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街道走進一條商店街，遇到的首個「攤檔」是個坐在紙皮上頗為清秀的女乞丐，她正抱著嬰兒哺乳，而腳邊則寫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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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紙如同大多路人一樣視而不見，但那幾隻字，卻讓憂墨慢慢停下腳步，路過的途人不時傳來調戲的呼喊，乞丐已經見怪不怪，只是安靜地注視嬰兒，跟隨遠處音樂的節奏，輕拍嬰兒的小背。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sc2MMq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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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在附近閒逛，等待她餵完母乳後，將口袋裏僅餘的數塊錢掏出並默默放下，眼神接觸的當下，女乞丐終於開口，回應的不是道謝，反倒是一聲詢問：「你想要嗎？我見你都來來回回盯著我很久了。」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VWXTyP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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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不明所以，女乞丐微微拉開自己衣衫，露出另一邊胸部，讓他呆了半秒擺擺手回應：「……抱歉，我比較注重靈魂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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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乞丐不屑一笑：「兩個沒有靈魂的人要怎樣交流？我們只是一堆數據，不要就別擋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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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瞄了一眼她腳邊殘破的書籍，有些疑惑地問：「這本書是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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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話，難道是你的嗎？」女乞丐回應。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z2GDu5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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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力學……我說為什麼你會在這裏？」憂墨接著問。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WU8NW8Z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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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裏人流最多，而且品流複雜不會有保安。」女乞丐不以為然地回應。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1fZSHv3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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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意思是……」憂墨剛想繼續說就被女乞丐打斷：「你知道什麼是神嗎？」她停頓數秒後緩緩開口：「全知，全能，全善。」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NAPtfY1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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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手執一些數據就自譽為神，以為自己可以預測未來無所不知，操縱一切無所不能，最後自己制定規則滿口仁義……我問你，你信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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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輕輕搖頭，女乞丐隨後又說：「那麼你要小心一點，在這個城市異教徒可是要下地獄的，像我一樣。你看起來跟我一樣是會自甘墮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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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生下這個嬰兒，不是讓他出來受罪嗎？」憂墨看著她懷裏的嬰兒，眼神帶有幾分憐憫：「而且你應該有能力……找到平衡點，以另類的方式生活吧？」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3b5oK3ZM
「的確是受罪，也許他們也是這樣想才拋棄他吧。」女乞丐一臉平靜回應：「首先，誰說這個嬰兒是我的？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um49m9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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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有一本書，能說幾句話，不代表我就有很高的智商。你呀，看東西太過表面了。」女乞丐臉上忽然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接著開始解釋：「這只是你腦補出的我，落魄的高智商單親媽媽……這只是我讓你看見的形象。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5YhMMo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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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乳只是一場表演，乞丐不是我謀生的方式，這個形象與有學識的人設反差，對人妻的背德感性幻想，都是用來釣呆瓜的手段。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DVNAAr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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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吧，這個形象能釣出最多的呆瓜，以為自己心存善良但只不過是偽善好色的社會人，看見落魄掉下來的成功人士，以為自己檢了便宜但其實依舊在別人計算中的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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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了那麼多……我依然不明白，所以為什麼你會在這裏？」憂墨不解地問。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Iu1Yzz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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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不過概括而言，我現在在這裏只不過是興趣。」女乞丐莞爾而笑，舔了一下嘴唇，「感覺我們很快會再見，快點走吧，你的同伴要不見了。」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90AkG9g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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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提醒，憂墨回頭看向人群，看著即將不見人影的瘋紙，起步上前去追，直至走到一名正在表演的少年前，瘋紙罕見地停下來欣賞，讓憂墨拋出疑惑的眼神，心裏想著，這傢夥肯定是在想著什麼。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dE9jN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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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的少年單靠一支結他與麥克風就將路過的途人留在自己身前，在掌聲過後，人群逐漸散去，憂墨注意到有些奇怪，剛上前一步，少年便說：「不好意思，今天的時間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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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連忙擺擺手回應：「我不是點歌，只是，你的結他袋裏頭……」他注意到那幾張假鈔，仔細看只是文具舖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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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說這幾張，那是我的。」少年默默將假鈔收回袋裏。「街頭表演之前先放幾張鈔票在打賞位置……已經是個不成文的習俗了吧。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FR7JES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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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我連真的也拿不出來。」少年默默一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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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歌聲真的很好聽！加油！」憂墨連忙說。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7Ybm8y7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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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可惜我得到的，大多只有讚賞……」少年有些慨嘆。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iA2b2H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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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摸自己空空的口袋後，又回頭看著瘋紙，見他輕輕搖頭，憂墨只能有些尷尬地表示：「抱歉。」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J4oFM9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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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抱歉，我本來就沒有期望那麼多，而且有時假的比真的更加有價值。」少年背起結他，這時一個小女孩從對面走了過來問道：「今天又要走了嗎？」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2AZX0t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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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回應：「嗯，有空我會再來的。」憂墨在一旁留意到他們臉上的笑容，目送小女孩回到對面的文具舖，注視少年漸漸消失在人群的背影，他的目光逐漸遊離在四週商店。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yeGDcYnt
人來人往的商店街上，錢財是最不缺的東西，人類社會秉承著物以罕為貴的原則，那麼現在一個笑容，是不是就比一堆錢更加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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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紙看著一直發呆的憂墨默默露出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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