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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吧。」
對於澄賢當時的好麻吉宣言,時予歛眼給了既中性,又有些偏婉拒的說詞。
但內心比起真的想拒絕,更多的是……彆扭,才剛臨時轉變策略,本身的心態就還沒調整好,誰知計畫後來又進展得如此順利?
不說澄賢好騙,就說他單純吧,給點陽光,就很純真地在釋放善意,固然這也是讓時予彆扭的緣由之一,沒見過這種直接的交好,多少無所適從。
還有,他彼時那張笑顏——就也還是和當初所想一般,乾淨、明亮,同時和在藝術學院見到的低沉狀一樣,在未經本人同意下,霸道而悄悄地長留在心底。
如果仔細感受,會發覺一想到這個畫面,心跳加不加快還尚且未知,重點是心臟傳來的脈動會更明顯,儘管時予此時還渾然未覺。
昔日的鼓動也只當成彆扭中的一環,雖然性質有所差異,不知心門早被叩叩叩,後續,他們靠著這部作品,算是成為了普通朋友,路上碰到會打招呼的那種。
偶爾——也會同行,例如一起去上課,除了周一那堂課,像大武和澄賢等人上AB班共同課時,基於感情好會一同前行,時予就能跟在旁邊。
然而,像晚間去系會上崗,只有澄賢和伊傑二洋,時予便會獨行,畢竟伊傑二洋討厭他,哪怕身邊人知道兩人現在有交際,仇恨照樣在。
團寵之光只給人庇護,改變不了個人意志,所以時予被澄賢腹誹做人失敗的現狀如舊,大家依舊是對他不抱好感的哦。
總之,起碼是相安無事地度過了第二周,在此期間,時予從未再看見澄賢面露傷感或如何,或許是事情解決了吧?又或是沒看到而已。
事實呢,則是來自命運的惡作劇,好事不可能一直來,但壞事可以,只是澄賢的命數……很離奇,上帝很喜歡把他當老鼠逗,逗爽了還會給充足的休息時間。
還不能玩死了,這傢伙特別好玩——估計是這麼想的吧,澄賢時常自嘲,已經司空見慣了,每每讓他安逸一陣後,就設計一大堆災難來虐待他。
距離虐文主角只差挖心挖腎,還好他沒病態地追著某個男生跑,而那男生身旁,也許還藏個愛裝可憐的柔弱小草,那些栽贓陷害的戲碼弄不到他。
再者,他自身也有刻意去迴避覺得會出事的場合,包含避開時予,都怪這顆心胡搞瞎搞,導致他那幾天不太能面對對方,怕再被挖洞跳。
因此,他並不在乎時予當天在最後顯露的冷淡,甚至認為這才對,搞不好時予前面就這般冷漠,卻被濾鏡竄改成甜文男主罷了。
近期被搞兩次,加上那次是三次,他終歸是自討苦吃吧,此後就一路安然無恙至今,好不容易又苟住這口氣,也仍然畏懼於死神的鐮刀再次揮舞的瞬間。
習慣痛了,但也不是抖M,天天想被虐,別人好歹能從中獲取爽感,他則唯獨痛苦的份,痛完還得趕快站起來,繼續對外經營形象,以免被誰察覺有異。
總歸他所煩惱的、所難過的,一旦被他人得知,只會得到鄙夷的回答,啊?你好詭異,這樣都能傷心哦……沒人能理解他心中究竟有多疼。
有苦說不出啊。眼下第三周半,今天和平常略有不同,伊傑二洋這次沒跟著前往系會,矛盾場面並未上演,他湊巧跟時予相伴而行。
沒事能不去會議室,可身為幹部,每周都總要露個臉,一來結交新人脈,其次就培養人才,不然下屆幹部怎麼選,通靈嗎?
路途裡,他倆如今能聊個天,不再始終沉默,凝滯的氣氛讓人想逃,澄賢感覺時予變很多,沒想過他是帶著目的前來。
現下雖說已然放下還債的執念,因為拖太久了,只好暫時佛系蟄伏著,時予卻也按照之前籌謀的,持續設法變熟,途中親身驗證澄賢能當團寵的主因。
跟他相處……算舒適。即便起初想往其他話題聊時,依然有過尷尬,雙方僅有讀過同本書的共通點,除此之外就再無相似處,話很難聊。
看過同部著作、玩過同個遊戲,在處於進步的世代裡,這狀況超常見,也終竟會把天聊乾,勢必要轉往別的領域聊——
奈何,兩邊的生活圈似乎天差地遠,時予講的,澄賢不大懂;澄賢講的,時予沒興致聊,關係又差點再度冰封,是某方不斷靠書當作橋樑,硬是將場炒熱。
當今就……程度別太超過,是能講點純消遣的幹話的,時予為著維持戰略,有放低無視的標準,結果後面意外還挺自在。
澄賢所謂的「讀心術」大概有發揮作用?近來開話匣子,開得都蠻不錯,不用在那邊苦想「要回嗎」、「該怎樣回」等,就自然能說點回應。
某些人要找話聊,總會搞得超尬,然則他只看出表層的變化,沒去想澄賢私下要鑽研從哪切入,花了多多腦力和心力,冷場時又壓力山大,只得狂拿書來撐場。
時予並非是個好社交的對象,想混熟實則混得很爛,想要主動,卻很半吊子,澄賢大多時候都得先開頭,純屬緣份珍貴才試著多費心思,被消耗很累耶。
二人進入會議室後,與在場眾人問好,有學長學姐學弟學妹,個別幹部也在,時予今日純純來露臉,而澄賢確實是有事在身,還問了前者意見。
「欸你看看——我該接受哪一系的邀請勒?」
學期起步這幾周,各系之間會聯絡表示要舉辦聯誼,充當月老牽紅線,不只班公關,澄賢與小夥伴也受理這項業務,現今收到了三方邀約。
財經系、數媒系、機械系加應外系,至少要應允一方,造福系上群眾,否則會被抗議,至於時予聞言,隨即露出一副「你問我有意義嗎?」的神情。
「隨便你啊。」
他又不會去。問他幹嘛?澄賢也就隨口問問,根據小夥伴的建議,會在一和三中間選,數媒系挑的日期不行,還喬不攏,其餘兩方的負責人則皆說約成再議。
澄賢自己由於私心,會想選三,機械系那絕對全都男的,不論誰說理工科全是直男,終究能試試看吧?不料剛將手機鎖屏,壟罩低氣壓的總務忽然貼過來。
「嗚嗚,澄賢,我好苦啊——」
大三男貼大二男,澄賢被貼得莫名其妙,你有病啊?若非總務是假哭,這時約莫袖子上會沾一灘鼻涕,他可就要送人吃鐵拳了。
時予傍觀著一切,看諮商室突然開門,簡而言之便是總務最近衰神附體,騎車被一旁的老阿嬤A到、走路被鳥屎濺臉,從室內走向室外時,被門底擋給絆倒。
好慘哦,澄賢聽完,無情地想翹起嘴角,誰叫總務的敘述方式挺好笑的,他強調他還屋漏偏逢連夜雨,連課業跟愛情都變故橫生。
從這裡起,澄賢就比較認真了,前半部分——最多就被A車能提供點資訊幫助,鳥屎和跌倒……要他給個呼呼也行,不介意的話啦。
而後,他便依照總務所言,為他針對每件事出謀劃策,有的還給出plan B,中不中用先不提,情緒價值給得極有誠意,時予必須承認。
就算處理不掉問題,心裡也一定能放晴,縱然在澄賢眼中,這好可笑,未曾被安慰好的人去安慰人,超級諷刺耶,諷刺到不曉得該說什麼。
是在勸解的最末段,腦中才浮現該句嘲笑,此前他同樣很盡責在幫人開解,淋過雨,很明白衰到想撞牆的無助感,想將傘分享出去為人擋雨。
即使幫誰撐傘的當下,己身就會淋到雨,一人通常只拿一把傘嘛,而且他的傘還破破爛爛,不過破傘只獨屬於他,在總務眼裡是把好傘。
穩定好人的狀態後,他瞬即就想離去,驀然又自覺可悲,老天爺又想耍人了?離開前,仍舊要保持禮貌,和周圍人說掰掰,並詢問時予的去向。
「我想回去了,你要走了嗎?」
擺出營業假笑,時予則本就來刷存在,聽言就跟隨著踏上歸途,但從此往後,澄賢沒再和他講過話,是開諮商室太累嗎?忽而很懶得再努力想主題來聊了。
時予要發現這事,得等第四周周二的熱音迎新結束,諾暐在當晚的六點四十五分,來到社團大樓二樓的表演廳,一靠近那一帶,就聽見流行樂曲的音樂聲。
先在附近等等,不馬上進去,此刻單槍匹馬的,他會怕,故而找了外援來陪伴,小巧粉嫩的身影現身,同院的她來囉。
「久等啦——」陳樺邊揮手邊走近,沒停下腳步而領著他進場,「走吧。」
從當日聊熱音起,就相互加了TINE聊,日前礙於諾暐目前認識的同學裡,無人像他想來熱音,人生地不熟便無法施展外向特質,只能請陳樺來湊膽子。
往昔也走過相同的路,想著助人為樂,陳樺毫不思索就答應了,都要來嘛,就順道搭把手,她陪同諾暐進到空間裡,冷氣陣陣吹來,七彩霓虹球轉阿轉。
高熱量食物的香氣從左邊飄來,現場被布置成猶如派對的模樣。4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j0PUBgQ6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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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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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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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予想貼貼,澄賢卻冷了
不得不說時予這樣真的很消耗人哦
除非你只需要傾聽者啦
但人都是需要點來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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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先寫諾暐陳樺線~
熱音迎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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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禮拜有夠熱,北極熊抱歉了
太熱的話符晴是打不了字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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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見面是禮拜六
大家禮拜六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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