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士之魂,是自遠古十位屬性迥異的數碼獸遺留於世間的力量,在古代鬥士們從六翅獸手中取得和平之後,他們將各自的力量分裂成人型與獸型之魂,便失去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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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繼承古代鬥士努力換得的和平,三大天使也各自收下了人型之魂進行守護管理,然而不知何種原因,獸型之魂自那天起便下落不明、分散於世界各地,縱使百曉書寫有雙魂的資訊,他們的注意力始終都只放在人型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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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因如此的差別待遇,讓獸型之魂的潛意識中埋下打抱不平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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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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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之鬥士的力量相互抗衡,四散迸裂的冰霜隨秒流逝,雪板上的冰層開始呈現網狀裂痕,互不退讓的力量終將令這層防護粉碎殆盡,兩方因反作用力的影響遭受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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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薩獸弓起身子以手撐地,後翻數圈平穩扶地;冰熊獸收起滑雪板,並在友樹等人面前掀起一層冰牆,順著冰面平安滑下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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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有大礙吧?」他背對著夥伴們問道,眼前始終注視著獸型鬥士,以掌握所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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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打中要害......唔!可是短時間內應該很難離開這了。」仙女獸一手摀著後背,一手攬著友樹的身體勉強站起,「但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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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冰河魚雷再次蠢蠢欲動,它的攻勢一分為二,如蛇相互糾纏成形,除直線攻往冰熊獸之外,還刻意繞過冰牆瞄準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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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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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冷冷的聲音回應,冰熊獸揚手釋出另一道冰層擋下胸前的突擊,另一手則順著曲線攻擊將其攔住,造成極為尖銳的聲響,「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對手既然是巴薩獸,力量或許比不過他,但幫你們爭取時間應該是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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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看著被冰牆彈開的冰河魚雷,友樹心情難以言喻。即使眼前事實說明冰熊獸並非為攻擊自己的兇手,但更令他無法理解的是,這帶有強烈敵意的冰之獸型鬥士,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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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在想,難道就如同當初薩滿獸那樣,某位數碼獸被獸型鬥魂困住而爆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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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仙女獸虛弱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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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問題並沒有得到正面解答,雖然他相當在意為何冰熊獸與仙女獸能夠如此冷靜,就好像早就預料會發生這件事情,但考慮到仙女獸的傷勢,以及眼前情況對他們來說相當不利,便默許了他們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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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趕緊離開吧......我們幾個待在這邊只會妨礙冰熊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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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獸微瞻少年,後者抿唇妥協。他想著,如果是初乍回到數碼世界的自己,肯定也會像早前那樣只管前衝從旁協助戰鬥,但現在......確保仙女獸與問答獸的安全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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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往冰層後方努力擋住巴薩獸攻擊的雪白身影,讓友樹不得不將內心的疑惑全數嚥下,並揹起仙女獸、拖著問答獸往後方盡量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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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的氣息漸漸遠離,本持續分心的冰熊獸總算得以解除部分能力以全心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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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沒料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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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好不容易將大夥帶離二十米遠的距離,友樹才鼓起難以壓抑的心情往後方嚷道,「我會回來協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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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冰熊獸!你絕對——不可以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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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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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碰撞聲自遠方傳來,陣陣寒氣迅疾擴散,好不容易帶著仙女獸與問答獸逃離戰場中心的友樹,終於放慢腳步,選擇旁側長有叢葉的樹木下安置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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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天空十分寧靜,冷風捎過葉間帶來陣陣陰寒,不知是否因為承受了巴薩獸攻擊使身體不適,仙女獸到現在都沒出過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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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你要去哪裡?」本還昏昏欲睡的數碼獸注意到友樹準備離開,便露出擔憂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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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剛剛忙著逃避現實,問答獸並沒有將他們離開前的對話聽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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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答獸,接下就麻煩你照顧仙女獸了。」友樹沒有跟對方解釋太多,他現在一心就只想要趕緊回去協助冰熊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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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不是暴走,而是巴薩獸也有獨立意識,那我更不能讓他們手足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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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答獸拉著少年的衣襬,但體型的差距根本無法攔下友樹的決意,他雖然知道問答獸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但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放著過往同伴對著彼此大動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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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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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問答獸被友樹拖行兩米左右,本因為疼痛失去意識的仙女獸叫住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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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仙女獸,就算身為人類的我幫不上忙,但我還是不想就這樣逃——」「沒關係,我尊重你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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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回應是友樹沒有料到的情況,他本以為對方同樣會搬出無能為力的理由將自己挽留,腦中也早已閃過多種試圖說服對方的說詞,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仙女獸緩緩道出了驚為天人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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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你......真的成長不少了呢。」她揚起淡淡地笑意,那是既無力又感傷的心情,「巴薩獸......風神獸......獸型鬥士們所憎恨的對象,應該是我們人型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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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自白令友樹停下腳步,並以難置信的神情望向後方,「妳......那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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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離開之前,願意先聽聽看嗎?」她沒有直接回答問題,看似有氣無力,光是靜靠在樹幹旁都顯得吃力,當她抬頭望向友樹的時候,夜空中灑落的月光終於照亮了他們的身處之地,連同遍及仙女獸全身的擦傷、瘀青都是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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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等!仙女獸......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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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對方從現身至此,受到的傷害就僅有背後的衝擊,但友樹所看見的是比摔傷還要嚴重的狀況!他擔心地往她的身邊靠近,而仙女獸則是抬手示意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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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數碼世界居民的恢復力很強,這些對我來說不過是雕蟲小技。」她雖然這樣說著,但表情依舊笑得吃力,不過友樹選擇尊重對方,順著回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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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仙女獸笑笑著表示謝意,猶豫了許久,才將剛剛的話題繼續,「七年之前,也就是你們回到人類世界之後,數碼世界仍然動盪......而我們六位鬥士,做出了一項不可挽回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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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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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數碼世界回歸穩定開始,仙女獸的心中總是難以平靜,尤其聽過分子獸的解析之後,這份不安日漸增強,礙於不能給數碼居民帶來不必要的恐慌,她選擇不再提起這事情,就連日後復甦的四位鬥士也一併如此,只想著維持當下的和平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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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神獸與野狼獸前往異界之前,每次十位鬥士齊聚一堂所舉辦的和平商討會議都相當順利,而當銀鏡獸開始作為代理,掌握城堡營運的實權之後,這份秘密終於開始遭到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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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碼世界回歸穩定的原因,到底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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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銀鏡獸一直以來的問題,不單針對自己,每次只要有誰落單,他都會把握機會想追問這件事情的背景,因為他始終相信,這份和平不可能是平白發生,肯定會有相對應的代價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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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家對此始終閉口不談,亦或是轉移話題,選擇逃避,便讓銀鏡獸採取另一個方式——轉移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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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鬥士們一心罣礙的對外形象,與人類孩子們冒險至終的波高獸便是得以利用的選擇。他們不間斷的轉移實驗開始會將除了火與光的鬥士喚回玫瑰色明星,大大地增加守護地區的困難,而對於銀鏡獸來說,這不過是為了讓數碼世界更加進步的小小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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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今天,當自己聽聞冰見友樹回歸數碼世界後,這次是多年以來,首次以自己的意願回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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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讓我上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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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擋在門口的銀鏡獸所拋出的老問題,仙女獸其實有些無心回應,她只想著前往友樹所在的房間,所幸路過的小犬獸替自己解開危機......只可惜,小犬獸似乎是不清楚銀鏡獸將友樹藏在何處,花了不少時間才重新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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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到成長後的友樹,她其實有些遲疑,但對方身上流淌體內的數據,藉由心跳聲來驗證,這人類少年便是冰見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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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會客室僅剩兩人的時候,她差點就要將這些事情全盤托出,但考慮到友樹或許很快就得離開,最後她才決定繼續隱瞞。如今,本該與這些紛爭無關的友樹已經被牽連在內,這讓她不得不去思考,或許冥冥之中,友樹的回歸就是註定好要來協助鬥士們,一同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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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經過同意就被拿去作為封印黑暗領域的外殼,換作是我肯定也會非常生氣......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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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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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打斷了仙女獸的自責,他屈膝與其平視,眼中充滿著真誠,「以前每當哥哥對我講些不好聽的話時,我都無法理解,為什麼他老是要這樣欺負我?為什麼總對我鑽牛角尖?後來經過數碼世界的經歷,還有在銀彈獸佈下的陷阱中,我才終於理解到,原來哥哥的用意都是為了我好......只是方法不太讓我理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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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起仙女獸無力的雙手,肯定地說道,「你們為了守護數碼世界的心意,肯定也能傳遞給身為鬥士的他們,只要替錯誤的方式真心道歉,我想他們一定也能諒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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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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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事實或許不像友樹所說的如此簡單,可是這份鼓勵仍多少安撫了仙女獸心中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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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自己內心的醜陋面,坦然迎接錯誤的自己,並持續修正、進步,努力讓自己強大又善解人意,這才是風之鬥士最為自信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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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織本泉當初交給自己,最為珍貴的成長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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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你真的......成長了很多呢。」仙女獸再次稱嘆,並擁住對方,深深地感謝友樹,讓她想起織本泉勇於克服自責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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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冰熊獸還在等你,問答獸就交給我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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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原來是我要被照顧嗎?」問答獸繼續狀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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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友樹點頭回應之後,少年揚起步伐,直逕奔往冰之戰場。而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仙女獸也下了某種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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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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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同伴的氣息消失之後,冰熊獸將發射器轉至右手,指著巴薩獸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裡非常生氣,但這些問題無關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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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勢洶洶的獸型鬥士沒有回應,依舊釋出敵意、不斷低鳴,狠狠地瞪視前方,看著言勸無法成功,冰熊獸也只好開始將力量凝聚於發射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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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推測,既然異物是從封印之核洩漏,那就無法排除獸型鬥士之魂也失控的可能性,畢竟那個地方充斥著已損毀的數碼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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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在秋葉市場內所進行的三方談話,分子獸的推論從腦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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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獸型之魂早就生成意識,甚至要挾怨報復人型鬥士們嗎?』薩滿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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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些突襲單純只是針對人型鬥士,依照黑暗領域原本的不穩定性,早就該出現問題了......』分子獸認為,作為封印的核之所以發生崩毀,勢必跟數據的連續性有所相關,而造成最後防線潰堤的真正原因,或許就是波高獸他們所進行的傳送實驗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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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樣的話......最後必須前往黑暗領域進行戰鬥嗎?』他想起神諭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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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臆測我不能肯定,但我認為,冰見友樹所持有的數碼暴龍機,肯定會成為獸型鬥士們所進攻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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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分子獸的推測,兩個世界的短暫連結令封印之核動盪。假使獸型鬥士們因黑暗領域的力量而迷失自我,那會有很大的機率勢必去找上這一切的源頭,也就是數碼暴龍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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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分子獸的言下之意,冰熊獸更是繃緊神經。雖然結論聽來如同謬論,但已有封印之核的先例存在,這次他可無法聽聽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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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更不能讓巴薩獸這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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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碼世界的紛爭從一開始就與人類毫不相關,不過是因緣際會下延伸出來的結果罷了......但即便如此,他們在這世界的種種經歷,無論如何都是無法抹滅的事實;好不容易再次相見,如果讓珍貴的摯友就此遭受危險,他哪還有臉自稱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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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超越完成任務的期望填滿內心,渾身釋出的力量感知著對手敵意,為了確保冰見友樹的安危,他必須試著超越人獸之間的力量隔閡,使出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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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吼!」巴薩獸發出怒號,一把扔出左手斧橫掃前方,自己騰空使出冰河魚雷,想以夾擊的方式對付人型之魂,而冰熊獸壓身閃躲戰斧,對著後方地面使出雪球砲轟,造出修長且光滑的冰面,利用反作用力將自己推離原處躲開攻擊,並踩著雪板拉開與巴薩獸落地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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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畢竟同為冰之鬥士,龐然雙掌踩下的冰面並非能夠使其滑倒,甚至還被粉碎殆盡,讓地面陷下數公厘深的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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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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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落地的巴薩獸一把接過旋於空中的戰斧,再度縱身一跳,高舉雙臂,直直地落往冰熊獸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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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式......是破岩崩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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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薩獸的破岩崩轟,是持著兩把戰斧,對著敵人以極近之距離亂舞劈砍之技!雖然這份技能採取的是以蠻力攻擊施予重創,對於能自由化為冰雪的冰熊獸來說,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實質效果的,但冰熊獸沒有退讓、不願閃避,而是將大多力量灌輸於發射器中,對準巴薩獸的手臂進行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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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碎甲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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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分子獸強行升級的建議,冰熊獸嘗試使用全新的技能。附著力量的潔白雪球,各個表面光滑如冰,極度純淨的球體紛紛裹挾著抵抗鬥氣,碰磅磅磅地聲響迴盪在整座森林,不如外表那樣嬌小可愛,既迅速又猛烈的攻擊順利地讓巴薩獸的速度慢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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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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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雙斧劈斬大地,翻騰地面由此為中心向外擴散,所幸冰熊獸早已跳離,且更值得安心的是,這番攻擊並沒有連累到鏡像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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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沙塵模糊視線,兩方冰之鬥士紛紛大口喘息,眼神始終緊緊猛盯,深怕下秒的任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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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像吞噬卡瑪拉獸的黑影那樣,可以進行裡應外合的攻擊......相同屬性的對手,到底該怎麼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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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熊獸!」少年的聲音從遠方傳遞,但目前的站位可是相當不利!只見巴薩獸猛然轉身,準備朝後方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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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過來。」他盡可能地大聲嚷著,但巴薩獸的雙斧早已蠢蠢欲動,掩蓋冰熊獸呼喚的兵刃聲音,下秒便襲向友樹的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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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站住。」守護的心造就力量翻湧不已,下意識伸出的手掌化作稠狀冰雪,以超乎所知的迅疾猛然纏住巴薩獸的身軀,因身體異樣感到有些吃驚的冰熊獸立刻鬆開身體,渾然不知自己的身體已經轉為堅硬冰晶,猛然襲往巴薩獸的背後,用極為堅硬的頭槌重創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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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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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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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數碼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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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前來協助冰熊獸突破困境的友樹,在面對巴薩獸的無情殺氣,身體頓時無法動彈,所幸冰熊獸後方的突襲,讓巴薩獸冷不防地重創要害!巨大雙斧紛紛落地,白色長鞭順著身體飄浮空中,其四周頓時出現兩道順逆時針旋轉的數碼條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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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狀的友樹趕緊抽出數碼暴龍機.打算立刻將巴薩獸給掃描收服,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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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快點掃描巴薩獸。」或許是施展過多力量的技能,在衝擊巴薩獸後的現在,冰熊獸呈現一攤雪水的型態,癱軟在地,但催促的聲音並不像個疲勞者,只是聲音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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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但是數碼暴龍機——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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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自己無論揮舞、按下側邊的接收按鈕,甚至喊出塵封已久的掃描語,數碼暴龍機依舊無動於衷......直到,巴薩獸恢復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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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聚焦的雙眼更為慎怒,冰熊獸發現不對,使勁挪動身體也無法靠近,眼看他抽起巨斧作勢準備對友樹發動攻擊之際,一道詭譎的烈風從遠處吹來,將友樹給吹倒在地,直接趴在巴薩獸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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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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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巴薩獸並沒有揮舞戰斧,反是鼻腔怒噴道氣息之後,便縱身躍上森林,往烈風的來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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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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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巴薩獸躍離的遠方,友樹依舊驚魂未定,直到冰涼寒氣從冰熊獸的方向扶上臉頰,他才意識到自己仍然活著。藉著友樹的幫忙,液體狀態的冰熊獸勉強移動到了有洞口的樹下,確認仙女獸與問答獸正在某處隱蔽氣息之後,他才終於放下警戒,深深地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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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熊獸......你這樣子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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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等力量恢復就能凝聚身體了。」稍微看了自己的狀況,冰熊獸不以為意,「而且巴薩獸的氣息已經消失,可以暫時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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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對方的肯定,友樹才鬆了口氣。他鬆散地靜坐回地上,待在雪白液體旁,瞻仰月光陷入思綢,或許是解除警戒的關係,無法抵禦的疲勞感頓時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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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很想就這樣乾脆睡下去,但心中的問題依舊難以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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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子,寂靜氛圍交雜著彼此的複雜思緒,在距離巴薩獸撤退後的幾分鐘,勉強恢復點力量的冰熊獸終於重新凝聚身體,陪著友樹待在樹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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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冰熊獸......」本閉著眼睛休憩的少年感覺到身旁草地有些動靜,緩和的呼吸聲與令人安心的冰涼感,讓他決定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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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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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靜默的時間裡,友樹不斷地在思考著,到現在為止所發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場夢境。久遠於數碼世界中的經歷、親自武裝進化成為鬥士的過去,如今那道雪白身影化為真實,就待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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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相逢的情況不如預想中融洽,交談的時間更是簡短,心中蘊含許久的問題,最終壓縮成一道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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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從秋葉市場趕過來救了大家。」友樹勾起淡淡的笑容,冰熊獸依舊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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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謝就謝謝它吧。」冰熊獸瞄了一眼友樹手邊的數碼暴龍機,「因為,我聽到了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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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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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熊獸的回應讓友樹一知半解,在他思考了數秒後,才稍微解釋自己那邊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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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們相隔兩地,是不可能知道彼此當下情況的,但腳邊突然出現了冰之印記,我才多少能知道你這裡發生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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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冰熊獸解釋,冰之印記出現的時候,腦中還迴盪著究極天女獸的詢問之聲,要他進行選擇,而旁邊的分子獸很快就察覺到了異狀,催促他趕緊同意,不然他可能還會以為這次又是波高獸他們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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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麼說來。」聽到對方的遭遇,友樹也順便分享早前被問答獸襲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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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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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獸帶我到微風村參觀,結果深夜的時候,就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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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若不是數碼暴龍機即時出現反應,自己或許就沒辦法再見到對方了,「感覺......你、我和巴薩獸,都是被數碼暴龍機帶過來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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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對方的反問,友樹將所知的狀況都分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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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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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供的訊息讓冰熊獸陷入思緒,問答獸明明都跟任何戰場無關,卻還是能夠被操縱,唯一能想到的途徑,或許就是他跟著銀鏡獸探望波高獸的時候,遭殘留的黑暗意識附上,這也能解釋全程昏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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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友樹他稍微張望四周,沒注意到冰熊獸欲言又止的模樣,「怎麼會突然傳送到鏡像森林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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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只是感到疑惑,現在危機暫時解除之後,友樹才想起更多關於這裡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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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該不會這些也是銀鏡獸偷加上去的功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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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長以智取的鬥士,雖然目前已經不再是敵人,但會這樣刻意專挑弱點的做法,是很像他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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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才沒有這麼無聊,況且如果這麼簡單就能開啟通道,他們也不用花這麼多年來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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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也是......」友樹盯著機器思考,繼續推敲數碼暴龍機的情況,「而且感覺......數碼暴龍機也沒辦法憑著意志操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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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碼世界裡面,除了你們持有者之外,大概也只有分子獸比較了解數碼暴龍機的事情了,畢竟他是唯一一個有拿來拆解研究的數碼獸,而且從你們離開之後,我們就不曾再見到數碼暴龍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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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故友的名諱,友樹便想起當初贈與自己獸型鬥士之魂的數碼居民,眼神中泛著不少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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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希望有機會可以再見到他呢。」這聲感慨透露著無盡思念,但礙於獸型鬥士們的潛伏勢力,就算有火車頭獸願意承載自己前往那裏,他也沒有這份心情沉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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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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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好同時發言,而在冰熊獸的堅持下,友樹先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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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大事情啦......只是想問,你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友樹盯著地面,道出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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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是指?」冰熊獸猶豫了下,「是沒甚麼特別......總之做點該做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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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聽巴達獸說哦,鬥士們都很認真履行當時的承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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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想著沿路過來所見的過程,璀璨勝景與和樂日常,是七年前的數碼世界中,從未見過的風景,「而且多虧與你們鬥士精神共同冒險的經歷,現在的我已經堅強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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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冰熊獸淡淡地回應,其實這並不用刻意提起,因為從對方面對黑暗卡瑪拉獸那時就知道,眼前的少年已不再是膽怯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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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番說詞,讓他想起當時注意到的細節,「不過你剛來的時候,身上好像還有被欺負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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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不知道友樹回到人類世界後的成長歷程,但至少可以確定.他勇敢了很多......多到有點魯莽,只是這句心理話他沒打算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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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此話令友樹愣了下,停頓數秒才反應到對方指的是甚麼事情,「啊!那個其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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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沒注意到的是,面對朋友的回應,友樹那故作堅強的外表,其實有些顫動。他很想說,說出這些年以來的生活,即使自己已經不再輕易放棄,但是長大後的世界,並非單靠毅力就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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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相信,這份得來不易的勇氣,始終都刻印在你心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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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簡短收尾的對話,友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決定不再多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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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了,冰熊獸,你剛剛想要說的是什麼啊?抱歉,被我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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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曾經二心共體的關係,他現在才注意到冰熊獸的心思似乎是在其他事情上,便轉移話題詢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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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什麼問題,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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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去吧!獸型鬥士肯定也往冰見友樹那邊前進了,雖然很可惜沒辦法研究,但還是盡可能在事情無法挽回前,讓他平安回到人類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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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與蠕蟲號對話之後,自己是打算試著與少年多聊,但分子獸的忠告令冰熊獸有些猶豫,他們是否還有這種餘裕慢慢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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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現在連數碼掃描都失靈了,讓友樹繼續待在這裡,只是百害無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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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有想要確認的事情,或許是年幼友樹的記憶所影響,與故友相逢的冰熊獸,總算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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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你們離開數碼世界之後,我就開始慢慢地感受不到情緒,直到目前為止,都是如此。」
經歷七年之久,望著成長後的友樹,那不曾向任何數碼獸提起的心聲,就在此刻緩緩道來,猶如友樹憧憬哥哥那樣,想依靠對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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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見到你之後就有希望改變的,但是......即使重新跟你相遇,我的心也沒有任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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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原因嗎?」也許早前就已從仙女獸口中得知此事,比起對確認事實感到詫異,他更在意的是胸口中隱約作痛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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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冰系力量的關係吧?」他凝視著自己雪白掌心,寬大三指緊握成拳,「雖然現在感受不到情緒,但我還是可以記得當時你武裝進化時的事情.戰鬥勝利了會勾起笑意;受傷了會難受恐懼;傾瀉全力對抗的生死關頭,所有原因我都清楚,只不過就是無法共鳴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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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那始終如一的表情、語調毫無波動的話語,難受緊揪心頭,但自己卻說不出任何能安慰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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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剛剛想問你的是......在你眼中,我是怎麼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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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問題,是長久以來困擾於心的憂慮,自他萌生獨立意識之後,經常都在為此苦惱,尋找自己的存在意義。起初還能靠著當初友樹殘留下來的情感行動,但久而久之,他早已忘卻那份感情,若不是火神獸明確地"委託"自己守護部分區域,現在的自己或許可能還坐在哪裡思考生命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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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看似簡單、卻輕易地貫穿兩人思緒的問題,友樹沉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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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認識鬥士們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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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驚訝的話語閃過腦中,面對冰熊獸的問題,他無法回答。而這沉寂的空氣,予以冰熊獸某種猜疑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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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眨了眼,將視線拉回腳前草地,「如果講不出來也沒關係,畢竟以前都是你武裝進化,我們也只有在你們返回人類世界前刻面對面一次而已,所以不用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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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好奇而已。」冰熊獸深吸口氣,再度轉頭面向少年,「另外,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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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謝、謝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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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對於這份謝意感到措手不及,明明理論上來說,自己受到冰之鬥士的幫助早就遠遠超過一切......多虧當初的相遇,才有現在的自己,而還來不及表達的心情,卻被搶先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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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缺少感情,在生活上是還蠻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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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熊獸閉上雙眼解釋,由於自己無法感受、表達情緒,讓不少數碼獸開始懼怕冰之鬥士。即使無法體會所謂的難過,但每次碰見時都會更在意原因——在意為甚麼記憶中的友樹,要是碰上這種事情,會流下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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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找到這個原因,他經常會來到鏡像森林,或許這也是三方被暴龍機傳送來此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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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守護暴龍機的心、冰熊獸惦記友樹的情,與巴薩獸對著他們兩個的執意,才讓彼此來到了因緣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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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冰熊獸會來到這裡,是想看看當初藉由友樹眼中所見到的人類世界來加以學習交際。偶爾可以從那所謂的公園畫面中,觀察到不少喜怒哀樂的情緒,但在兩、三年之後,畫面上的熟悉身影早已不在,這讓冰熊獸完全失去學習並找出解答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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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出現,某方面來說算是為我解答了問題。」他轉頭看了顯些茫然的少年,盡可能地想勾起笑意,但始終無法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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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熊獸......抱歉。」聽完這段告白,友樹聲音聽來哽咽,「要是我能武裝進化,或許就能幫上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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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自責,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罷了。」他伸出掌心,輕輕放在少年靜置草地的手背,「你願意回來數碼世界一趟,已經是幫上我很多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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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觸感從指尖末梢襲往大腦,竄流於體內並為獨立個體的數碼數據,像是有一瞬間發出了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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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見友樹長久累積下來的思念之情與冰熊獸忍負多年指點的自我猜疑,就在此刻,不須言語,交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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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熊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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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友樹,但我們以後......還是別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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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涼風拂過樹林,葉片沙沙作響遮蔽了對話的聲音,友樹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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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什麼意思?」友樹抽回手,表情有些不敢置信,還以為這短暫的坦白足以讓對方接受自己,卻沒想到仍舊走回這種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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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地握住暴龍機,仔細聆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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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也從仙女獸那邊知道了吧,關於巴薩獸,和其他獸型鬥士精神的事情。」冰熊獸坐直身子,顯露出了嚴肅之情,「分子獸推測他們的目標應該是要破壞掉數碼暴龍機,等同於你繼續待在這裡,遲早會因為突襲而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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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數碼世界就有一定程度的風險,這我當然清楚......但我並不是一個人啊?以前你的鬥士精神都在我身邊,如今你也在這,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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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又能做些什麼?』這次冰熊獸打斷了發言,他不再迴避友樹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對方,「我不希望你受傷,更不希望過於魯莽導致失去性命,現在我們不清楚未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即使你學會了勇於面對困難的勇氣,但不代表可以不顧險境,你懂這個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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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能武裝進化,沒有力量也不代表沒有用處啊?這不是你們鬥士教會我們的信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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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的對手太危險。」明明持有的是八歲記憶,卻分析出十五歲的少年都沒考慮到的問題,「就算你擁有洞悉戰況的才能好了,要是沒有人能保護你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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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應讓友樹頓時語塞,腦中亦閃過公園中所發生的事情,使他難以回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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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假設數碼暴龍機壞了,或是錯過回去的時機,你可能會永遠困在這裡,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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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對方臉色越來越差,冰熊獸不再說下去,而是選擇靠近,擁抱對方,「如果我的話讓你難過了,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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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唯獨這件事情,我沒辦法讓步,你必須盡早回去......趁獸型鬥士們再次行動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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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的少年輕推對方,滾滾淚珠盈滿眼眶,他努力憋著不讓淚水落下,並看著冰熊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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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是為了什麼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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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什麼?」冰熊獸靜默片刻,有些不理解這問題的意義,「守護這個世界......你不是明知故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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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任務你對來說的重要性,甚至遠超一切事情,但是你真的——完全都沒有為自己思考點甚麼嗎!」強忍情緒的友樹緊盯前方,無法理解這問題的冰熊獸只能靜靜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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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學到了勇於面對困難的勇氣,但對於現在的生活來說,還是遠遠不足的。我一直將你賦予我的經驗貫徹到底,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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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咽的話語難以吐露,友樹腦中所想到的,便是朋友提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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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憑著一份骨氣,是沒辦法好好保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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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返數碼世界以前,友樹身上就已經帶著些許擦傷,那並非是過往友人對他的欺凌,而是遭到其他校生無理取鬧的攻擊。正因為他秉持著決不動手的信念,希望藉由溝通化解衝突,才導致對方有機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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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那時因為友人恰好經過見狀此事,才將這份衝突化險為夷,只不過也造就友樹對著這份堅持,開始抱持著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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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數碼世界旅行之後,到底學到了甚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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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可能有勇無謀,但這是我認為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如果連試都不願意去試,那我回到這裡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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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定的視線讓冰之鬥士心中震盪了下,但很快地就恢復平靜,以最為理性、客觀的角度回道,「我的行動就是為了完成任務,被託付的數碼世界如今將要陷入危機,沒有為了什麼而戰這麼偉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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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除繼承友樹記憶的事情,自身古代力量從甦醒那刻開始,就傾盡全力地要自己做好本分!雖然當時因為武裝進化的關係,沒辦法靠自身的意志行動,但畢竟共同的目標都是阻止六翅獸的威脅,所以這股力量並沒有排斥人類孩子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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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在獲得最完整的獨立意識之際,也是脫離友樹共用力量的時候,冰之鬥士的命運就已經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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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一切,這才是我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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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對方肯定的回應,友樹露出了失落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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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力量不是全部的原因。」冰熊獸說道,「我知道你那份不屈的心意,但你現在已經不是鬥士精神的持有者了,所以不需要再把數碼世界的責任扛到自己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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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回應如是一種肯定,亦是一聲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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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謝謝你為了我考慮這些問題,但或許失去了感受情緒的能力,就代表本身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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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不發一語,沉默下的肩膀正壓抑著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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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就麻煩你,代我、大家,向各位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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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冰熊獸輕點了他的前額,藍色數據輕輕浮動片刻,一股冰涼又帶有麻意的感覺席捲全身,爾後,他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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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了,冰見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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