呪醫師 -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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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妳在那裡磨磨蹭蹭的幹嘛？」煙錦升了火，將食物放在小鍋裡面吊著煮，還裝了一些乾淨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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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看看啊。」她心虛的，「我叫朝九旒啦，才不是什麼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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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九旒』什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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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旌旗啊。」她解釋道，阿爹有說過，「還有冠冕上面的珠珠之類的，反正就是星官的名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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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這些星官來取名，到底是何居心？你們這種靈能力者，說是距離神最近的一群，感覺對於神的態度是崇敬又虔誠，但同時卻又做一些獵殺囚禁神的舉動，真不知道，對你們來說到底『神』是什麼？」煙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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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朝九旒傻傻的回答，「我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不該相信什麼。對我來說神是很遙遠的存在，說是會給人們力量，也會給予壞人懲罰，但是對我來說，不管有沒有神，我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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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妳想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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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保護你，送你回家這件事情啊。」朝九旒單純的回答，「我相信每一個生命都有他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我是個醫生，即使這個人犯了錯，即使可能是必須遭到報應的，我也不會把自己當成仲裁者，我還是會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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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像我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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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即使是像煙錦大人這樣的人。」朝九旒說，「而且，煙錦大人並不是個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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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我不是個壞人？」煙錦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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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我，也保護了我啊。」朝九旒理所當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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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錦微微沉吟，看著朝九旒，似乎是第一次嘗試理解這古怪的小鬼的想法，身為醫生的使命，所以選擇幫助他回到自己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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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她天真無邪，還是頭腦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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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順邊摘了一些野菜！很棒吧！這樣我們就不會便秘了！」朝九旒笑著舉起手上的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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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錦看著這傻傻的小鬼這反應，也只能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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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那個赫連家的結界師了，甚至也刻意給了點時間，讓她有機會可以跟著那人一起離開，但是沒想到這個朝九旒卻不跟他走？她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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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知道跟她在一起會是什麼下場嗎？要是被自己的族人唾棄怨恨，她真的不會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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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說過，她會因為自己的好奇與天真，而遭受到挫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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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相反的，煙錦也注意到自己的想法，或許是這輩子從來沒有感受過人的溫暖，或許是不能理解這個女孩的腦袋到底裝了什麼，他竟然自私的希望她能夠留下來，不希望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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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於自己這樣的想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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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錦大人呢？你相信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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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錦看著這小鬼一臉純真的問，忍不住皺眉，純真自然，溫和可愛，還有雖然不知道根據和目的為何，卻能夠全盤的信任他的這樣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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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令人煩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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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暖的火堆旁處理食物，熟了之後，女孩拿出工具來處理。「好了，可以吃了。請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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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錦默默接下，安靜的吃著食物，聽著女孩興奮的說，「我到時候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可以去城鎮買點東西吃，這樣還能變換口味，還可以買些工具，煙錦大人只要在這裡等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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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她還一臉炫耀，「帶著我還是很有用的吧，煙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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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煙錦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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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煙錦大人，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呢？你還沒回答我呢。」女孩又問，吵鬧得就像隻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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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他才默默的回答。「我不相信任何神，我只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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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九旒眨眨眼，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他又說，「而且我們虎族是肉食性的，我不吃草，妳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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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九旒這才傻笑出來，「哦！好！我會記起來，這樣下次就不會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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