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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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知獨聽燈前雨，轉憶同看雪後山。】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ceo8Z33t
[韓世佑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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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布披覆，遮住了顧泓旭整張臉，垂下的布料只有嘴巴的位置被微微吹動。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nH8xhYV7
李國華正借著顧泓旭而說話，或者說是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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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李建良對我們之前的態度有多麼不屑，他骨子裡仍是個重視父輩的傳統男人。即使同一番話在同一張嘴巴被說過出口，本尊親自到場宣明還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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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比你老竇我還倔強！生前我就勸過你多少次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hkQPhmzx
李建良低著頭，小聲說：「可是......」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JaBwEv3Z
「還敢駁嘴？！」此話一出，李建良就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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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華口若懸河地說了很久，從小時候養育他有多麼含辛茹苦，再到自身晚年時有甚麼不滿，一次過都傾瀉出來。不由得令我想起那種過年時必定有的不得志長輩，開口閉口都是埋怨做後輩的——當然，我不清楚李建良照顧他是否真有缺漏，單純從他臉上表情判斷，李建良沒做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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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了好久，李國華才整理一下氣息，問：
「你到底為甚麼就是不肯搬？整天在鎮上被人指指點點很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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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指點點？他的意思是賴老三？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5j6DESl0
「因為⋯⋯爸，你也知道的，我⋯⋯」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ARklkfkN
「還是因為那個女人？」李國華忿忿不平：「來來去去都還是她，全鎮人都知道你老婆跟了那個姓雷的，李家的顏面被你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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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頭，我在角落蹲了下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maRfQKpC
⋯⋯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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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個雷鎮長的老婆、那個為我們佈置好客房的鎮長夫人⋯⋯是李建良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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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因為她！」李建良漲紅了臉，比起據理力爭更像是感到羞恥：「錢、時間、適應都是問題，還有月月⋯⋯」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6Bisx2Yo
「我孫女怎麼了？！」李國華的聲音宛若震天響。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4a5oAIqr
Marie忽然拉了拉我衣角，輕聲問：「泓旭好像在鎮長公館時見到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戴粉藍色蝴蝶結的⋯⋯會不會就是？」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ziJXS1Tu
他們接下來的對話，印證了Marie的那個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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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良是個大老粗，跟老婆的情誼日漸淡掉，也不懂得補救。正好這時體貼入微的小雷鎮長⋯⋯趁虛而入？日久生情？總之，他一舉贏得了李建良前妻的芳心。於是他們儘快完成官方程序，徹底跟李建良說再見。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SnlbME98
昕水鎮是個小地方，大家早在孩童時期就互相認識。所以說小雷鎮長是半路殺出似乎也不準確，只是不清楚當中還有沒有甚麼暗戀多年之類的伏線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e15l9Kjl
至於李建良的女兒呢，大抵是受不了老竇的庸碌，一氣之下搬了過去跟母親住，只是偶爾會回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FBK3CExX
而李建良其中一個顧慮就是，他害怕如果強行要女兒跟母親分離，她會恨自己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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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給我想辦法！我不管，要我孫子孫女繼續住在這種地方⋯⋯不可能！」李國華說。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3JiCwNB4w
突然，顧泓旭的聲音切換了回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ponq6FIr
「建良哥，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還有些存款足以支撐到你在城區找到工作為止，你需要考慮的是⋯⋯我想沒有人希望，星星和月月在這種環境下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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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中的，李建良臉上立刻浮現猶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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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已經很清晰了，李星星根本是在家學習，連學校都沒去上。究其原因，很可能是因為父母輩的緋聞而害得他在學校被取笑，甚或乎是欺凌。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f7tkXgNK
「星星他跟我說，他想在中學讀物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lyQfrHj3
再次直擊李建良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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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到底該如何是好⋯⋯」李建良沮喪道。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LfaGB8CK
「做你該做的事，」顧泓旭和李國華的聲音再度重合：「一個父親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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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身將近尾聲時，李建良決定拋開這些難題，問：「父親，你在黃泉之下……過得還好嗎？」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iLQJAvrP
「啊、啊，過得很好，這臭小子還會來找我下棋。」李國華滿不在乎，還是不忘貶損自己的兒子：「擔心這麼多，你先顧好你自己吧！我不在一陣子，你就瘦了那麼多……你多吃兩口飯我就省心多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83xsEvtT
李建良莞爾一笑，敬重地看著自己的父親。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NFEJDn8Z
我想，這大抵是他們最大限度能夠展現的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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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能給我再看一眼孫子嗎？」李國華聲音帶有顫抖。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hVv4SshV
Bowie允許之下，李建良拉著李星星從房裡出來，他怯生生地靠近了顧泓旭。李國華輕輕地抱起李星星扛到肩上，微微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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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癡癡地傻笑道：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qAkBvLq3
「哎呦……竟然都長這麼大了，快要抱不住了。你呀⋯⋯你要好好讀書，將來孝敬你爸爸⋯⋯」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CxvpbJSs
聲音戛然而止，臨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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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旭哥哥？」李星星不知所措地問。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nMjyOYr0
顧泓旭深呼吸，慢慢放下李星星，婉約地笑著揉了揉他的頭：「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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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李建良問。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cw79DdeN
「走了。」顧泓旭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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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父親該做的事……你想激勵他做甚麼？」我小聲問顧泓旭。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RALYQUUa
顧泓旭喘了喘氣，又喝了口水，接著才跟我說，其實他只是想令李建良作出決定。「該做的事」很空泛，在不同人聽來，可以有不同解釋。他女兒留下還是跟李建良走，都不關顧泓旭的事，他只想李建良能儘量滿足李國華的同時，作出一個為兒女好的決定。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R8Gd6AUK
至於那前妻兼新雷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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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顧先生。」李建良鄭重地握了握顧泓旭的手，一副老實敦厚的樣子：「請不要介意我之前對待你們那麼粗魯，對不起。我更是要多謝你，給了我一個機會跟我父親再度對話。」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EI2DZVyt
「你願意相信我就好。」顧泓旭放心地笑了笑，又想起甚麼似的眉毛一挑，「對了，你父親提到你前妻時，你說『不只是因為她』......不要怪我八卦，但她的因素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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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可能是我多慮了，單純是因為鎮上治安不太平。」李建良撓撓頭，「有機會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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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從院子方向的窗外瞥見了甚麼，語氣一轉：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EmzXXSBC
「你們幾個在做甚麼？！」他眼珠瞪得滾圓：「我不介意用藤條替別人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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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的樹叢發出「沙沙」的聲響，一胖一矮兩個身影從中竄出，往遠處逃走。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FhxH4tFd
「別人的家務事都八卦……真是承了他們家長的該死毛病。」李建良咬牙切齒，拿起了藤條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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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誰？」我好奇地問。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ZjOf3HYq
李星星此時發話了：「他們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學。估計，他們本來是又來扔石頭的。」
這番話平緩又冷靜，像是發生過一千次一萬次那般稀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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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本以為只是目擊了李星星因為父母離異而被欺凌的實證，可是我們還是低估了鄉郊村野的消息流通能力。換言之，在昕水鎮，根本不可能有甚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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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良奪門而出，門外映入我們眼簾的卻是一尊熟悉的冷酷大佛——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8Jiy6j0B
白焉樺冷著臉矗立在門外，連路過的李建良都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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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則站立在他身後，一隻大手蓋著後腦，似是根本攔不住白焉樺。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FYjQwjLp
「你們，失憶？」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qhJgyqoC
「現在就走、現在就走……哎！我們行李還未……」顧泓旭還想蒙混過關，卻被白焉樺粗暴地捉住手腕拖走。顧泓旭也沒有跟他比力氣的意思，嘴上依然在碎嘴地嘗試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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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我會給你們寄回去，你們立刻給我離開。」
白焉樺將所有理由一一打發，可是到鎮門口時還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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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外圍，那片芒草田已經被翠綠的霧氣所佔據，看不清道路。昨晚下完雨之後，濕度仍是很高，沒想到這霧氣繚繞的天候在小鎮外圍竟有如綠色的雲海一般，把我們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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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焉樺伸手在霧間劃過，無奈看向大師兄。
大師兄搖搖頭：「不像是結界術。」
連大師兄的領地都覺察不出甚麼，白焉樺也不得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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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給我二十四小時貼身跟住大師兄，吃飯睡覺也別離開太遠。」白焉樺唯有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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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龍山寺那邊的任務……」
「可是我們住雷鎮長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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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和顧泓旭異口同聲，又一齊被白焉樺打斷：「自己想辦法解決！我不是你們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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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Bowie，」
白焉樺的語氣平靜下來，一字一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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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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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wie頓時羞愧難當、臉色慘白，根本沒有顏面抬頭看白焉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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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White…」Marie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帶怯地安慰他：「我們會儘可能按你說的做的，我也會幫忙看著他們，你不要再動氣了，好嗎？」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QlBxr5Bv
白焉樺這才消了點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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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我看著這一幕，感受到的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嘔心。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8wVy6d7Zg
我們一路走回小鎮中心，路上的村民卻開始看著我們竊竊私語……看臉上的表情，帶有的喜悅跟昨日的防備截然不同，更歡迎、更接納、也更……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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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們！小虎說他是個大道士！」「欸……旁邊那個不是龍山寺的嗎？他們一夥？那豈不是……」「是那個高高壯壯的男人……不是這個，是矮一點點那個。」「他剛才在李家好像驅鬼了。」「是嗎？我怎麼聽說是降伏了一具屍變的殭屍？」「李家老爺死了一年了，你記錯啦。」「那應該就是在李家驅逐了李家老爺的鬼魂吧……他死不瞑目？」「還用問？你不想想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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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李國華要是聽到了你們在傳的謠言，那才真的死不瞑目。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TpaDIJHJ
「你們這些日子沒跟他們接觸嗎？怎麼很新奇似的？」顧泓旭扭頭問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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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龍山寺說我們聲勢浩蕩，容易嚇到村民……所以這些日子我們都是採取最小程度的接觸。」大師兄悶悶地說道：「被他們看著做事也很束手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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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感加上以訛傳訛，大道士之名就這樣被你包攬了。」
我看著顧泓旭，他只是聳聳肩，他絲毫不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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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語畢，就有個笑容可掬的大媽給顧泓旭塞了點水果。
「道長！你還會在昕水鎮留多少天？有空來作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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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泓旭尷尬笑笑，隨便敷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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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半小時，鎮上居民就把那一胖一矮兩個小孩目擊臨身的見證，傳成了：
「顧泓旭大道士在李家驅鬼，驅的是李國華，他因為憎恨兒媳而爬過鬼門關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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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在昕水鎮上，隨便捉十個人，有十一個都是長舌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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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會在昕水鎮上留三到四天，霧氣一散你們就離開吧。」大師兄說道：「倘若一直不散，你們就跟龍山寺一起離開吧，有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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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必能夠如白師弟所說那般一直看顧住你們，所以除了雷英河這種肯定需要調查的地點之外，不要過份靠近南邊的山、廟宇和荒地之類的陰屬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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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的吧？」顧泓旭環顧四周那些好奇得想要前來搭話的居民，哭笑不得道：「人氣太多了，邪崇和陸青潀本身都難以堂而皇之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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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我們得到了相當的人脈，可以調查那咒詛師的蹤跡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3hBtXvyd
我們都把這份居民的熱情和好奇看待成情報優勢，除了Mar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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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實際接觸這份熱情後，感受到的只有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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