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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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百忙之中,還有空回家吃飯,為父甚是感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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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利米拿著稱手的餐具,舌尖上依然熟悉的調味,但食材新鮮、入口即化,已經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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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前陣子都斷絕關係了。」耶利米無害的笑,嘴上說著疏離的話,讓拉特蘭公爵頓了頓,放下了手上的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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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陛下,今日是有什麼事要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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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於,只是來敘舊的,當上國王後,我突然想飲水思源一下….我想想,從五歲母親過世後,我好像就沒特別跟你問過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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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再次拿起餐具,故作鎮定,雖然知道自家兒子獲得更高權限後,資訊量肯定更大了,早晚會查到自己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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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麼?她是善良、漂亮又堅強的女人,就是因為她,我才會想努力把你們培育成正直高貴的青年,如同雅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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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的基因,比愛情強大多了。」耶利米自嘲的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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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那種人終究成不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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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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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平時如何處事的,她確實是我的摯愛,不管是否為神的懲處,她的過世足以讓我否定我的過去。」公爵此刻露出了失去摯愛的悲痛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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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單純錢賺夠了,上岸成功而已吧。」耶利米不等父親反駁,接著問「母親過世後,有人接手你的生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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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處理乾淨,不然你肯定更早就知道了吧,盜賊團團長?你們所得到的資訊都是可以竄改的,不要相信眼前所見。」公爵眼中閃過得意的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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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利米此時面無表情,坐姿端正的切著牛排,沒有回應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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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利米並沒有公開過自己當上盜賊團團長的事,嚴格說起來,他只是盜賊團的幕後黑手,盜賊們甚至有很多不知道耶利米才是主導人。畢竟這種需要隱藏身分的工作,公開當團長,只是給敵人大型標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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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父親似乎什麼都知道,只是假裝不知情,才不用以父親的立場,去勸戒自己別走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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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王陛下…愛芙菈的童年紀錄,也被父親竄改過,父親佈的網似乎比自己想像的還深。而且並不是無條件站在我方的,才隱藏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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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我確實做了很多有風險的事,也殺了不少人,但都是以大局為重,如今甚至也換來人族的和平。父親,你教的太好了,好到我對你之前的作為,還是有點感到不齒。」耶利米一邊說,一邊露出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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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前王都沒插手處理了,你想搞大義滅親嗎,就為了幫你的小女友報仇?」公爵冷冷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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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沒發現吧?她那麼笨。」耶利米無所謂的說,而且對王來說也是她年幼時的案子了,套句夢裡的概念,也快過法律追訴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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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那些孩子,真心感到抱歉。更對你們倆兒子感到抱歉,讓你們小小年紀就喪母…」公爵心痛的說,但只有耶利米看出,唯一能真的讓父親愧疚的應該只有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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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該愧疚,母親是真心幫助那些孤兒的,即使嫁給父親後,生活品質提升許多,母親還堅持親力親為的當孤兒院的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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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但天真,母親可能至死都沒發現,自己創立孤兒院之中,很多都被父親拿來做人口販賣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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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母親也有懷疑,外貌出眾的愛芙菈,在當時本應該也能賣個好價錢,所以母親當時才會特別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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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火是誰放的,同業競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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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搖頭「不是同業競爭,當時找了很多方勢力,展開秘密調查,最終結果都是,那是聖火燒的,也就是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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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利米不自覺的挑了挑眉,馬上陷入思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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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力的火光,通常是不會真的傷害人的,聖火的應用通常是消毒、洗淨罪孽,會因聖火燃燒而亡的通常都是亡靈、女巫、作惡多端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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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為這件事,把這些事掩蓋起來,也為了贖罪回歸了正途。果真虎父無犬子啊,想不到這些事,還有被挖出來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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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父親是罪人,他的深愛之人無意協助,才會成為被聖火燒的罪人嗎?那些無辜的小孩怎麼解釋,而且….被燒的為什麼不是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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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利米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自責,雖然發生了這些事,但他還是很愛自己的父親,喝了口水緩了緩思緒,突然嚴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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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各國發展與方向雛形已經出來了,不過受到魔法消失的影響,各國許多生活型態已經產生巨變,包括許多以魔法為生的人失業,以魔法產生能源的道具都將步入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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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陛下了。」公爵沒明白耶利米的眼下之意,敷衍的奉承了一句,接著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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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突破這些逆境,我需要去參考沒魔法的地區生活的方式,帶回這邊讓人民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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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都被你佔領了嗎?哪有不靠魔法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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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去問外星人或神吧哈哈。」耶利米打趣的說,話鋒一轉。「反正我沒空照顧這些人民,這些即將因生活產生太多爭執與困境,而紛紛起義暴動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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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利米起身,對著父親俯身請求道「父親,為我所用吧,成為奧斯瓦爾德的王吧。當時要不是前王的武力壓制,你也是有機會上任的,我也相信你有能力,或當作贖罪也好?你有當王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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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盤打得真響,但你是我兒,我是懂你的。即時你要求,我也不會與你簽定任何契約的。」公爵知道,倘若現在同意,將會面對許多棘手問題,不只沒有油水撈,可能還要受到兒子的打壓,怎麼看都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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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拉特蘭·耶利米在此,以拉特蘭家族之血緣與榮耀發誓……」耶利米說著,字逐漸浮現在空氣中,黏到了憑空出現的契約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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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住口。別詛咒整個家族,我跟你簽就是了。」公爵扶額搖頭嘆氣,該拿著熊孩子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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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父親,我的愛國,我一切的源頭,奧斯瓦爾德,就交給您了。」耶利米彈指,桌面上浮現耶利米早就寫好的契約書跟一隻漂亮的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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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利米輕點桌子,公爵無奈的拿起來看了看裡面的不平等條約,最終嘆了口氣,還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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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特蘭家族,從此喪失公爵之名,成為國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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