過司令部吧？」安倫搖頭拒絕：「這樣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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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自己去才危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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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倫無可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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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向前踏出一步，用強勢的態度盯著安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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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不安全感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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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安倫勉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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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白里才露出放心的笑容，雖然看上去還是有點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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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回到司令部宿舍，安倫把隨身物品全部掃進行李箱，包括盥洗用具、緊急糧水、一個長方形盒子和兩條紅色的司令識別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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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帶太多多餘的東西。」白里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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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司令部都沒出去過的傢伙，講這什麼話？」安倫戲弄似的嘲諷道，並在她轉頭之前匆匆把行李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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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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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餘的東西……哈哈！」安倫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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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司令妳了。」白里把桌上資料抽出，冷冷轉移焦點說道：「那我再確認一次，我們會搭乘長浪五號到母艦，接著再視情況前往前線支援，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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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倫止住發癲似的爆笑，卻藏不住嘴角的笑意：「對喔！那艘母艦還是我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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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這才意識到什麼：「等等等等……我明明就有出去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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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妳這才想起來嗎？」安倫提起行李走出房間，再次大笑道：「哈哈，不過那次不是出戰，不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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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穿過灰銀色的走道。行李由白里提著，而她的步伐因為安倫的玩笑而輕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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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起飛跑道，安倫的眼裡滿溢著藏不住的雀躍。白色為底的戰艦用金色條紋高調綴飾，裝載著一樣潔白色澤的輕便雷射炮，一旁則是藍紫色的巨大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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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軍艦？」白里幾乎瞪大了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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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倫自信的露出笑容解釋：「不是，還是一樣的，但……是新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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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花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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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倫隨意揮揮手道：「不重要啦！不多。」她的面容看起來有點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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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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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安倫拉起白里的手大步邁向飛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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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道緩緩放下，兩側規律的藍色呼吸燈閃爍著，映照在牆上冰冷的銀灰機械，和戰機亮白烤漆的鈑金上，畫面若凝固一般得讓白里不由自主的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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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駕駛艙，空蕩的控制台十分注目，而望不穿的星海成為未來唯一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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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喔！總部基地！」安倫關門前回頭對跑道旁零星的工作人員大喊道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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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快就會回來了。」白里小聲補充，被安倫抓住的手只想握得更緊、更堅定，雖然心裡仍舊不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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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會平安回來的。」她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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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完）

下一回百合誌！精彩最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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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紀錄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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